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他眉眼弯弯,无辜又可怜,师尊,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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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那是人间经历旱灾的第三年。 暮色凄凄。 魔界的天空永远都是浑浊阴沉的,天边挂着一抹血月,赤红色的萦绕着不祥的雾气。 一条灰扑扑的小蛇从角落里爬出来,一点点的沿着墙角爬行,很小心的不吓着别人,可一个路过的醉酒魔修还是不经意间瞥见发出一声尖叫,他狠狠的对着那条小蛇踢了一脚然后咒骂一声,等消气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魔尊亲自带回来的小玩意儿。 他心里下意识地闪过一丝心虚,怕这东西告状,后来又一想,魔尊要是真的看重这玩意儿还会让它住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吗?肯定是不重要,他嘀嘀咕咕的好像是在安慰自己,却四处转头看了看,见没人发现就飞快的离开。 被踢得滚到了碎石堆里的小蛇挣扎着爬起来,它尾巴被踩到了,疼的它眼泪花花直往下掉,看起来更丑了,它自然也听到了魔修刚才那番话,但是它才不在乎呢,恩人能够将它救下来它就已经很感激了,不敢再奢求更多。 想到恩人,它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往前爬,绕过一个又一个建筑物,终于在一个宫殿的屋顶发现了魔尊的人影,小蛇眼里闪过一丝欢喜,它费力地沿着墙壁往上爬,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爬到了最高处。 酒坛子到处都是,那人随意的坐在屋顶上,姿势惬意的喝着酒,月光落在他的身上,一点点的照亮了那人微睁着的慵懒的眸子,墨发红眸,俊美白皙,是它的救命恩人魔尊周郢。 小蛇满眼欢喜的想要靠近,它小心的爬到对方的袖子旁边,闻到了满身的酒气,熏得它有些晕晕乎乎的,连尾巴尖都不疼了,它又眼巴巴的靠近了一点,好像让恩人摸一摸它的尾巴呀。 摸一摸,马上就不疼了。 它还想再靠近一点,至少要接触到恩人白皙的皮肤,却再下一秒被男人的手一把抓住拎了起来,那双红色的眸子含笑的看着它,“我道是什么妖兽想要暗算我,原来是你这只小泥鳅?” 男人声音低沉又好听,小蛇痴痴地看着他,心里小声地辩解道,才不是小泥鳅呢! 然而下一秒就被尾巴尖的伤口疼的蜷缩起了身体,男人自然发现了,凑过来看了看,红眸里闪过一抹兴味,“咦,这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了?” 小蛇害羞的缠上了他的手指,不敢告诉对方自己只是被对方踩了一脚就伤成这个样子,它好像也太没用了。 它的身体是凉凉的,男人的手指竟然也是凉的,竟然和它一个温度了。 好在男人只是随意问问,并没有真的想要帮它出气的意思,周郢只是恰好无聊的时候见这条小东西撞到了面前,自然想要逗弄一番,他手指戳了戳,把小蛇放到了一个酒坛子上,“忘了你还不会说话,这可是灵酒,说不定喝了你就可以了。” 真的喝了就可以了吗? 它还没考虑好就被人一把戳进了酒坛子里,不用说了肯定是恶趣味的某人,满满的酒水将它淹没了个彻底,它咕噜咕噜的喝进去了不少,脑子里瞬间就晕晕涨涨的,世界都颠倒了一遍,它模模糊糊中看见了不算很清澈的天空,但有星星。 约莫过了一会儿它才发现,原来颠倒的不是天空,是它自己,它不知道什么时候翻了个身,被酒水灌得圆鼓鼓的肚子朝着面上,它小尾巴打着旋儿游来游去。 它好像喝醉了。 对方应该只是为了好玩随意说的,可这灵酒到了它身体里之后还真的攒够了灵气让他能够开口说话,它嘟嘟囔囔的喊了一句,“恩人.......” 然后梦境瞬间破碎,只余下小蛇卑怯的、战兢的、执着而坚韧的眼神,仿佛在瓢泼大雨的夜晚也不休不停的奔赴,千兜万转才攒起一捧小心翼翼地心意,即使付诸一炬万念俱灰也毫不回头。 一腔勇意,真诚而又偏执。 太过早早的就认定了一个人,所以也极容易被伤。 姜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又梦到了什么,醒来后心里又是惴惴又是羞怯的欢喜,尾椎骨一片酥酥麻麻的痒意,要不是面前有人他真的想立马变成原型蹭一蹭自己的尾巴尖。 是的,他一醒来就看见床前坐着一个影子。 黑乎乎的,一晃眼看过去吓死个人。 有人用手帕轻轻的擦了擦他额间的汗水,清冷的声音有种刻意压制的温柔,“梦到了什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是卫辞,不知怎的姜吟竟然觉得毫不意外。 毕竟除了他也没人会大晚上的坐在他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没什么,醒来就忘了。”姜吟淡淡地说,他声音还算平静,听不出来是真的不记得那个梦了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告诉他而已。 卫辞眼里没了笑意,他轻轻的拂过姜吟颊边的碎发,像是不经意般的问道,“阿吟,你刚才好像说了一句恩人,他是谁?”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卫辞微不可见的眯着眼,是不想说,还是.......舍不得说出来? 姜吟躺在床上突然笑了,他久病未愈,脸色稍显苍白,此时笑起来倒还算有了点血色,眼尾的银色鳞片若隐若现,眼波流转之间有种柔弱的味道,让人情不自禁的生出一抹怜惜,他反问道。 “师尊,你以为是谁?” 卫辞的脸冷了下来,“是周郢。” 他用的肯定的语气,看样子已经查出来了点什么东西,只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还要确认一遍。 “所以你是为了报答他才答应过来作内应的?毕竟你龙族的身份在哪里都能够得到最好的对待,没必要单单呆在魔族这么多年。”卫辞说。 既然只是为了还恩情,那简单,他可以替姜吟还债,无论周郢想要什么天才地宝他都可以给对方,只要这两人断绝关系,从此两不相见。 “是啊,我为什么要留在魔族那么多年.......”姜吟喃喃道。 卫辞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好像对方下一秒要说的事情是他无法接受的,可事实上姜吟的语气还算得上轻柔,好像只是在和他聊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话题了,自关押以来姜吟从来都是用冷漠的厌恶的眼神看着他的,此时难得柔和下来,卫辞甚至生出一种奢望,对方已经愿意接受他了,不然怎么会对他如此轻声细语。 “师尊” “我爱他啊.......” “殷舟是他,我的恩人也是他。” “留在魔族是为了他,上青云宗作内应也是为了他。” 姜吟笑眼弯着,是卫辞从前最喜欢的样子,现在却化作一道利箭,轻飘飘的毫无波澜的刺穿了他的心脏,他的青年眉眼清澈,笑时动人,不笑时也动人,然后表情无辜的告诉他。 “师尊,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喜欢他而已,你还想知道什么?我现在全部都告诉你了。” 卫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已经是一片惨白,他看着姜吟的眼神堪称泣血哀鸣,身体都不可控制的发起抖来,甚至能听见手指卡擦卡擦的捏的碎响,他死死的看着姜吟,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蹦出来,“不要说了........” 可姜吟没听,他还是笑着的,“师尊,这不是你想知道的吗?” “这里——”他把手指轻轻放在胸口的位置,眼睛直直的盯着卫辞笑,语气轻柔的仿佛在说什么甜言蜜语,“全是他的名字,周郢,周郢。” “我爱.......” “不要说了!”手腕猛地被对方抓住,他捏的那么用力,甚至几乎要将他的手骨捏断一样,卫辞额上青筋直冒,语气失去了一贯的冷淡自持,难得的有了怒气,“姜吟,你怎么敢?” 怎么敢这么对待他,在他的面前倾诉对别的男人的衷肠,在明明知道自己也......他的情况下,如此冷漠又毫不留情。 手腕出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姜吟瞬间就白了脸,但他还是笑着的,甚至还有心思对着卫辞撒娇,他眉眼弯弯,可爱又无辜极了。 “师尊,我疼~ ” “师尊,你弄疼我的手了~” “师尊.......” 一声又一声,声声入耳,仿佛魔音一般让他逃脱不得。 卫辞简直要疯了,被姜吟逼的。 对方是故意的,他想,卫辞看着床上巧笑嫣然的青年仿佛看见了魔鬼一般,对方神色淡定又从容,仿佛笃定了自己不会伤害他,他那么干净又无害的看过来,柔软的睫毛仿佛鸽羽一般轻轻的颤着,天真无邪,却比话本子里的艳鬼妖女还要摄人心魄,他是吃人心喝人血的妖魔,一举一动都只是为了诱惑你然后再捕杀你。 卫辞闭着眼往后退,身形竟然微微发抖。 他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一缕黑发垂落下来竟然罕见的有一丝狼狈,他稳住心神,直勾勾地看着姜吟,“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只是为了激怒我而已.......” 他像是自我说服了一般,恨恨的说道,“你就是为了气我,阿吟,你恨我把你关了起来,所以你才这般狠心的对待我是不是?” “你根本就不喜欢周郢!那都是你骗我的!”他冷笑着吼出声,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再无一丝冷静的模样。 姜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的语气是柔和的,“师尊,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是真的爱他啊。” “那你为什么愿意和我上床.......”卫辞眼里布满了阴霾。 “师尊,因为我喜欢魔尊,但是魔尊喜欢您啊,我只是想尝尝,他喜欢的人是什么味道的。”姜吟状似天真的歪着头,语气有点苦恼,“我还特意收集过您的私人物品呢,都是为了尊上哦~” 卫辞身形微晃,身上无端的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死死的盯着对方,像是要看清楚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一般,“那你在紫重峰上为什么......”为什么天天粘着我,对我撒娇,让我情难自己的生出幻想。 姜吟瘪着嘴,“还不是为了接近你们啊,师尊,我可是魔族的内应啊,我上青云宗就是为了打探你们修真界的消息。” 说到最后,他像是觉得好笑一般自己笑了起来。 “师尊,我也没想到让你们接受我这么的容易........” 卫辞还想问些什么,张嘴才发觉口中干涩无比,他咬牙掩面,只觉得毕生的狼狈都用在了这里,姜吟,姜吟,他一遍又一遍的喊道,像是要把这人生吞入腹一般,每一个字都带着泣血般的仇恨。 “姜吟,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卫辞猛地掐住姜吟的脖子,他五指收拢,一点点的用力,手背上青筋鼓起,像是恨透了这人一般。 姜吟任由自己被提起来,他都喘不过气来了,还有心思戏弄卫辞,他抱着卫辞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他就这样含着泪盈盈的望向对方,“师尊.......咳咳,我疼........” “师尊,阿吟好痛......咳,师尊.......师尊......” 半响后,卫辞阴沉着一张脸松开了手,他突然轻声说道,“你说得对,我确实狠不下心来杀了你。” 姜吟忍不住趴在床边咳嗽了起来,他喉咙剧烈的疼痛,这次对方是真的用了大力气,虽然不知道最后关头为什么又突然愿意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