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忘篇一

    我的母亲曾是名动江湖的名妓，觊觎她的男人数不胜数。有人不远万里来见她只为一亲芳泽，还有人一掷千金却未能与她见上一面。就因为母亲是如此的才貌双绝，所以即使母亲怀孕，甚至是把我生下，也没有减弱母亲的半点名气。

    因为母亲的缘故，我从小便在妓院长大。许是我是母亲的孩子，不管是妓女们，还是客人们对我格外关照。我从没问过母亲我的生父是谁。因为我在众人的宠爱下长大，所以不管那人是谁对我都不重要。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开始长大，但我对妓院的生活开始感到厌倦。我厌倦妓女们将她们涂剩的胭脂抹到我的脸上，也厌倦客人们在我的身上摸来摸去。这也导致我还未成年，便已没有了产生性冲动的欲望。

    有一天，母亲对我说今天要带我见一位客人。我第一次见母亲对要见一位客人是如此的高兴。她那天换了好几件衣服，才决定要穿哪件。她脸上的妆容也比平时画得要艳丽许多。

    等了整个白天后，母亲要等的那个客人终于进来了。那人喝了许多酒，走路有些摇摇晃晃。他的打扮很是邋遢，下巴上还留着胡渣。他整个人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但他的眼睛却格外透亮。如同从乌云里透出了一丝光亮。

    母亲见他来了，赶紧上前扶住他，还抱怨他怎么喝成了这样。我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忘，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我扶住你爹。”

    母亲招招手让我过来。

    果然，我的预感没错！我心里很嫌弃那人，但我还是听了母亲的话去扶那人坐下。

    那人接过母亲倒的水，眯着眼看了看我，又转头对母亲说：“这是我们的孩子？”

    母亲娇羞的点点头，说：“对不起，瞒着你把他生下了。”

    那人很高兴，将母亲一把搂在怀里说：“没什么对不起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母亲一边搂住那人，一边用眼神示意我出去。我乖乖的出去了，并给他俩关好了门。我转身走下楼去，但妓院里的氛围有些凝重，没有了平日里热闹的氛围。客人们和妓女们个个都是神情严肃，也没有了平日的打情骂俏。

    “刚才那人是苏寻吧？”

    有桌客人在小声讨论着。

    “就是他，那张脸老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看来那小子果然是苏寻的儿子。”

    说这句话的客人看向我时，我才注意到大家都在用一种可怕的眼神看向我，那样可怕的眼还神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很害怕。我从妓院里跑了出来，直到天亮才回去。

    这天之后，我打听了许多人才知道苏寻他是怎样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

    那个苏寻还有个姐姐叫苏素。他们二人靠下蛊和炼毒，年纪轻轻便祸害四方。听说苏素曾举办过一场招亲，给参加招亲比试的人都下了毒，那场招亲会上很多江湖人士都死于她手。苏寻则是到处沾花惹草，很多女人都与他纠缠不清，不仅如此他还欠了许多债。很多人对他们怀恨在心，却又不敢杀他们。因为他们的毒都是无色无味的剧毒，还没等接近他们二人就死掉的人不在少数。

    现在，苏素已改邪归正，嫁给了富商。只有苏寻还在继续作恶。

    对于母亲要和这么个江湖败类在一起的想法，我当然不会同意。但母亲没有问过我是如何想得。苏寻走后的第三天，她便带着所有的金银细软去找老鸨赎身。老鸨自然没有同意母亲，找了几个壮汉把母亲带下去，关到房间里。母亲很是刚烈，被关的日子里没有吃饭，也没有喝过一滴水，甚至以死相逼。老鸨迫于无奈，只好将母亲的卖身契拿给她。

    我和母亲连夜走出了妓院。母亲满心欢喜的认为我们会和苏寻过上好日子。

    母亲带我来到和苏寻约好的地点。但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苏寻，母亲开始着急起来。这时，黑暗中伸出了几双大手，捂住了我们的口鼻，使我们晕了过去。

    我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屋子里醒来。我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母亲则被绑在一张木板上，她正被一群男人群奸。我认出了其中的几个男人，他们是母亲的嫖客。

    其中有个男人发现我醒了，拽着我的头发把我从笼子里拖出来。

    “小杂种，你还没见过你母亲是怎么服侍男人的样子吧，来睁开眼睛好好瞧瞧！”

    他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提起来。我疼得几乎睁不开眼睛，隐约间还是看见了母亲此时的样子。

    母亲的双手各握着一根阴茎，两个男人抓着她的手上下撸动。她的身体两侧被围满了男人，他们将精液全部射在母亲的身体上。在她身体下面插着的阴茎不断地贯穿着她的身体。

    母亲的样子是那么的狼狈不堪，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母亲。她的头发上、脸上、身体上全是男人的精液。

    “不，我不要看！放开我，放开我！”

    我大叫着闭上眼睛，使劲全身的力气挣扎，想挣脱男人的束缚。

    “放开……”

    母亲刚一张嘴说话，便被一个男人的阴茎堵住了嘴巴。

    “贱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小杂种你不想看，老子偏要让你好好看着！”那人指了指我身后说，“把这个小杂种给我绑到那把椅子上，让他好好看着我们是怎么干他娘的。”

    我身后的男人把我的双手和双脚分开，绑在椅子的扶手和椅子腿上。

    “我恨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继续挣扎着。

    “小杂种你只管恨我们好了！”男人把我绑好起身道，“这都要怪你那个爹，你们有如此下场都是你那个爹的错！”

    他们日日奸淫着我的母亲。每天都有新的男人进出这个屋子，母亲也从未离开过那张木板。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终究被那些男人玩坏了。母亲出来的时候是光着身体的，她的身下是那张满是精液的烂木板。我带着母亲在一间破草屋里住下。每天我都去外面乞讨，来维持我和母亲的生活。

    母亲也许是被关得太久了，整日躺在木板上如同死人一般。每天早上我都会给母亲盖上草席，再出去乞讨，可每次我回来时草席都会被掀开。

    这天我没讨到钱，母亲的草席又被人掀开了，她还躺在原来的地方。她的下体不断流出黄色的尿液和白色的精液。我看了看母亲早已与死鱼无样的双眼。母亲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我沉默不语的帮她清理满是污垢的身体。清理时，我在母亲的穴里发现了一枚铜钱。我看了看那枚铜钱，把它握在手里。母亲以前是那样的千金难求，现在竟……

    我走到墙角坐下，把脸埋进膝盖里，默默哭泣着。我发誓要给母亲报仇。我一定要找到苏寻，要不是他我和母亲都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母亲终究还是死了。我没有钱给她下葬，只好将她带在身边，以防她被那群乞丐和野狗玷污。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母亲的尸体发出腐烂的臭气，总会有苍蝇落在母亲的尸体上面。那些肯给我钱的人，在看到我身后的尸体时，都掩鼻走开。

    我已做好了等死的觉悟，带着怨恨的目光看着街上每个从我们身边走过的人。

    一天晚上，有一个醉汉来到这里，扶着墙吐了起来。我一眼便认出这人是苏寻。我握起拳头，朝他扑了上去。就在我的手快要碰到他时，他一个躲闪抓住我的手臂，将我的手臂别到我的身后，并把我的身体压到了墙上。此时已是深夜，即使如此大的动静也吵醒任何人。

    “你是谁派来的？”苏寻贴在我耳后沉声问道。

    “妈的！”我想反抗，他却把我的头按在墙上。

    “虽然不知道是谁派你来的，但派你这么个啥也不会的小孩靠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得。”

    “妈的！”我大叫一声，说出了我一直不想承认的事实，“苏寻我是你儿子！”

    “哈？”苏寻被我的话惊到了，手也松开，还往后推了好几步，“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你儿子！都是因为你我和娘才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我愤怒的看向苏寻，跟他讲述了我和母亲的遭遇。听完后，他走到母亲身边，用悲伤的神情看着母亲。他用手指抚摸着母亲早已腐烂的脸。他坐到地上，抬起头望向被黑云遮盖的月亮。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母子……我会找个好地方将她下葬的。”他转过头看向我，“只是你要怎么办，你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来弥补你。”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痛快的答应为我母亲料理后事。我也没想过要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全部，”我走向苏寻，“把你会的全部教给我。”

    苏寻看着我笑出了声，说：“好，我会把我会的全教给你。不过，待在我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苏寻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把母亲埋在了他们约定厮守终生的地方，也将他的武功尽数都交给我。跟着他的这些日子里，我和他无时无刻不遭到他仇人的追杀。我因为武功还未精进，因此也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就是这里了。”

    苏寻把我带到一户大户人家门前。那样气派的宅邸我从未见过。

    “为什么来这里？”我问。

    “这是你姑姑家。你姑父是有名的药材商，在江湖名气还不小呢。”

    他说到这里，我已明白他的意思。

    “要我待在这里多久？”

    苏寻一愣，说：“多久都行。”

    苏寻带我走进程府的大门。程府里面比我想象的还要大。精致的各处院落，各种不知名的花草树木，还有成群的仆人混在一起。我们被领到一处精雕细琢的凉亭坐下。

    “快看，那里！”

    “那是谁啊？生得好生俊俏。”

    “归青，他朝我这边看了耶！”

    “胡说，明明是我这边！”

    我翻了个白眼将头转向一边，不去理会那群在树下谈论的婢女。

    “不可以对女人们如此无礼！”苏寻将我的头扭了回去，“快笑一个。”

    我勉强的笑了一下。

    “啊，我要晕倒了！”

    “他笑起来也是如此的迷人！”

    我尽量克制住想再次翻白眼的冲动。

    这时，姑父来了。他长着一张道貌岸然的脸，从神情上看，好像不怎么欢迎我们。这也是自然的，谁又愿意瘟神来自己家呢。

    我不想听他们两人的寒暄。我让下人带我到住处瞧瞧。走在路上，不断有人谈论着我。我不喜欢被人谈论，但又不能直说，只能尽量让自己不去听。

    还未走到我的住处，我便听见前面的院子里传来笑声——是一个小孩子在打秋千。我走过去时，秋千刚好停下。那孩子用纯洁无暇的双眼细细打量着我，眼神中充满着好奇与害怕。我低头看着那孩子，他的脸与母亲的脸没有半分相像，但却和母亲如出一辙的愚蠢。

    我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