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
“我没有资格,姜真唯就有资格了吗?” 兰枝感受到了面前萧尚京有些危险的气息,顺势推开了他。 “他跟你不一样。” 萧尚京冷笑一声道:“只有他那个蠢货才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兰枝不再笑了,而是用一种萧尚京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盯着他。 那双温柔的含情眼,瞬间失去了温度。 “我跟他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兰枝说完就转身回家关上了门。 萧尚京愣了一下,又暴躁喊道:“兰枝!你休想就这样甩开我!” 兰枝也没料到萧尚京会这么难缠,本来确实只是想随便利用他一下。 发觉他不对劲兰枝才赶忙抽身,没想到还是晚了。 萧尚京的事暂且不提,反倒是姜真唯… 兰枝面无表情地从冰箱拿出一大盒冰块,端着走进了浴室。 … “枝枝!枝枝!你醒醒!” 晕在床上的兰枝听见声音缓缓睁开了眼。 是焦急的姜真唯。 “枝枝,你发烧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今天兰枝一直没来上课,电话也不接,姜真唯没等到下午就急得不行,早早下了课就赶到了兰枝家。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兰枝发着烧躺在床上,一副极度脱水虚弱的可怜模样。 “姜老师…” 兰枝朝姜真唯虚弱地伸了伸手,但他没力气,只能堪堪抓住姜真唯的衣角。 姜真唯连忙握住他的手,心疼地揉了揉。 “枝枝,我来了,我先去给你拿药。” 姜真唯说完就想出去给兰枝找药,兰枝却用他那点小力气缠住了他的手指。 “不要…” “枝枝乖,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姜真唯想放开兰枝的手,却看到兰枝掉了眼泪。 “枝枝,怎么了?怎么哭了?” 姜真唯顿时慌了,手也不敢松开了,立马坐到了兰枝床上想给他擦眼泪。 兰枝虚弱的连哭都没什么力气,只能委屈地细细掉着泪,把姜真唯看得心都揪了起来。 可等姜真唯的手要触碰到他的脸,兰枝又闭着眼躲了过去,只让那滴泪滑过了姜真唯的指尖。 “枝枝,到底怎么了?告诉姜老师好不好。” 姜真唯一点都不喜欢小孩,可看到这样像在闹小孩子脾气的兰枝,他只觉得可爱又心疼。 兰枝停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不想你走…可是我…生病了…” 他说完就转过了脸,像是不好意思。 姜真唯一愣,兰枝是怕把病传染给他吗? 兰枝不看他,却没有松开他的手指,像是不舍得一般。 他用那一点点力气缠着他的手,好像也缠住了他的心。 姜真唯此时才不管什么生不生病,他只想抱抱他的兰枝。 “枝枝,我不走。” 姜真唯说着就抱住兰枝坐了起来,兰枝红着眼靠在他的胸膛,依赖地感受姜真唯带来的温度。 “我抱着你去外面吃药好不好?”姜真唯柔声哄兰枝。 兰枝靠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缩进了他的怀里。 姜真唯将兰枝打横抱起,生病的兰枝好像更轻了,又软又脆弱,一碰就会碎了一般。 姜真唯抱着兰枝坐在沙发上,让兰枝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他给兰枝拿药。 “枝枝,吃药。” 姜真唯把药和水递到了兰枝嘴边,兰枝却抬头看他,那一眼什么都没有,只有兰枝生病的难受与委屈。 但姜真唯被兰枝看了一会儿,忽然就自己把药和水吃了,然后吻住了兰枝。 “唔…” 等姜真唯将药和水全部喂给了兰枝,兰枝已经被吻得气喘吁吁。 “…不要,我生病了…会…” 姜真唯又喝了一口水,用吻堵住了兰枝接下来的话。 “吃了药,要多喝些水。” 兰枝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轻微的反抗都做不到,只能无助地被他锁在怀里,肆意掠夺。 等兰枝再次醒来,已经天黑了。 “枝枝,你醒了?我做了些粥,你喝一点。” “谢谢姜老师。” 兰枝的眼睛还肿着,声音也有些哑。 姜真唯想坐在兰枝身边喂他吃,可兰枝却又拽住了他的手,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姜真唯顿了一会儿,好像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枝枝,我抱着你喝粥好不好?” … 姜真唯抱着兰枝给他喂粥,兰枝乖乖地小口小口喝,时不时在姜真唯怀里轻轻地蹭。 生病的兰枝又粘又缠人,眼神简直比山里的狐狸精还会勾搭人,可这纠缠却带着一股纯真,让姜真唯进也不是,退也不舍。 “姜老师,几点了?” “九点半了。” “这么晚了…” 没等姜真唯说什么,兰枝转过了身,这突然的动作让他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姜真唯身上。 “姜老师,今天晚上,你不走好不好?” 兰枝凑近他的脖颈对他说话,用两条细腿轻轻缠着他。 虽然兰枝现在退烧了,但呼出的气息还是滚烫的,姜真唯的心仿佛都被这温度灼烧。 兰枝趴在他怀里,在勾引他。 “枝枝…你的病还没好…”姜真唯声音有些沙哑。 姜真唯根本不在乎什么回不回家,他的视线早就移不开了。 “你嫌弃我吗?”兰枝有些委屈似地说。 “当然不是!枝枝,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美人在怀,姜真唯却还在关心他有没有事。 兰枝想,这或许会是个更好的信号。 于是他换了套说辞, “没有,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兰枝垂着眼,一副苦恼的样子。 兰枝这样却让姜真唯控制不住的去多想。 去想兰枝是不是喜欢他喜欢到连生病都只想着他,只想粘着他。 而兰枝仿佛印证了他的想法,生着病难受,却抱着他不肯撒手。 “不要走…” “我不走,枝枝,我不走…” 姜真唯搂着他的腰,与他双腿交缠。 拥抱的如此热情,却真的什么都不对他做。 姜真唯想他一开始只想着跟兰枝各取所需的态度是不对的,兰枝明明这么喜欢他,他却满脑子只想着那些下流污秽的事。 他应该好好对待兰枝的喜欢。 兰枝说自己很少出门,姜真唯就带着兰枝到处转悠。 有时候在市内,有时候是郊外,偶尔几次还去了外地,好像就剩没出国了。 两人就像普通情侣约会一样,时不时姜真唯还会送几束花给兰枝,除了工作,好像他所有的时间都留给了兰枝。 已经到这种地步,姜真唯本人却还是没有察觉到。 一个新婚的男人这么空闲,兰枝却从来没有过问。 他跟姜真唯之间,还差了一些。 但显然有人不会像他们这么自在,萧尚京在办公室里看着兰枝跟姜真唯浓情蜜意的照片,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 “施主,逝者已逝,就不要太执着了。” 年迈的方丈劝着满眼血丝的许靳和。 许靳和却仿佛没听见。 赶了两天两夜,不眠不休来到这南方的小镇,许靳和看起来有些疲惫。 “我知道您有办法让我见到他的,只要成功了,我之前说的所有都能做到。” “唉…” 方丈叹了口气。 “此人,是施主的爱人?” 许靳和听到这问题却沉默了,隔了良久才低头喃喃道:“不是…” “他不是我的爱人。” “那你为何…” “大师你不要再问了!别忘了,你那些小徒弟还在我手里!” 方丈见许靳和强硬,只能答应。 “施主,我虽有办法招魂,但也不一定百分百成功,若是…若是逝者不愿意相见,我也是没办法的。” “会的!他一定会见我的!” 许靳和这回答的很快,莫名显得有些疯狂。 许靳和已经没有耐心,仪式很快就准备好了,他一改之前的憔悴,甚至还换了一套西装。 这次,他一定可以再见到兰枝。 … 等到天蒙蒙亮,大殿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说,仪式应该早就结束了才对,特助在外面等的有些焦急。 殿里的许靳和好像有些疯了,他一把推开了那些蜡烛和香案,又踹翻了桌子,那些符咒和幡纸落了一地。 他双眼通红地抓起行动不便的方丈,暴怒道:“你说谎!你敢骗我!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庙!” 方丈被提了起来,面色却如常。 “施主,我早就说过了,若是逝者不愿相见,我们也是不能勉强的。” “你放屁!你不知道他有多爱我!他怎么可能不想见我!” 他的枝枝现在肯定很害怕,肯定觉得很冷,肯定在等着他找到他。 方丈看着暴怒却快要落泪的许靳和,双手合十说:“施主还是让逝者安息吧,仪式已经进行了这么多遍,贫道已是尽力了。” 许靳和像是忽然失去了力气,他松开方丈,无力地垂下手。 “你骗我…你不知道,他不舍得走的…” 方丈叹了口气,看着失了魂的许靳和,平淡道:“施主,既然他不是你的爱人,你就放过他,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放过他?” 许靳和忽然嘲讽一笑,“你懂什么?他巴不得我缠着他,你果然是骗子…” 许靳和说完就有些踉跄地走了出去。 特助看着狼藉的大殿,连忙走进去扶起了方丈。 “大师,抱歉,今天所有的损失我们都会赔偿。” “有情即是无情,无情即是有情。小友还是劝那位施主早日放下罢。” 特助看着许靳和依旧挺拔却有些萧瑟的背影,他知道许靳和怕是听不进他的话,其实何止方丈,他也是看不明白的。 兰枝是许靳和情人的事,或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甚至如果不是在许靳和私人的别墅里见到了兰枝,他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在他看来,许靳和对兰枝的感情应该也是一时兴起,不然为什么会选一个这么普通的人来做情人呢? 还私密地养在别墅里,谁都不让知道。 可许总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也没想到兰枝会这么决绝,知道许靳和结婚竟然直接自杀了,死的那么突然,连遗书都没留下。 兰枝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他本来就是单亲家庭长大,后来母亲也改嫁离开了。 现在他死了,知道的人也少的可怜,他的到来和离去好像都没有掀起什么波澜,甚至到现在连葬礼都没办。 医院看没人认领尸体,直接就把兰枝火化了。 没人会把这么晦气的事报告给新婚的许总,等在国外出差的许靳和赶到,已经是一周后了。 兰枝和许靳和在一起过,变得永远都只是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