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湖畔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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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湖畔法事 旼妃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不再时醒时昏,昙妃其后几日都呆在落棠宫里尽心照顾。 一日,旼妃靠在床头,昙妃正给他额角的伤口上药,说:“你想好没有,皇上摆明了不想管,可你咽的下这口气吗?” 旼妃手拿镜子照,脸上的擦伤还带着痂,无奈道:“人家现在也是宠妃,不咽下去还能怎么办,我已经想好了,要是再有人问,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不怪旁人。” “你这样息事宁人只怕他更得意了,指不定又生出什么坏点子害你。” “算了,我口说无凭,再说那日确实太乱,万一我看走了眼岂不冤枉了人家。” “你总是这么好心。” “我是觉得现在一个皇贵妃已经够咱们对付的了,要是再多出一人,更难招架。” “你放心,他不足为惧,等我找机会定要让他好看!”昙妃放下帘帐,“你再睡会儿,太医说了,你需要多休息。” “那你呢?” “我就在这陪你。” 过了一会儿,旼妃从帐里伸出手,说:“我睡不着。” 昙妃起身拿了本书,坐回床边,握住他的手:“我给你念故事,你听听就困了。” 轻柔低沉的声音缓缓流出,故事刚念到一半旼妃就已经睡去。他来到窗旁,继续把剩下的故事看完,院中静悄悄的,偶尔有树叶被风吹过时的沙沙声,他仿佛回到了雀云庵的日子,平静安好。 *** 在晔贵妃的极力劝说下,瑶帝没有再请玄真观的法师前来,而是从升龙观请来了法师全真子。 全真子年纪不大,但术法了得,在湖边转悠一圈就说湖中有屈死的鬼魂。 对此,晔贵妃深表赞同。 八月廿六,全真子在湖边举行了一场法事。 瑶帝有朝政要议,没有参观,但后宫嫔妃本就无事可做,于是都赶去看热闹,还有一些不当值的宫人们也都远远看着,生怕错过一些八卦趣闻。这其中尤以晔贵妃最为积极虔诚,甚至在当天开始前还焚香沐浴,穿上一身素色袍子,最早等在湖边。 全真子在架起的高台上焚起香料,朱笔画符,然后手拿符纸一抖,火苗霎时间就把黄符烧净。他嘴里念念有词,同时用桃木剑在台子上乱挥最后指向湖中,大声念咒。一场法事做下来,湖中的鬼魂未见显形,全真子倒是满头大汗。 白茸站在一角对玄青道:“他真的是法师吗,我怎么瞅着像是江湖骗子。” 玄青小声道:“主子说话当心,他是升龙观道尊的首席弟子,尽得真传。” “升龙观?” “传说本朝开国皇帝举兵起事时,路遇一个破败道观,里面的道士为他算卦,说他乃真龙下凡,有天神庇护,必能成事。后来一语成真,先前的小道观便成了升龙观,享皇室供奉。” “所以,这是个皇家道观?” “不错,去的都是皇亲贵胄。” 白茸道:“那灵验吗,你真的相信尹常在的鬼魂还在?” 玄青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自然是不信的。人都死了,哪儿来的魂儿。再说尹常在心善,就算是死了,魂魄也不会害人。” 白茸往回走:“你说的对,咱们回去吧,都站累了。”没走几步,就听高台上忽然起了骚动。全真子全身抽搐,两眼翻白,双手挥舞,从牙缝里寄出几个字:冤啊……冤啊…… 紧接着晕倒在地上。 台下的众人吓呆了,面面相觑,站在最前面的昀皇贵妃问小道童:“你师父怎么了?” 小道童见怪不怪:“附体的冤魂已走,师父生魂却还神游太虚,因此一时昏迷,诸位贵人不必担心。”正说着,全真子醒过来,站起身道:“刚才冤魂附体,称死的冤枉,不过我已将他魂魄拘住,不会再出来打搅各位安宁,请放心。” 昔妃绞着手帕,颤声说:“真的吗,再也不会出来?” “当真。”全真子保证。 昙妃看了一眼,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昔妃沉声道:“我天生怕鬼。”说完快步离去。 白茸还站在原地,暗自好笑,这哪里是法事,分明就是骗钱,他小时候看多了这种把戏,所谓附体也都是装装样子,全程靠表演,轻轻松松就能赚一笔。不过显然有人不这么想,他听见晔贵妃对全真子是千恩万谢,好似病真的好了一半。真是没救了,他心想,晔贵妃不光身体不好,连脑子也不好使。 当天晚上,瑶帝来找他共进晚膳,期间说起这事,问他法事做得如何。 “陛下也信这些?”他反问。 “不信,但晔贵妃既然坚持,就给他请一个,权当安慰,免得他总觉得朕是见死不救。” “他现在是有病乱投医,不过要是没了疑心病,可能也会好的快些。”他随口说。 “确实。”瑶帝忽然放下筷子,正色道,“朕知道他一直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他,但其实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不是哪样?”他也放下筷子。 “不是他现在这般善妒又霸道。”瑶帝说,“他刚开始也是活泼开朗,可在宫里待久了,人就变了,总觉得朕不喜欢他了。为了能确保他的地位不被撼动,他甚至矫诏赐死了朕临幸过的美人。” 他惊道:“这么大胆?” “自然也有皇贵妃撑腰。他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其实朕都知道,但一想起朕和他之间多年的情分,也就旁敲侧击一番了事,所幸他也再没做过。” 他心中为枉死的人难过,怪不得晔贵妃觉得有鬼缠着他,全都是他自找的。“陛下跟我说这些干嘛?” “朕是真心希望你能一直保持原本模样,不要三五年之后像他一样就变了。” “那我现在变了吗?” 瑶帝笑着摇头:“没有,你还是朕的小阿茸。” “……” “答应朕,无论将来你成为什么人,都是最美好的阿茸,好吗?” “我答应你,无论世事如何变化,我都是你的白茸,我的心永不变。” *** 落棠宫里,昙妃正为旼妃讲述做法事的事。 他说:“全真子有没有招魂的本事另说,可昔妃的反应却耐人寻味。其他人都只看台上,而他的眼神却总往湖里瞟,紧张兮兮的。” 旼妃道:“八成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里有鬼。” “我会好好查查的。” “要我说就算了,湖里一年至少能捞出十多个死人来,根本没法查。” “这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 “那你要从哪里查,可有头绪?” “还不知道。” “若真要查,我倒是有个建议。”旼妃想了想,“宴会上李常在提到阿顺的时候,旁人都无甚大反应,唯有他的手抖得厉害。” 昙妃点头:“我也发现了,就从阿顺查起,像他这样的人必定是要带徒弟的。” *** 梦曲宫,昔妃正支着脑袋看诗集,只是书页翻开半个多时辰,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旼妃到底是清醒了,但万幸什么也没说。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全真子就在湖边做法事,还弄了个冤魂附体的戏码,他原本不怎么信,但那时的全真子倒真像溺死之人的狰狞模样,他看了心里突突直跳。 唉……多事之秋,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打了个哈欠,放下书打算睡个午觉,中秋节之后他就一直睡不好,眼底都有了青色。可他刚坐在床上,院子里就响起脚步声,随后是昱贵人接驾的声音,他悄悄来到窗畔竖着耳朵偷听。 瑶帝道:“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忽然想听爱妃弹曲子。” 昱贵人道:“真是不凑巧,我的琴弦崩了,还没修。” “怎么会坏?” “我也不知道,那日昼嫔说昙妃有个谱子不太会弹,让我过去帮着看看,回来之后我想着也调琴练习一下,结果刚一拨就断了。” 他呆住,这跟昼嫔说的大相径庭。 瞬间,他想过味儿来,气得发抖。 可恶的白茸!竟合起伙来诓他。 外面已经安静下来,瑶帝和昱贵人已经进屋,打开窗户细听,屋里传来笑声。 贱人!冯颐也是个贱人! 他气得把桌布一拽,所有的东西都掉到地上,上好的瓷杯碎成几片,他在上面又跺又踩,直到碎片化成齑粉才停住。心情平复后,他唤人进来收拾,坐在妆台前重新梳妆,看着镜中的人,慢慢露出笑容。 你不仁,我不义。就此开战好了,看谁能活着离开战场。 他收拾妥当后去找薛嫔。 尘微宫内,香气已然淡了许多,闻着更舒服了。薛嫔正蹲在花圃里,亲手莳弄,神情极专注。 昔妃笑道:“这又是什么珍贵的品种要你自己动手?” 薛嫔不紧不慢收好工具,小心跨出花圃,说:“也不是珍贵的,就是不好活,根茎极细,我嫌他们粗手粗脚弄不好反倒把根须弄坏了。” “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 “是些草药罢了,说了你也未必知道。” “种它干什么?” “防患于未然,上次昼嫔重伤,一开始都没有医治,我寻思他能扛过来肯定是因为宫里备着草药的缘故,要不然早死了。从那时起我就想着要再自己种些。” 他道:“还是你有闲情逸致。” 他们边说边往屋里走,这时就听偏房里一阵嘁嘁嚓嚓声,接着是声线略显稚嫩的叫骂:“气死我了,已是第七日了。” 他眼神询问。 薛嫔无奈:“已经一上午了,嫌皇上没过来。” 偏屋的门突然打开,晗贵人从里面冲出:“我要去找他。” 翠涛急急拉住:“使不得啊,皇上现在在梦曲宫,不能擅闯。” 晗贵人一甩袖子,根本不理,可在看清院中之人后又停住,咧开嘴幸灾乐祸:“皇上在梦曲宫,可昔妃却在尘微宫……哈哈哈” 昔妃本来心情就不好,冷笑道:“晗贵人记性不好,揽月水榭的事这么快就忘干净了,看来昼嫔罚的还是太轻。” 晗贵人恨恨一瞪眼,半句话也没说出来,径直走了。 薛嫔将他请进屋,说:“你何苦与他置气,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孩子也分好坏,也就你能跟他和睦相处。” “忍一时风平浪静。”薛嫔道,“皇上不喜欢我,我也不求盛宠,只想平安度日,逢年过节能看看皇上就行。”薛嫔叹息一阵,又问,“你今日来有什么事吗?” “我记得上次你说失眠,太医给你开的药嫌苦,没吃?” “确实,药汁酸苦,简直受不了,我喝了几副就不喝了。” “药还有吗?” “应该还有五六副,你要?” “我最近也失眠,但又不想劳烦太医,所以想着你这里有现成的就拿来煎一下。” “有病还是要看大夫,最好别瞎吃。”薛嫔命人从库房取出几个袋子,说,“都在这里了,你吃的时候注意,每晚一次,白天不要吃,里面有茯神,这玩意吃多了犯困。” “放心吧,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