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客户

    尹凌若一再挑衅蓝樾的脾性，终究把她惹恼了。

    尹凌若嘴巴不饶人的后果就是遭人强吻结结实实被啃破下唇。

    蓝樾的助理褚楚来敲门时，惨案还没落幕。

    尹凌若羞愤，趁人分心将人推开。蓝樾站稳身子，沉着脸去开门。她以为是对面那女人来骚扰，所以脸色很臭。

    所幸看到的是自己信任的人。

    褚楚狗腿笑着，眼神往里一瞄，自己先红了脸，她往前凑了凑，近乎对蓝樾耳语，“小蓝，昨晚齐总来电，电话都打到我那去了。齐总说没联系到您。我解释说您赴宴喝了点酒早早就睡了……”

    助理姐姐详细解释，是提醒蓝樾别说漏嘴让家里担心。蓝樾神色缓和不少，点头道谢，转念，疑云浮上心头，“楚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蓝樾回头看了眼门牌号，自己默默记下来。

    褚楚闻言，脸色更加不自然，“我……用了点好用的笨办法。”她怎么好意思说她快把这半楼层房门敲遍了？她那薄薄一层脸面可不能破了！

    “辛苦你了。”

    “小蓝，我们回程计划需要变么？”房间里隐隐飘出不属于蓝樾的女子幽香，用鼻子想也知道蓝樾昨晚忙了什么。褚楚隐晦问蓝樾归期计划，同时也耐不住好奇——要知道，她跟蓝樾三年，第一次看到她夜不归宿，从陌生女人房间里衣冠不整出来。

    啧啧，裹着浴袍露两条大长腿，看起来比没表情的冰块脸蓝樾可爱多了。

    嗯，这馨香也是充满着温暖的生活气息。

    “一会儿我再答复你，对了，”蓝樾话音一转，“楚姐，帮我去附近药房带两种药。我昨天那瓶药不是撒了么，还有，那个用的……”

    蓝樾昨天早上杵在走廊里，她那兼职管家来送饭的助理褚楚自然看到了，且不止看到她跟个冰墩子似的死盯某房间房门门冒寒气，还看到蓝樾手提着的近乎空荡荡的垃圾袋，以及她脚边天女散花样式的药片。

    褚楚跟在蓝樾身边三年，自然是看到过她服药情形的，当时蓝樾寒者脸，褚楚牙关打颤忐忑问她要不要再买瓶新药。蓝樾无动于衷，她壮着胆子将餐食塞给蓝樾，讪讪回房间了。

    那之后，原封不动的餐食被蓝樾送给楼层的清洁人员。　而她脚边自然也被清洁如初。

    褚楚今日一早赶来，冒着被小老板迁怒的风险，送来丰盛的早餐与问候。

    其实昨天看到蓝樾对着某扇房门生闷气，褚楚很清楚蓝樾想必偶遇了某些让她牵绊情绪的人。所以考虑周全的褚助理替来两份精致早餐。

    “没问题。您先用早餐。我这就去药店。”褚楚爽快答应下来，心里犯嘀咕，蓝樾隐晦说要买的“那个”药具体是什么药？

    蓝樾道谢，将早餐接过去。褚楚心细如发，本想直接开口问明白的，奈何自己薄薄的脸皮在发烫，她想了想，无非是消炎的、清洁的、避孕的……

    她的小老板又不差这一块八毛的，都买了吧！

    ·

    蓝樾在门口跟人嘀咕时候，尹凌若从床头柜拿起自己手机，她看到有家里来电，因为自己荒唐而错过外婆来电而愧疚。她当即回拨，躲去浴室，宽慰外婆别担心自己。

    老人家听到宝贝外孙的声音平静如常，这才放心。

    祖孙俩寒暄片刻分享日常，之后尹凌若遥遥听到电话里刘姨的呼喊：“俊才，请阿婆出来吃饭。”

    “若若，你刘姨做好了早饭。”之后老太太话音一转，“吃完饭，你要不要和你俊才哥聊会天。”

    刘俊才是邻居家刘姨的儿子，自从她们祖孙俩搬来隔壁，很受那母子俩照顾。尹凌若不善厨艺，平时三餐都是刘姨张罗，两家并一家似的。

    “外婆，我一会儿要陪客户。你们快去吃饭吧。”尹凌若谁知道邻居家哥哥对自己心意的，也看得出两家家长想要撮合他们。她之前向男生直白表达过，拿对方当哥哥，可他坚持说愿意等她。尹凌若没法子，只好尽可能躲着。

    所幸家里有刘嫂帮忙照看，尹凌若每月将大半工资拨给刘嫂作为报酬，心安地将外婆托付给她照顾。

    蓝樾接过早餐就转身关门回房间，她很饿，估摸着折腾将近一天一夜尹凌若也很饿。环顾一周没看到她人，蓝樾正要敲浴室门提醒她出来吃饭。

    耳尖捕捉到浴室传出的只言片语，“你俊才哥”“外婆”“陪客户”

    蓝樾脑补出完整的祖孙之间类似催促相亲的话题，她好不容易转晴的脸色更不善。

    尹凌若出门，看到门口侧耳偷听的人，面色微愠，到底没说什么。

    尹凌若心里的头等大事，是与蓝樾保持距离。能不交流就不交流。

    尹凌若坐去沙发椅，蓝樾坐在她旁边，将餐食摆在中间小桌上，沉声幽幽道：“客户会陪你吃早餐吗？”

    尹凌若不言语，蓝樾目光更加阴沉，忍不住捕风捉影，“难道你遇到过我这样的客户？”

    尹凌若低头回了鲍冰的消息，不咸不淡扯扯嘴角，“权色交易，好听点不就是客户？”

    蓝樾被她气到了，脸色发阴，她起身，不置一词离开。尹凌若垂眸，怜悯目光看了眼摆满圆形小几的遭受冷落的餐食，起身，将自己丢进床上。

    再没有人骚扰，她总算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