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宸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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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宸宇 春选结束,昙妃却高兴不起来。 本想给季氏点颜色瞧瞧,不料却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怎么也想不到应嘉柠和墨修齐竟都认识昱贵人,而这三人背后的家族势力若是联合起来,实力不可小觑。以后不仅要防着季氏,还要小心这三人,简直要令他崩溃。 “你执子很长时间了,还没想好怎么下吗?”旼妃支着脑袋问。 思绪回转,他随便落下一子,兴趣寥寥:“我认输。” “这可不像你。”旼妃指着棋盘一角,“这里还有活路,怎么就认输了?” “一着不慎满盘皆毁。” 旼妃知道他的意思,宽慰道:“门阀世家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绝大多数人都搞不清楚,这些世家公子们平日的课业就有一条,要背熟各家姻亲关系,咱们这些外人根本理不清。” “现在木已成舟,说什么都白搭。” “其实也不需要太过担心,他们虽是姻亲,可一样有各自打算。应氏是丹阳名门,但和陇西墨氏一比终究还是差了些,他们的关系也并不像外界看到的那样紧密。” “怎么说?”昙妃好奇。 “要是同气连枝,何必各家都出人,以应嘉柠和墨修齐的样貌才情,入选是一定的,现在都送进宫,对外当然可以解释为互相扶持照应,可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他们一个姓应一个姓墨,终究还是两家,只怕到时候依然是各自为政。” 经过这么一分析,昙妃豁然开朗,一扫先前阴郁握住旼妃的手:“你说的对,是我自乱阵脚了。” 旼妃不着痕迹地撤回胳膊,说:“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昙妃不愿就此放手:“留下来陪我用饭吧,我的小厨房有你最爱吃的八宝酱鸭,你一来我就吩咐他们准备,现在都快做得了。” 旼妃低头犹豫,他确实很久没跟昙妃一起吃饭了,要说不想,那是自欺欺人,可要是留下,又怕招致闲言碎语。尤其现在已经是傍晚,若吃了饭再耽搁到晚上不定又传出什么流言。 “算了,我还是走吧,你现在树大招风,可别再被人抓住什么。” “怕什么,现在谁也奈何不了我。”昙妃手指划过旼妃的下颌,轻声道,“你瘦了。” 旼妃抓住近在眼前的手,原本已如一潭死水的心再次泛起涟漪,欲浪高涨冲破理智,舌尖挨个舔舐凝脂般的手指。 “留下吧,好吗?”昙妃没有收手,反而将棋盘推到一侧栖身上前,和旼妃面对面,“我想你了。” “今儿晚上……” “皇上已经派人说不过来,今晚只有我。” 旼妃还在纠结,可昙妃却已经倒在他怀里,把玩旼妃垂下的长发:“我的心从始至终都只在你这。”手抓住上方之人的衣领,那朝思暮想的脸庞便渐渐低下…… *** 第二日,昀皇贵妃在早晨例会上大致说了四位新人的情况,众人皆议论纷纷。 昱贵人听了心情复杂,应嘉柠和墨修齐两人他都认识,时隔多年旧友重逢,算是高兴的事。可同时他也发愁,不知他们打算如何运作。他相信,应墨两家的心思和冯家的想法是一样的,是敌是友还未可知。 晔贵妃打趣道:“这回宫里可热闹了。” 薛嫔说:“可不是嘛,听说那个雪常在天生华发,跟个仙人一样。” “什么仙人,怕是妖人吧,哪有一生下来就是白头发的。”暄妃慢条斯理道。 “哥哥可别吓我。”李贵人掩面轻笑,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要真是妖人,在宫中为非作歹,伤了龙体……” 昙妃打断:“李贵人是得了癔症吗,怎么说起胡话,入选之人都是家世清白的良民,怎么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还是说你盼着出点什么事?” 李贵人脸色一变:“没有没有。”声音一点点小下去。 “昱贵人,”昀皇贵妃把话题岔开,“梦曲宫主殿已经空出,你今天就搬过去,腾出偏殿给新进的墨常在住吧。” 昱贵人道:“这恐怕于礼不合,主殿向来是嫔位以上才能住的。” “无妨,先这么住吧,反正也不是没有先例。”昀皇贵妃道,“至于另外三人,恐怕也得和各宫主位挤一挤了。应常在住落棠宫,冷常在住思明宫,雪常在住……” “为什么要住我那?”昙妃忽然插口。 昀皇贵妃被打断,按捺住不满,道:“现在宫室紧张,几人共用在所难免,而且也不是只有咱们这样,先皇在世时,最多三人同住一宫。” 昙妃道:“毓臻宫不是空着吗,把剩下三位安置在那里,岂不更好?” “毓臻宫是皇上亲自下令封的,我无权解封。” “那我去问皇上。” 昀皇贵妃紧盯昙妃,缓缓道:“也好,你去问吧,若皇上同意,就让雪常在和冷常在住过去。” “劳烦皇贵妃再给应常在安排个别的住处,旼妃自从去年中秋节事故之后,一直头疼,还是不要跟生人接触为好。” 昀皇贵妃想了想:“也罢,应常在就住皎月宫吧。” 晔贵妃也不高兴,刚想说话,但在昀皇贵妃的眼神下又缩了回去,一直到散会才抱怨:“哥哥也真是的,怎么如此轻易随了那贱人的愿,我这病也时好时坏见不得生人呢。” 昀皇贵妃知道委屈了他,并不生气,反而好言劝慰:“住你宫里才好让我们拿捏,你暂时忍耐几日。” “那我也不想让应氏住过来,他是门阀贵族,眼高于顶,听说脾气也很冷傲,我可受不了气。” “你是贵妃,谁敢给你气受。” 晔贵妃不说话,依然气鼓鼓的。昀皇贵妃思索片刻:“那就让冷常在住过去,他门第不高,据说性格开朗,为人和气。” 晔贵妃识趣地笑笑:“一切听哥哥的。” *** 天气晴好,昙、旼二妃从碧泉宫出来之后顺着小径漫步。 昙妃道:“听说宸宇宫附近的桃花全开了,你陪我去那赏花吧。” “那还不如去东南角楼,那的桃花也开了,有很大一片,可漂亮了。” 昙妃摇头:“就去宸宇宫。” 旼妃无法,只得依他,但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去宸宇宫附近走一遭,那可是历代皇后的寝宫,自从冯氏被废就封锁至今,俨然成了废宫。 他们慢慢走着,很快就看见一片粉红,精美的琉璃瓦在蓝天下宛如水晶。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景致却无人欣赏。”昙妃说。 “你可惜的是花还是宫殿?”旼妃和他比肩而立,凝望高台。 “你说呢?”昙妃似笑非笑。 宸宇宫很高大,和银汉宫遥相对应,是整个帝国全境内唯二建在九尺高台上的宫殿,正面设有丹陛,站在下首仰望,气势格外恢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臣服。 “咱们走吧。”旼妃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催促道,“皇上已经把这里封了。” 昙妃不理会,径自往前走,来到丹陛前,一脚踏上台阶,就那么踩着不上不下,也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旼妃惊呼一声,抓住他的胳膊:“快把脚放下来,丹陛只有帝后两人才能走,你这是大不敬。”一旁的秋水吓得去抬他的腿,与旼妃合力将人扯远。 昙妃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人,笑道:“你们紧张什么,这儿比冷宫还荒凉。” “这话你也敢说?” “有什么不敢,皇上至今不封后,摆明了是想给旧情人守丧。” 旼妃道:“那也不能拿明面上说啊。” “你说这高高的宫阶有什么好,那么多人拼了命也要爬上去。” 旼妃感慨:“是没什么好,高处不胜寒,就像月神一样,得了长生才知人生寂寞。” 昙妃走到桃花树下,折了条满是花朵的细枝:“可不管如何,世人也总是向往广寒宫的。”他踩了踩砖缝里的杂草,落寞又释然,“就算是孑然一身,从高台上向下看,景致总归是好的。” “……” “你说我要是站在上面会是何种光景呢?”昙妃扬起花枝转了一圈,长发飞舞衫袂飘飘,和月宫仙人无异。旼妃看得心疼,错开眼去,这样的人合该在那琼楼玉宇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世俗尘埃染了七窍玲珑心。他不忍见昙妃陷入痴梦中,无可奈何道:“走吧,要是被有心人看见,又该编排话本故事了。” 昙妃扔掉花枝,扶了扶松掉的金花钗子,神色清冷道:“那就走吧,这里也确实无趣。” 回去时,他们抄近道从绣坊路过,隔着院墙就听到里面有人玩闹嬉戏。只听一人道:“槿哥儿难得来一趟,跟我们说说外面的事儿呗,听说最近皇上十分宠幸昙妃,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天天招幸,有时还招到御书房呢。” “真是奇了,都说他和旼妃有暧昧,怎么皇上还能下得去手?” 一阵哄笑过后,另一个更猥琐的声音说:“这有什么,有洞能捅就行,皇上才不管都谁捅过……” “你们……疯了吗,小声些。”被称为槿哥儿的人说,“这么胡言乱语的,不想活了?” “怕什么,这又没别人,他们敢做还怕人说吗?”之后,又是一阵细微地听不清内容的低语,不时夹杂着嗤笑。 旼妃皱眉,冲竹月使眼色让他去把人哄散了,可昙妃却铁青着脸抢先跨进院里,朗声道:“是谁那么清楚本宫的事,说出来听听。” 院中,正围着石桌吃吃喝喝的三人全吓傻了,瞪大眼睛直戳戳坐着,嘴巴张得老大。须叟,其中一人反应过来,扑通跪倒磕头:“奴才该死,求两位主子饶命!” 这一跪让另两人如梦初醒,也接连跪下磕头如捣蒜。 昙妃冷笑:“本宫还当他们口中的槿哥儿是谁,原来是你。你师父银朱知道你嘴这么碎吗?” 木槿大气不敢喘,眼泪哗哗流:“昙主子开恩,奴才一时糊涂,奴才该死……”说着啪啪自己打起来,没几下就嘴角渗血。 昙妃不理他,看着另两人,他们显然已经知道来人的身份,挤作一团瑟瑟发抖。 旼妃走上前指着他们气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口出秽语背后议论上位,是嫌命长吗?” 两人抖如筛糠,一个劲儿地磕头饶命。 昙妃蹲下身,扶住其中一人的身子,仔细端详圆润稚嫩的脸庞:“多大了?” “十六了。” 又问另一个。 “也……也……十六。”声音颤得字都吐不清。 “真遗憾,以后只能说曾经十六了。”昙妃笑着吩咐宫人们把两人拖到慎刑司杖毙。 那两人哭喊着扑到旼妃脚下求救,揪着袍角不放手,竹月怎么掰手指头都掰不开。旼妃虽气恼,但也被他们的哭声感染,对昙妃道:“要不就留条命吧,年纪都不大,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昙妃啧啧两声:“现在可不是发善心的时候,今儿个他们能在这里说我们,明儿个就指不定在哪儿去宣扬呢,要想没有流言就势必得把源头彻底切断才行。” 旼妃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默认下来,不再求情,可心里却觉得眼前之人更加陌生,以前的昙妃是绝对不会动不动就打死人的。 待哀嚎声远去,昙妃才让木槿停手,此时原本白嫩的脸蛋已经涨成了猪头,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在银汉宫当差,本应处处低调守口如瓶,可你呢,却把皇上的事当成谈资到处炫耀。今日要不是看在银朱的面儿上,也定要杖杀了你。” 木槿哭道:“奴才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旼妃四处看看,忽道:“这里偏僻,没什么人来,今日是凑巧被我们听见了,可见你们平日也多有不敬。” “不不……”木槿吓得摆手,“这院子是绣坊的后院,放些不值钱的料子,奴才也只是偶尔过来要些碎布头缝补东西,从没说过其他,今日被他们叫了几声哥哥,一时有些得意忘形,这才……” 昙妃道:“罢了,要想本宫不追究也可以,只是……” “奴才做牛做马,但凭昙主子差遣。” “你是伺候皇上的,本宫怎么能差遣你?”昙妃微笑,“你只要记住,有什么风吹草动别忘了提前知会一声,懂了吗?” “奴才明白。”木槿不断谢恩,直到昙、旼二妃走远,才彻底瘫在地上,一摸心口,贴身的衣服全湿透了。他此刻方才发觉,原来在皇上面前娇美温柔的昙妃也是能杀人不眨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