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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就不能怪人想太多。 不仅你们想多的,我也……我想得多得多。 而且我不仅想得多,我还很方。 我当场就忍不住伸手在脸上比划了几下:我记得我眼距什么的都挺正常的吧……也不能啊,要我真长得个痴呆的模样,那陆云暮也不能拿我搞代餐啊。 这事闹得,我能不知道谢雯是谁吗。那不就是我这辈子的亲妈,已经去世的谢皇后吗? 我下意识开始觉得头疼,一边招呼人把一身酒气的谢储扛上船,又找宋小哥找人帮他收拾一通,然后他在屋里睡着,我自己个坐在船头吹冷风。 怎么说呢,从知道我和谢修长得像开始,我虽然觉得挺麻烦,但还真没怎么当回事。毕竟遗传基因这个东西古代人他们不懂咱们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还不知道吗,就是个随机事件,像谁不像谁都不稀奇,况且就算是不懂遗传基因的古代人也有这么句老话:外甥肖舅,显然这个像的概率高得不是一星半点,但怎么说,有张好看的脸比丑的肯定是要好,况且还这么帅,那我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总是凡尔赛那是要被打的。 但是。 现在这是怎么个意思?敢情还有别的事在里面? 这狗血撒得吧,怎么就那么巧?这真不能是本书吧?可要是这真是本书,就说这作者是不是有点大冰,这人物关系已经够混乱了,怎么还往里添骨科啊?图什么啊这是?而且这好像还是个大三角,骨科你还敢搞大三角,就不怕过不了审核吗?这么想被锁吗朋友? 我真的很方啊,谢修不会真是我亲爹吧? 这tm都叫什么事啊? 等会儿。 我悟了啊朋友们! 这种奇了个葩的人物关系的人设是不是很眼熟? 这不就是里的段誉吗! 我去,这破文还是个缝合怪? 可要真是我想像的这样,那我得重新定位一下我这个角色的作用了。 首先不考虑什么太复杂的整体架构,毕竟就冲这稀烂的朝廷和武林设计顶多就一三流网文,那整个流程基本就应该是草根逆袭夺回应得的天下,这草根基本上最后一看要不是前朝皇室遗要不然宫斗失败的皇子遗孤,结局时要不当武林之主要不然当皇帝。我这个人设虽然人物关系网像段誉,但是网文这种东西就不要指望什么群像啊人物鲜明的配角,所以我估摸着我这个角色大概就是:坏事做尽一心争权,争最后以为皇位是自己的了,窃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是皇帝的亲儿子,然后众叛亲离惨淡退场。 可能具体还有点出入,我看的网文不多也说不出来什么,但估摸着就是大boss打完之后收尾的小boss这么回事了。 按照这个思路,那对我而言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我应该能全须全尾地活到那位大男主杀到京城,糊弄糊弄剧情就可以走人了。 坏事是我还得全须全尾地活到大男主杀到京城才能走人了! 要了命了吗这不是,我就打算趁着还没成年折腾折腾让人都看不上眼,最好是一加冠就把我封出京城哪儿远哪儿呆着,然后天高皇帝远,我想干嘛就干嘛。 现在,得了,全没了! 我还得想办法耗在京城,学习当一个反派,还得搞自己的势力,这就得跟谢家继续打好关系…… 尼玛,我这才刚打算跟姓谢的疏远几天啊?真就绑定了是吧? 最要命的是如果我真是谢修的……那什么,那姓谢的这反派剧本就拿得准准的了,乱臣贼子狼子野心……我还必须得跟他们这么狼狈为奸下去。虽然按照常理我这种剧情人物是不能随便就狗带,但造反多麻烦啊,姓谢的多遭人嫌啊,想想我就心累。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草根主角大哥现在是哪个阶段了?实在不行我先跟人说好了,到时候退场也退得利索点? 可是这人怎么找啊,又没有什么异军突起……等等! 我那位老乡大哥……现在啥情况了?等会儿等会儿,说起来这么久没见着陆云暮了,他是不是回去跟他师兄搞事去了? 女少口阿! 武侠的尽头果然还是! 五十九 虽然但是,有没有好心人帮我点个举报? 现在这些作者是真没有独立行走的能力吗,怎么净捡着人家查老薅羊毛?付人家版权费了吗? 这破文,趁早锁了算了! 六十 又想明白以后,后半夜我兴奋得完全没睡着。转天一早我思考了一下,还是打算亲自送谢储回家。于是我收拾了一下,人在他船舱门口等他,站了好些时辰他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等得我差点没去踹门。结果这人刚一看见我就眉头紧皱:“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我:??? 大哥诶,有没有点良心啊?要不是我你不知道是不是就醉得扎进水里淹死了好吗? 往日我还会和他有来有往地掰扯几句,现在却提不起什么兴致。要说之前我还猜他拿我当代餐是图些什么,现在就只觉得别扭,十分之别扭。倒不是因为他疑似搞骨科,骨科这种事吧说少有是真少有,说新鲜却也不新鲜,要不然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呢?俗话说得好,小明的爷爷活到了99岁。这事我不想管也管不起,只是我现在也是事中人,虽然是身不由己,但还是看这些不负责任的上一代不太痛快。 但现在自然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我只好搪塞地拱了拱手当道歉:“小舅说的是,是我贪玩了。” 谢储显然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我二话不说便认错,也不提他昨夜为何出现在望月亭,只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估计准备好的搪塞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于是我余光见他斟酌了一会儿,又换了副语气:“一会儿你随我回去府里,面见兄长……” 我打断他道:“月前我就同大舅见过许多回了,小舅莫不是忘了,还是你写信给我让我多陪陪他。”而后就直直地看他,主要意思是爷虽然不说,但爷啥都知道,不想掺合你那点破事昂。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听懂还是装不明白,脸上连点变化也没有,点了点头便径直说了下去:“兄长尚在西北时便一直记挂你,此次他回京休养,你能听我的话常去陪他,也算是尽了孝心。” 我:…… 我怎么觉得这话哪里不太对? 没等我想明白,就又听他说道:“我此次回京公务繁忙,叫你一同回去,自然有要事与你相商。” 不知为什么,我听完这句话,心脏忽然“咚”地跳了一下。等我随他站在丞相府谢修房门外,他先走了进去,让我在门外稍候,过了一会儿,门口侍女小厮纷纷退开,一众持刀护卫 分立两边。这时谢储让我进去。我定了定心神迈步进门,大门在我身后缓缓闭合,四周顿时落下厚重帷幕。我眼前黑了一瞬,但很快便有无数烛光将这黑乎乎的屋子照亮如白昼。 我看见烛火中谢修的脸,那张与我几无二致,却苍白如雪的脸,脸上挂着淡淡一抹笑。 “此事阿容虽说过无须问你,但我觉得,还是应当问问你的意见。” 我抬眼看他,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咚咚咚地敲着我的耳膜。 “文裕,你可愿登临九霄,做那无上至上的天下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