长批赠脑子
出租车开不进小区，路眠雨下了车步行，却意外在小区门口处收获一只糙壮流浪狗。 “我靠操你妈的你他娘的吓死老子了！！” 当老肖从草丛里突然窜出来时差点没把路眠雨的心脏从后脑勺给吓出去。 老肖嘿嘿笑。 “你们小区高档，管得严，不让我进门，我在门口转悠吧保安还总是瞟我，我怕他报警把我抓进去，只好离远点。” “操你妈的那你他妈的就躲在草丛里吓唬老子？！你还怕被抓进去？你哪个月不进进出出好几次。哪个派出所没你哥们儿。” 路眠雨惊魂未定地喘着气瞪着老肖。 “那地方，能不进还是不进，耽误老子在外面潇洒的时间。” 老肖态度好得出奇，还是嘿嘿笑，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我也没想吓唬你，只是怕你走太快进小区门了我又进不去了。我都一直活动着筋骨准备拦车呢，还好你没开车……诶我说你咋没开车？“ “那你给我打电话就行，用不着过来。“ 路眠雨不回答他的问题，心里猜他八成是为了薛老幺的事儿来找自己，所以也替薛老幺端起了架子。老肖这犊子太欠收拾，让他着着急挺好。 “那不行那不行，电话里面说不清。当面儿求情才有效么。” 老肖赖兮兮地围着路眠雨打转。“那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都联系不上那王八蛋玩意儿了……“ “我看你就是个王八蛋玩意儿。“ 路眠雨懒得理他，一瘸一拐地往小区里面走。 “咦？你这是咋了？关节病又犯了？所以没开车？“ 老肖问。 路眠雨摆摆手没理他，继续往小区走。 走到小区入口的几盏亮堂的路灯下时老肖一把拽住了路眠雨。 “你他娘的脸上这是咋了？跟他妈的开了花似的。“ 老肖这家伙手劲儿奇大。路眠雨胳膊上还都是被揍的伤，被老肖这么一攥疼得倒吸凉气。 老肖吓得赶紧松了手。 “卧槽你胳膊上也有伤？这是被揍了？“ 老肖的语气惊讶得像是看到猪在天上飞。毕竟能揍路眠雨还揍成这个样子的活人老肖想不出来有哪个。 见路眠雨只是摇头不答话，老肖更急了。 “你告诉哥们儿！哥们儿立刻就带人把那孙子给剁了！绝不可能让他尿出憋一夜的夜尿！“ 老肖这人是够义气。见路眠雨这副鬼样子，薛老幺就被完全忘到脑后去了，一脑门子都是替兄弟报仇。他还是很传统的那种“兄弟如手足，上过床的不管男人女人都如衣服”的糙汉子。 路眠雨不说话，就是死死瞪着老肖用手指着他。老肖一开始还梗着个脖子十分硬气地和他对瞪，一副拦我替兄弟报仇者死的嘴脸。 十秒之后他就软下去了。路眠雨严肃起来的时候表情特别吓人，能把人烧个洞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打心里就虚透了。 见老肖不闹闹嚷嚷地要报仇了，路眠雨才松了口气。 他绝不可能告诉老肖是宋琪搞得鬼。林氏这个大江湖，老肖就算能一个猛子扎进去溅出点水花，估计都还来不及露头就被人按脑袋无声无息地溺死了。 “行了，心意领了，是兄弟。“ 路眠雨拍了拍老肖的肩膀。 老肖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也只是欲言又止，没继续追问。 “你不必操心我，我这儿都好都能应付，你自己的日子自己要好好过。先前你在女人身上吃的亏还不多吗？带你去赌，哄你去替人家出头打架斗殴，又骗你的钱，哪次进监狱不是因为这些烂事儿？如今遇到个真心对你好的，你自己要知道珍惜，人家不是没心眼儿，心眼儿比你多着呢，只是想和你踏踏实实过安稳日子才不和你耍心眼儿。你自己掂量吧。“ 路眠雨说完这段话就一瘸一瘸地走进了小区。老肖看着路眠雨的背影有些发怔，路眠雨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可怎么听起来倒有点儿像留遗言的感觉呢。 第二天路眠雨在交警队处理了违停的事儿，开着车又回到了公司上班。 财务主任早就在秘书办公室等着了，看到路眠雨马上就迎了上去。 “路总，今天账上到了一大笔钱。没听说哪个项目结款了啊。“ 路眠雨点点头。“嗯，你不知道，但不代表咱没有进项。用就行了。“ “那这下好这下好，这么大个公司，每天一睁眼就是哗啦啦流水一样的支出，还害怕过几个月发不起工资呢，这下完全不用担心了……“ 在财务主任的絮絮叨叨中，路眠雨已经走进了自己办公室关上了门。 财务主任回头看秘书。秘书还在盯着路眠雨离去的方向。 “路总那脸上咋了？走路也不太利索，他不会是给人当陪练打黑拳挣钱去了吧？“ “哪儿挨揍一晚上给发几千万？来你给我介绍一下我也去。“ 秘书白了财务主任一眼。“分明就是有人家自己的渠道，那种林氏掌握不了堵不住的……“ 下班之前技术部的人急火火地来找路眠雨，敲开老板办公室的门之后立马给路眠雨使了个眼色，路眠雨便返身关上了门。 “路总，在您的邮箱里发现了病毒，类似于木马植入，可以远程检测您的邮箱动态。我顺着IP查过去了，发现……是宋琪的公司。” 路眠雨公司的技术部看似每天是在做着给电子设备编程等的常规工作，但这群人中的两三个有隐藏身份。 这几人是路眠雨他爹的老部下，当初路家生意做大了，难免卷入一些恶性竞争，攻击攻击别人的网站，盗取点数据啥的时有发生。后来路家出事儿了，他爹在检察机关几次施压下都没有供出这些人，责任都自己担了，这些老部下也都感恩，路眠雨出狱之后有那么两三个心甘情愿跟着他辅佐他东山再起。路眠雨对他们也是极其信任，所有的邮件都会先过他们的手排查。 路眠雨笑了笑。这些手段都是老路家玩儿过的，宋琪公司的规模尚小自然也接触不到，现在乘上林氏的快车了，也开始有这方面的需求了。 “哪封邮件里的？” 路眠雨问。 “一家锂电池公司。咱们之前用过他们的产品，他们发邮件询问是否还要继续合作，附件里是新的合作条款，公司还是那家公司，但IP变成了宋琪那边的。” 路眠雨点点头。“那家公司规模不大，估计是被宋琪吞并了，他最近扩张的势头很猛。” “棘手吗？” 路眠雨又问。 “挺麻烦个病毒，有嵌套的，简单讲就是一个壳加一个芯儿，绝大部分人都只能找到壳并删除，并不能发现芯儿。但没事儿，我有经验，看您的意思了，是删了就行，还是回击一下。” 路眠雨摇摇头。“就把壳删了，留下那个芯儿。” 员工停了好几秒反复回忆路眠雨说过的这句话才确认自己没听错。 “可是这样他可以监测到您所有的邮件啊。” 路眠雨笑笑。“那很好。他要是不来监测我还得多费点儿工夫让他知道咱们的财务状况呢。这下好了，自己送上门了，我还省事儿了。” 员工皱眉不解。 路眠雨给他倒了杯茶。 “叔，您也是我爸当亲老弟待的人，我也叫您一声叔，公司上下要说最信任的心腹、自己人，也就是您了，我也不瞒您，姓宋的这一个多月已经把咱们的活路快要挤没了，按理讲咱们完蛋了就完蛋了，早晚的事儿，他干嘛监测咱们的企业状况？我猜他无非就是要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这人是个最要面子的人，我得罪过他让他丢了大面子，他一定要找补回来。” “那就是说他想……“ 路眠雨点头。压低了声音说：“他想收购咱们企业，这样他才能觉得爽，才会有胜利的感觉。” 员工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经营管理这些的我也不会，反正按您的指示办就行了。” 路眠雨微微颔首表示了感谢。“病毒这件事儿叔一定要帮我守口如瓶，我有大用处。您放心，要命的文件我会想办法要求直接向我呈递纸质版。” 员工虽然还是不很清楚路眠雨的计划，但他算是看着路眠雨从个中学生长大的，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外人从来搞不懂，但还偏偏总是能干成。 路眠雨走出大楼时又被匆匆赶来的老肖给拦住了。 “你知道昨天打你的人是谁吗！” 老肖张嘴就冲路眠雨吼。 路眠雨皱眉看着他。这话打哪儿问起啊。搞反了吧，好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反倒门儿清似的。 老肖果然是门儿清。 “是姓宋的那王八羔子！” 老肖怒目圆瞪像是要去杀人。 “你打哪儿听说的这些扯犊子消息。” 路眠雨企图遮掩过去。 “就你是个傻逼还不知道！” 老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看你昨天被人揍了，又没开车回来，估摸着八成是你开车出去被人砸了车又打了人，我就找了几个派出所的哥们儿，从公司门口开始跟着你车的行动轨迹一个一个街区查监控，后来发现有两辆面包车一直都在尾随你，跟了一路直到西郊。我查车牌，发现是套牌车，但巧了，哥们儿就有个小弟是卖套牌的，这不一下子就知道这伙畜生的身份了，连他们的窝点我都知道了，再找几个道上的兄弟问一问，很快就打听出来他们最近抱上姓宋的大腿了。” 路眠雨目瞪口呆地看着老肖。 ‘咋样！没想到姓宋的这家伙这么阴吧！“ 老肖撇撇嘴。 路眠雨摇头，啧啧赞叹。“不是，我是没想到你居然能用个空脑壳搞明白这么多。“ 在路眠雨眼里，老肖绝对够得上一介莽夫这个称谓。士别三日真是抠眼珠子相看。行，跟着薛老幺算是长了点心眼。 真的是漫长的一天。从一早上出门到交警队到下午回公司到这会儿出公司，路眠雨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临到晚上了，还得用一顿饭安抚老肖躁动的情绪。 “老弟你放心，就算是林氏，为了哥们儿的事儿，咱也是绝不怵！“ 老肖无数次表忠心。 “吃吧吃吧……肖哥你吃。“ 路眠雨一个劲儿地给老肖碗里夹鲍鱼海参。 两个小时的苦口婆心，嘴皮子都磨秃噜了，才算是把老肖的火气给压了下去。 “不是，你原来也不是这性格啊，咱不都是撸袖子就上的带种的么！咋现在变得磨磨唧唧窝窝囊囊，被人打了还不打回去！“ 老肖满肚子的火气出不出来，只好骂路眠雨撒气。 “来肖哥消消气消消气。“ 路眠雨给他倒酒。”不冲动啊，肖哥你现在不也是有脑子的人了么，不应该冲动，要学会疏导自己的情绪，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老肖见鬼了一样看着路眠雨。操，这人是不是把腰子嘎了换了个脑子…… 只听说他多了个逼，咋还多了个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