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烧杀劫掠

    局势混乱，场面嘈杂，不少百姓跌跌撞撞，东奔西逃，争取逃出一线生机。

    但，为时已晚。

    突厥已兵临城下。

    来势汹汹的突厥比靺鞨更加残暴可恶，也更为强悍凶猛，身为草原上的雄鹰，漠北的苍狼，其突厥汗国疆域辽阔，哪怕是靺鞨部族也要退让三分。

    当初阿齐郎跟突厥的酋长哥舒罕达成共识，携手吞掉天朝江山，从营州一路强势突击，直捣黄龙，短短三年，从边关直接攻到了天朝腹地，恍若无人之境般，铁蹄践踏，寸草不生，山河破碎，风雨飘摇。如今，更是把主意放在了扬州，苏州，钱塘，长安等地，下一步计划，直攻京都洛阳，彻底将其瓜分。

    原本事先协商，阿齐郎率部长攻打扬州，然后前往苏州与之回合，谁知短短三个月间，哥舒罕从淮北，打到沧州，再破四方郡，结果还是没见到靺鞨的兵马，最后直奔扬州而来，恰好见到扬州百姓从水路出逃的情景。

    秦砚唯一翻身的机会也随着突厥的出现变得荡然无存。

    靺鞨跟秦军打得难解难分之际，哥舒罕命属下把王阳等人全部都捆绑起来，三百人双膝跪地一字排开，跪在城楼不远处，而后一声令下，集体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面对如此残忍的一幕，秦砚彻底乱了分寸，气得双眸赤红，无瑕顾及手臂发麻，虎口钝痛，满身疲惫，嘶吼着提着残刀冲进敌军人群，想要从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杀到王阳等人的身边。

    陈冲看在眼里手持长刀一路尾随相护，胡可图见秦军两员大将亲自出马，果断呼唤兵马将他们包围起来，数百兵马集体冲杀过来，不得已秦砚只好放缓势头与陈冲背对背应付来敌。

    靺鞨同样属于轻骑兵，近身攻击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只见他们手持长刀对着秦砚陈冲横劈乱砍，二人就随时就要被乱刀砍死，顷刻间，韩墨从天而降力挽狂澜，把他们护在身后，主动卸掉大部分的攻击。

    胡可图见识过韩墨的厉害，自然不会正面与之交手，哥舒罕也抱着静观其变的心态，观望着人群中犹做困斗之兽的三人。得知韩墨杀了蒙津，耶格尔跟鹿汗儿，还生擒阿齐郎以后，胡可图就对他恨之入骨，自然不会白白放过大好时机。

    他不慌不忙从马鞍取下弓箭，又取了箭矢，强健有力的臂膀将弓拉满到极致，箭搭在弦上瞄准韩墨的身影，此时韩墨忙着应付潮水般的士兵，潜意识他察觉到有人在瞄准他，他手中霸刀翻转，砍翻来敌的同时，暗中留神，准备招架对方偷袭。

    须臾间，耳边传来“嗖”地破风声响，韩墨刚想抬刀抵御，耳边传来长箭入肉的“噗滋”声，同时一口鲜血狂喷在他的身上，把他染成了血人。他回首望去，居然是陈冲替他挡了胡可图的暗箭，他下意识迅速回身接住对方，陈冲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衣领，狂瞪着双眼，极力挣扎道：“定要守住扬州......等......等援兵......”支援二字还未说完便在韩墨怀中咽了气。

    韩墨放下陈冲，果断杀到秦砚身边劝说道：“还请将军回去主持大局，此地由我来断后。”

    秦砚亲眼目睹自己的副将被胡可图杀害，心生悲痛之际，强忍疲惫憔悴，重新往回杀，胡可图跟哥舒罕又怎会放他平安离开，挥指间更多兵马朝他们这边潮涌过来，还刻意把二人冲散，秦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距离城墙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韩墨被纠缠不得脱不开身，还要应付胡可图的暗箭，只能眼看着秦砚在对方围攻下，渐渐丧失了抵御能力，从最初伤口越来越多，直到再也无法浴血奋战。待他击退周遭敌兵，恰好见到秦砚的尸首被靺鞨士兵高高挑起举过头顶，然后扔在地上乱刀分尸，砍成一堆肉酱。

    这场惨烈的战争在暮景残光中苟延残喘，城墙上的秦军们见将军跟副将全部都被敌军斩杀，士气彻底崩溃，纷纷丢盔弃甲想要逃跑，结果被靺鞨军队眼疾手快锁死城门，剩余两千残军以及数万扬州百姓悉数被围困在城内，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天黑之际，靺鞨数万军马包围扬州手持火箭蓄势待发，只听胡可图一声令下，数万火种如流星般坠落，场面浩瀚，蔚为壮观，几乎照亮了整个扬州城。惨叫声，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在城内络绎不绝，绝望回响。

    突然，义勇军的号角声响起，迟来的援军终于到来，可惜秦砚跟陈冲再也看不见了。阿齐郎跟哥舒罕同时眺望着浩荡而来的数千兵马，就连韩墨望着驰援而来的义军也忍不住精神一震。

    趁着靺鞨跟突厥的注意力全部被张大明所吸引，韩墨眨眼飞到城门前，击退靺鞨兵马，手持残刀劈断锁链，打开城门，放出被围困的秦军跟普通百姓。

    哥舒罕一看，居然还有人前来送死，他手持弯刀准备磨刀霍霍，阿齐郎看在眼里，冷笑狡诈道：“不过是几个多事的汉人，这次可汗先请。”

    此话正中哥舒罕下怀，他一路破五关斩六将，屡战屡胜，导致他不把任何对手放在眼里，二话不说高举大刀，挥令突厥兵马拦住张大明的义军。

    阿齐郎看准时机命令胡可图把放出来的秦军跟扬州百姓重新捉拿回去，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韩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始终双拳难敌数千人马，救了这个救不了那个，很快大部分百姓被重新扔进了火焰滔天的扬州城内。

    自从阿齐郎被救回来后，哲也就心虚胆怯地躲在他身后，不敢面对韩墨，哪怕双方交战，他也缩在阿齐朗身边，与之前威风凛然的黑水第一勇士判若两人。

    当张大明得知朝廷放弃扬州议和，秦砚独自顽强守城的情况后，毫不犹豫挥兵而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秦砚跟陈冲早已死在敌军手里。

    他奔来扬州得知眼前的惨烈跟秦军覆灭的消息，气得七窍生烟，挥兵与突厥兵马厮杀到了一起，义勇军虽是民间组织自发组成，可自从义州被夺以后，聚集起来四处救援，在抵抗敌军的过程中也算身经百战。

    哪怕遇到强如突厥等人，他们也没有怯场，各个拿出扞卫领土百姓的精神与敌军拼杀到了一起，夜里两拨人马杀红了眼，早已分不清孰是孰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