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艳阳高照by三更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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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更灯火 文案 何英仇恨着余燕至,余燕至依赖着何英。 当失去所有,真相大白之际,两人是一笑泯恩仇,各奔天涯,或相依相伴? ———————————————————————————————————————————————————————————— 何英(攻)×余燕至(受) 古代架空、江湖恩怨,攻娘胎里带出的病根、每年冬天都要病一场,中段失明、武功被废、用剑的右手被废、神志不清,后眼睛&神智恢复、重练左手剑 ———————————————————————————————————————————————————————————— 原文片段 余燕至穿回衣裳,缩在何英脚边睡过了一宿。太冷,他睡得不塌实,第二日天未亮时便被身旁的动静惊醒。 何英翻身坐起,看了看多出的一床被子,又看向了角落的余燕至。对方的面容隐在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让何英想起了刚睁眼的小松鼠,胆怯地想要寻求温暖。何英曾经可怜余燕至,因为同病相怜,他将余燕至当作自己的影子去爱惜,然而现在,余燕至成了横在他面前的一堵墙,扎进心中的一根刺。 余燕至眼瞧何英一声不吭地下了地,穿戴整齐后推门离去,他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前。 藏青色的天际飘下蒙蒙细雨,余燕至搓了搓手臂,忍不住打个冷战,他悄悄瞄向何英,在淡淡天光中,何英的脸颊显出奇异的粉色,他眼帘半垂,无精打采地望了一眼水缸,然后提起木桶朝山下的方向走去。 山路湿滑,余燕至跟在何英身后丈余远外,时不时听见前方传来轻咳。他担忧地想,何英这是生病了。 走过盏茶工夫,眼前开阔之地出现了一片碧湖。 阴霾的天空落下如丝细雨,雨水接天连地,引动湖面阵阵涟漪。 何英弯腰蹲在湖边,舀起满满一桶水。他直起身时颇显吃力,将桶放回脚边轻轻喘息起来。 余燕至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旁,伸长手臂提起了木桶。 “你……”何英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愤怒,可他连出声也有气无力,便又换上冰冷的态度,轻声道:“滚开。” 何英的目光恍惚地犹如雨幕,像在看他,又仿佛没有在看。呼吸间白雾散开在冰凉的空气中,两人的发梢与肩头的衣裳被雨水淋湿。何英面庞嫣红,手却冷得像冰块,与余燕至的一起叠在木桶的把手上。 余燕至发觉何英的力气变小了,若是平日,何英不开口,余燕至也从不敢与他争抢什么,可现在何英病了,人生病的时候就会难受。余燕至还是怕何英,如果他能说真心话,他不会让何英在这冷雨天里出来打水。余燕至的小脸也红,却是冻得,他有些讨好道:“来的路上你提,回去我提吧?” 何英变了脸,紧抿的唇角扯出不耐烦的线条,他用力拽着把手,任凭水泼洒而出溅湿衣摆。余燕至见他真的动怒也不敢再惹他,便要将手放开。哪知何英今日异常烦躁,很快便将耐性用尽,胳膊一伸搡上了余燕至的胸口。 余燕至方松手的瞬间被一股力量向后推去,雨天湖边地面十分湿滑,他踉跄两步,仰面朝天直直往水中栽下。落水前,余燕至瞧见何英怔然的表情和紧接着朝他伸出的手,然而那手只来得及与他指尖相触。 身体猛地撞击上湖面,片刻的缓和后是急速下沉。 大量的水随呼吸涌入口鼻,余燕至奋力地挣扎着却是越陷越深,湖水冰凉刺骨,渐渐麻痹了知觉。在这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最初的惊慌与恐惧逐渐消失,反而觉出了一种温暖,这让余燕至感到平静安心,恍恍惚惚间,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一声“燕至”仿佛是师傅,还有一声……是谁? 余燕至仰望庄云卿,道:“师傅,是徒弟要与师兄挣抢木桶结果不慎失足跌落,错不在师兄。” “好了。”庄云卿向他摆了摆手,道:“何英已经承认,你不必再为他开脱。” 余燕至怔愣,急道:“并不是他所说那样。” “燕至。”庄云卿神情严肃,继续道:“你为何英着想就让他在庙中思过,他如此心性若不及早收敛以后定要铸成大错。你之慈悲宽容,难能可贵,可对何英而言只是一种纵容。惩罚何英,为师同样心受煎熬,但为了他日后成人,为师必要严教。” “师傅……”余燕至上前一步,似乎是想拉庄云卿的袖角,可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来,他小声哀求道:“师傅的教诲徒弟一定句句记在心上,只是……师兄身体抱恙,师傅若要罚能否等他养好……” 庄云卿怔了怔,转身沉默半晌,低声道:“何英病了?” “是!”余燕至急忙回答,心中暗喜,“求师傅网开一面,放师兄离开废庙——” “好了。”庄云卿打断他,又是片刻沉默后道:“你方经历险境,早些回去休息罢,何英之事莫再过问,为师自有斟酌。” 余燕至微微垂首,唇角动了动,道:“是。” 离开庄云卿住处后余燕至躲在了山路拐角的一棵树下,他等了半柱香工夫,没有等到庄云卿走出房门。余燕至握了握拳头,冲进雨中疾奔,他小心避开哑巴婶的房间来到了灶房后堆积木柴的棚前。双手握住斧柄,余燕至咬牙使力,将斧头自木墩上拔起。 余燕至跑到废庙时,剧烈的咳声正自其中传出。他沉默地举起斧头,一下下劈向门锁,将那年久失修的木门砍得惨不忍睹。铜锁和着许多碎木屑一起散落在了地上,余燕至推开门,走了进去。 何英已经没有跪着的力气,他趴伏地面,脸庞埋在双臂之间,咳声缓和下来后,何英慢慢地抬起了头。 余燕至狼狈极了,从头到脚被雨淋得透湿,膝盖以下尽是污泥,握着斧头的右手沉重地垂在身侧。他望向何英,望见了何英嘴上,袖子上的血。 何英怔然看着他,仿佛被吓住了。 余燕至扔远斧头,走上前跪在了何英身边,何英双眸大睁,刚要开口却被他整个抱住。余燕至面无表情,眼泪大颗大颗淌下,那泪水滑上了何英的脖颈,甚至比他的体温还要滚烫。 倾盆大雨哗啦啦直泻而下,余燕至背着何英行走在雨中。背上的人依旧轻咳,星点血水洒在了他的胸前,余燕至渐渐感觉到了恐慌,他想起自己的奶娘某年冬日突然咳血发热……没过多久奶娘就死了。 余燕至不理解师傅苦心,他固执地认定师傅不是为何英好。在余燕至心中,没有什么比冤枉一个无辜之人更可恨,他把事实真相告诉庄云卿,庄云卿却口口声声都是大道理……他爹就是被这些口口声声害死,再多的辩解也无人肯去相信。何英不是故意将他推入湖中,他落水的刹那,何英分明想要拉住他,可师傅不信。 何英的个头与余燕至相仿,分量也不比他轻,余燕至背他行走在雨中的山路上颇为吃力。他走得小心翼翼,心急如焚。何英轻咳不止,是十分压抑的声音,克制不住时便会猛地呛出一口血唾沫,那滚烫的额头贴在余燕至的脸颊上,让他眼圈发红。 奶娘没了,爹没了,娘没了……余燕至不想何英也没了。 紧抿双唇,余燕至将他往背上托了托。 雨水把何英的发打湿在额间,他脸庞苍白,双颊嫣红。 外衫披在何英的身上,余燕至想让何英少淋些雨,可那单薄的衣裳阻挡不住漫天席地的雨水……无处可逃,无处可逃。 带着一身雨水淋漓,余燕至将何英背回了屋中。 褪去湿衣的何英被紧裹在被褥中,他浑身烫得惊人却止不住颤抖,浑浑噩噩地说起了胡话。余燕至听不真切,耳朵凑到了他唇边,仿佛是一声,“娘。” 余燕至在被子下摸索到了何英的手,握住了,对着他细声道:“你别怕,我去找哑巴婶。” 何英微微皱眉,半睁了双眼,目光在虚空中飘浮半晌后终于找到了余燕至,他声音暗哑,出气似的吐字道:“别去……” 余燕至乖顺地点了点头,道:“你哪儿不舒服?” “水……”何英小声道。 “你等等。” 余燕至一骨碌翻下床,趿着鞋跑了出去。哑巴婶住得离他们不远,他跑进灶房,抱了捆干柴,提了壶水又摸出小半块姜和把糖,然后急匆匆返回。他跟何英的住处没炉灶,所以在屋檐下生了火,铜壶蹲在火堆上,余燕至把那姜掰成小块和糖一齐扔进了壶中。铜壶被烧成黑色,手柄烫得不能摸,余燕至拿着脸盆站在雨下接了些水,扑灭了火焰。 何英是快给烧焦了,只想喝口水,凉的热的没有区别,他等了许久,等来的是一碗飘着点点烟灰的姜糖水,一个花脸猫的余燕至。 余燕至像哑巴婶一样扶着何英的背,将碗凑在了他的唇边,这姜糖水他在外面吹过,不烫嘴。 何英喝了,刚喝完就咳了起来,将姜糖水全吐在床上。 余燕至手足无措地抹着何英的下巴,眼眶里冒出潮热。他想去找师傅,可又怕师傅还要责罚何英……余燕至在庄云卿眼中是不能再好的徒儿,其实骨子里坚韧到顽固,认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头。师傅的那些道理,余燕至道徒弟句句记在心上,可他所做所为却是件件违背师训。 余燕至没去找师傅,何英不准他去。他钻进被中抱住何英,何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余燕至觉得何英热得像火,冷得像冰,他将头埋在何英的肩窝,跟着何英一起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