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喜欢（回忆五）

    时间流逝，记忆来到余烬岁知道自己的谣言是梁年传出去后，他的身边，彻底的只有梁年一人。但是，梁年没有教会他打架，但每次他被欺负，梁年永远第一个出现，带着他离开。在他进去梁年的圈套的同时，梁年也一步步，走向自己设下的陷阱。直到一个吻，打破了这一切。

    夕阳沉落，狭窄的巷子里提前进入了黑夜，两个少年相互依偎。余烬岁个头比他矮了一点，梁年低下头时，挡住了所有的光。

    薄薄的唇，带着些凉意，贴上他时，唇瓣轻轻相撞，一点小小的火苗在心里炸开了花，意识如同分离四溅的火光。余烬岁怔住，被他拉着手亲吻。

    那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吻，如同春风拂过水面，又像雪花飘落在手心……

    梁年眉眼弯弯，那英气浓黑的眉都沾染了一层淡淡柔和的光，黑亮的眸子眯着，盛满了笑容，好似星河。

    干燥温热的手掌捧着他的半张脸，拇指的指腹轻轻刮弄着他的脸颊，有些痒。中指修剪整齐的指甲轻刮他的耳垂，余烬岁只感觉快要喘不过气一般，杏眸扑闪。

    “呵……”

    一个轻笑在两人中间响起，梁年的唇离开，余烬岁仿佛才想起要喘气一样，低着头，红唇一启一合的喘气。

    梁年依旧拉着他的手腕，揉捏着细细的手腕，指头旋转摩挲着凸出的骨头，挑逗意味十足。余烬岁红着脸抬眼，看着他说：“哥，你，我，我是男的……”

    说完，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眉头蹙紧，低着头又不说话。梁年看着他的发旋，漫不经心道：“所以呢？”

    余烬岁不语，梁年又问：“我不能喜欢你吗？”

    余烬岁抬头看，目光相触，只见梁年黑幽幽的眸子，在已经昏沉的气氛中熠熠生辉，他微弯起眼梢，眼里的光慢慢的聚集在一起，都毫无保留的落在余烬岁的眼中。

    像听从本能，余烬岁点了下头。

    梁年轻轻一笑，低头又吻住他，只是唇没有动作，仅仅停留在他的唇上，然后低声说：“亲吻的时候，要用鼻子呼吸。”

    余烬岁还没反应过来，就好像反而掉进了一个未知的漩涡着，但是因为有梁年，有人紧紧拉着他，所以周围尽是黑暗也丝毫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心底最深处，没有感受过的欢喜。

    他怯生生的接受着梁年的吻，柔软的舌试探着他的唇肉，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撬开牙关，深入口腔，由青涩变得缠绵。

    鼻尖两人呼吸细细的喘，气息交织，唇辗转发出一个绮丽带着些淫乱的水声，余烬岁红了脸。

    梁年这时候睁开眼，半眯着，细细的盯着他，堪堪遮掩似的阖上眼睛，但浓密卷翘的睫毛煽动，眼珠被薄薄眼皮覆盖，微微转动。在感受到他的目光时，睁开向上看，上下交叠在一起的睫毛被迫分开，蒙了一层水雾的眸，暂时失了些狡黠灵动，多了一些迷离。

    随后，又遮掩似的闭上眼，伸手推搡着他，梁年没有用力，顺着他的力，撞到墙上。看着余烬岁笑，微微红肿的唇微张喘息，眼睛不敢看他。

    梁年知道余烬岁的伪装，但是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他，眼里的信任是藏不住的。真实又虚伪，很多种矛盾总是在余烬岁的身上同时出现，通过他的一举一动，倒映出来。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他，他喜欢这种独一无二的变化。

    余烬岁也喜欢，但是更多是想要独占，想要永久，他想到了死亡。但是死亡带来的永恒，会让他失去温热，是人在活着时血液流淌冲击血管致使脉搏跳动产生属于人体独一无二的温度，也是人在活着时不得不呼吸，交错在空气中产生的热量……

    他想要活生生的梁年陪伴，比当时想要李清妍眼里的温柔还渴望。余烬岁已经意识到自己对于梁年的感情，比任何他想要的东西都要重要。但是，他心中又生出一丝恐慌，现在的他，有什么是梁年想要的？

    他的人吗？如果如此，那么，给了他想要的，梁年就是不是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怎么不说话？”梁年走近问，地上两人的影子贴合在一起，气场的压迫，让余烬岁不得不抬头看他。

    “刚才你答应了，我可以喜欢的，为什么又把我推开？”

    余烬岁熟练的换上伪装，咬着唇说：“你说教我其他的，没有说，是这个，你，说话不算数。”

    梁年有一瞬间的懵，随后反应过来，是在那天巷子里两人被围的事，又重新露出笑容说：“但是小岁，你刚才学的很好，你也喜欢不是吗？都会主动的伸出舌头，还……”

    余烬岁一下子脸红了，他瞪着他，却半天说不出话，反而梁年觉得说够了，哈哈大笑，在没有人会来的巷子里回响。

    梁年收起了打趣，低头温柔的看着他说：“后天我生日，我记得也是你生日，你愿意和我一起过吗？”

    话语间的意思，余烬岁似乎已经明白，而梁年眼眸里的期待，让他想起了那次在福利院，台下那些无数双羡慕和渴望的眼睛。

    “当你想要拥有别人想要的东西时，你想要得到这个人，只要把东西，一点点给他，让他痴迷，让他上瘾，他就永远离不开了你。”余烬岁想起余青阳说的话，这一刻，深深体会到。

    那么，他把自己，一点点的给梁年，他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了？

    余烬岁微微勾唇，看着梁年问：“哥，你是喜欢我吗？”

    梁年笑出了声，随即靠近他说：“喜欢呀，喜欢到，什么都忘了。”

    忘了性别，忘了名字，忘了所有……

    “你呢？喜欢我吗？”

    梁年盯着余烬岁的唇，有些微肿，但是红艳水润，他忍不住的摸了上去，嫩嫩的，但是有些凉。

    “小岁，喜欢我好吗？”

    他近乎渴望的望着，余烬岁心中有一股力量涌动，他压制着想要答应的欲望，等到第二次梁年求时，他才微微松口：“喜，我……”

    梁年听到，又拉进，温热的唇贴着他的眉心，一声声的哄着。

    余烬岁开口：“我喜欢……”

    梁年轻吻他的鼻尖，声音低沉的问：“喜欢什么？”

    撒下的饵鱼已经上钩，余烬岁一笑，他垫脚啄了下梁年的唇说：“喜欢你。”

    说出了梁年最想听的话：“余烬岁只喜欢梁年，哪怕下地狱也喜欢。”

    夕阳彻底垂落，夜幕升起，清冷的月悬挂在夜空，怜惜似的撒下一层光，好像一个老者，宽容的倾听着真实又伴着虚假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