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番外继子Tx小妈A】③
1 这一刻,当奥拉克斯说出这句话时,提摩西终于从一团乱麻中找到了那根让自己迷惑几月的线头。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一切所得来之物,一定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被收取,这就对了。 “所以。”惊诧与莫名缓缓从年轻APLHA的脸上退潮,提摩西恢复了最开始奥拉克斯看到他的样子,冷淡的神情,商量的措辞,和距离被彻底拉开的态度。 奥拉克斯这一瞬就知道,他藏了那么久的预谋,此刻被自己年轻又敏锐的继子所意识到。这让他觉得有几分事态失控的微怒,却又有几分…不可言说的暗喜。 他知道了,我想要他。 可提摩西只是说:“如果这就是您想要的回报。” 年轻的ALPHA没说完,但奥拉克斯能从他的神色中知晓,如果这件事情,这样的等价交换——他提供资源,而提摩西提供身体——一切就彻底玩完了。 彻底,就和提摩西与涅柔斯分手时那样的彻底。 2 奥拉克斯第一次见到提摩西时,不是在提摩西所想的结婚日当天。 是在一张偷拍来的照片上。 那时他才刚刚结束了一场与其他文明星球缔结联盟合约的政治会晤,在下一场其他的跨星球会议日程安排好前,奥拉克斯选择回到联邦主星小休几日。 莱茵斯家族的大本营在联邦主星,奥拉克斯回来享受着国王一样的待遇,他喜欢任何事情都被安排的条条顺顺,整整齐齐,联邦星上的莱茵斯主宅绝对比其他任何度假星球的房产更能满足他。 回来还能顺便看一看家族出资培养的旁系青年。奥拉克斯没有孩子,他虽然是一个Omega,却喜掌权,好控制。对于那些天性中就刻着争夺主导,充满好胜心的Alpha,奥拉克斯几乎提不起除了好斗欲外的任何兴趣。 年少时,他也曾奇怪过。为什么自己性格如此强势,第二性征却是O? 但很快奥拉克斯就不在意了,第二性征并不能成为他成长路上的一道坎,他生而机敏,野兽一样饱足而充盈的好胜心是养大这份聪明与冷酷的温床。第二性征是一块石头,12岁初分化的第一个月过后,就被奥拉克斯毫不在意的踩了过去。 他坦然接受自己是个O,却不能容忍有任何ALPHA像狗一样骑在自己身上,发出赫赫的发情声,烙印他,成为他的主人。 为此导致奥拉克斯年近40,却一直没有自己的血脉孩子。他倒是全然不在意,丝毫不存在Omega天性中该有的感性与对幼崽的怜爱。莱茵斯家族一直奉行冷酷的铁血教育,哪怕奥拉克斯从小分化成了O,他年少的课程用的还是APLHA的那套。 更加严格,更加冷酷。Omega天性柔软已然成为一个固有词汇,上一代的家主为此加大了所有课程的力度,力求把自己唯一的孩子磨成一把不会被性征影响到的尖刀。 奥拉克斯做到了,更好。远远超出曾经莱茵斯族长的期望,19岁就从自己父亲手中夺走了家族权利,在旧帝国的崩塌中抓住了机会,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在28岁那年,让莱茵斯这个名字成为联邦主星中唯一的权利象征。 联邦共和盟。莱茵斯的联邦共和盟。 奥拉克斯没有自己生的孩子,但他会在莱茵斯这个庞大家族中的旁系里挑选继承人。当负责继承权这方面的律师与奥拉克斯本人放出风声后,其他旁系的家庭简直开心的要发疯,纷纷将家中年龄适当的孩子送来给家主过目。 十年前,奥拉克斯选了四位勉强能够入眼的孩子。2A2O,公平竞争。 十年后的今天,奥拉克斯却在自己管家口中得知4人中,自己最看好的那位拟定继承人-涅柔斯-赛利安-莱茵斯被人打进了医院。 “嗯?” “是的,主人。您没有听错。”低眉顺目,语气恭敬的管家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涅柔斯少爷现在正在医院里,起因是一场斗械,另一方是涅柔斯少爷的友人。”管家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十分亲密。” “哦?”黑发男人冷淡的神色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出现任何波动,他慢斯条理的吃完最后一口牛排肉,用餐巾擦拭干净唇,才轻而低的温和说了一句。 “不过一年没关注这些孩子,涅柔斯就已经退步成这样了?”奥拉克斯放下餐巾,拨弄了一下自己的袖扣,“准备车,去医院看看这个废物。” “是的,主人。” 3 当涅柔斯在医院里听到奥拉克斯要来的消息时,还在试图用苦肉计戏码哄骗男朋友回心转意的那颗心顿时紧张起来——甚至远远比提摩西发现他的身份时还要紧张。 奥拉克斯·莱茵斯,涅柔斯的叔叔,一个冷漠理性到让人怀疑他身体里流得不是血,而是冰水的Omega。目前家族中的权势顶点,他的培养人,不能容忍一丝瑕疵的独裁者。 涅柔斯这会还沉浸在爱情海中,沉沉浮浮不愿上岸,他的理智在线,可的确被情感所影响。听闻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继承权会不会受到影响——一定会,但涅柔斯有着莱茵斯家族惯用的傲慢和自信,给他时间,他能够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可提摩西这边就不行了。 他几乎就要因为一场欺骗,而失去提摩西了。 涅柔斯和提摩西的故事很简单。 伪装身份的巨富家庭大少爷骗了自己生活在下城区的恋人。 涅柔斯说,我来自其他星系,孤儿院出身,上着联邦大学靠得是奖学金。 提摩西,你别拒绝我,我们是一种人。 涅柔斯追了提摩西一年半,用尽手段,贡献着好似只有遇到提摩西,才开始真正燃烧沸腾的情感。 在那之前,涅柔斯一直以为,冷血与漠然是根植在名为‘莱茵斯’的DNA里,并通过血脉流淌在每一代后裔的身躯中。莱茵斯家族的人,是靠着过分的理智与冷酷,由一根利益的线缝合在一起的怪物家族。 但他不是。涅柔斯想,他看着自己的恋人,看着提摩西。他知道,不再是了。 提摩西在涅柔斯追求他的第500天同意了交往的请求。为那份生涩却如野火般势不可挡的狂热爱意,那个时候,提摩西相信,这个人的确是爱着他的。 从未有过什么大目标的青年为了不让自己的恋人受苦,在失去最后的亲人,稍微移情了部分依赖在恋人身上,为此他将自己的人生目标定义在了两人的未来上。 提摩西打算攒一笔大钱,用什么手段都好。去打黑拳,帮黑帮做脏活,走私武器,充当打手。任何任何,只要稍微不小心就会丢掉自己的小命的高危工作。来钱快,并且钱只要用点小手段就能洗白来用。危险,但没关系,提摩西会一直小心,攒下一笔大钱,带着自己的恋人去向绿洲。 短短几年,提摩西曾尝试过正常人该有的生活,尽管很快就随着家庭问题坠落到了下城区,过着人不是人,人吃人,人如畜生般的生活。 可是生活总得有个目标。提摩西迫切需要一个目标,把自己失去最后亲人的悲伤转移稀释,于是他把这个目标依托着恋人去实现。 洗干净自己下等人的身份,去中区,和涅柔斯一起生活。 他们会有一栋二层的小房子,一个花园,里面可以种些果树和观赏花,开个水池养些动物。如果钱还够,就再养一条狗。 但下城区的人要做一个完美的身份去中区生活,需要的钱实在太多了,太多了。于是提摩西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恋人,他的恋人同样不容易,为着生活和学习发愁。 涅柔斯一次又一次的牢固自己的谎言,他发现提摩西似乎打心底的讨厌上城区的一切,他试探过几次,但总没好结果。 于是涅柔斯只能一次又一次更加努力的去维持自己最初塑造的假象,让这个注定会出现的裂缝和争吵来得更晚一些,更晚。 ——我上学靠着联邦大学的奖学金。 ——我是其他星系的人。 ——我不会骗你。 ——我爱你。 提摩西亲了亲自己的恋人,说,我也爱你。 4 提摩西把自己母亲的葬礼处理完后,涅柔斯发现了他的打算,提摩西坠入爱河后,几乎不会对涅柔斯隐瞒任何事情。只要恋人询问,他就会说。 涅柔斯当然会反对,他几乎是吵架式的反对提摩西这样去做。可提摩西却很平静,他只是抱着涅柔斯,安抚的亲吻他,在唇齿相交过后,温存着亲昵地靠着恋人,“但是我需要钱。” “很多很多的钱,等我洗干净身份,购买到能使用的公民ID。我会在中区买个房子,我们一起去住,你想和我住吗?” “我想啊,我当然想。可是,”涅柔斯突然住了嘴,他可怕的意识到,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阻止现在的提摩西去这样做。 涅柔斯·赛安,只是一个其他星球来的大学生,孤儿,靠着奖学金上大学。这样的人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的恋人去做一件,一件足以让他们跨越一个阶层的大事呢? 但那些高风险活计后的威胁如影随形,涅柔斯无法接受失去提摩西,哪怕只是个测想,他都难以忍受。 于是他就自爆身份了。 这是一场错误的灾难。 “我真后悔,涅柔斯。”被欺骗的恋人说,那双绿眼睛中有一场大雪,泯灭任何生命与热度,与爱。 相恋的日日夜夜,提摩西都在朝一个伪装的人吐露爱意,构画着未来,构画着一切。 “我觉得可笑。”提摩西说,“我费劲所有力气,想带你去的绿洲,你生而自那,你是在玩弄我?涅柔斯·赛安,你还有什么东西是真的?” “爱我?那我又在对着谁说爱?你大学生的身份是真的吗?你不是孤儿,你拥有着殷实的家底,你甚至不需要努力,就已经到了我一辈子都到不了的地方。你生而在那,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这张脸吗?你就喜欢这个?”提摩西又问了一次,“我在对谁说爱,你告诉我。” 涅柔斯被问的说出一句话来,他被提摩西的爱宠坏了,当提摩西的獠牙对峙而来时,涅柔斯甚至无法去抵抗。 提摩西说中了所有,涅柔斯甚至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真正的名字。 接下来,涅柔斯做了个更错误的决定。他说他能养提摩西,不需要对方再出去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像什么。”年轻的ALPHA冻结凝固的面色上几乎是在笑,他从愤怒中绽出一丝讥讽,刺得涅柔斯生疼。“你的宠物吗?养在笼子里,死了最好也是做成标本挂着?” 提摩西怒不可遏,他现在几乎是失去了一切,母亲,恋人,重新抓住的目标,一切都被眼前这个还在试图解释的人毁了。 摇曳颤抖着重新扶起来的阁楼成了一块空壳,并且眼前的人还在试图证明,证明提摩西两年时间所付出的爱都投到了一座空井中。 “别这样提摩西,最开始如果我不这样说,你根本不会给我任何机会,我知道你讨厌什么,我不会有机会的。”银发的恋人说着,他的面容上凝出慎重与不安,手紧紧抓着提摩西,“别这样对我,提摩西。” 温柔的恋人面容出现变化,提摩西很确信,那张脸没有任何五官变化,可却变得如此陌生,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开了这张被爱意温柔浇灌出的脸,涓涓流出陌生的东西。 先是语言,神情,再来是态度。 “我不会让你走的,提摩西,你别想着去哪。”提摩西心爱的恋人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那张曾凝露出爱意,珍惜,与尊重的唇吐露出蛇的信子。“你哪都别想去,我一定会带走你。” “你再说下去,我就打烂你的嘴。”深红发的ALPHA冷冷地说,他彻底甩开了两人交握着的手。 涅柔斯继承了莱茵斯家族中那股偏执与强势,他意识到,如果再不处理好这件事情,他就要失去提摩西了。 可莱茵斯家族的所有教育交给涅柔斯的全是进攻,掠夺,是征服。 没有温柔与爱。 涅柔斯所有的爱与温柔都是被提摩西精心养护着,慢慢指引而出。当与提摩西吵得几近决裂时,涅柔斯慌神间选了自己最擅长并且最熟悉的方式。他想绑走提摩西,一切都是可以用强压的控制手段来解决的,一切都可以。 然后他被提摩西打了一顿,进了医院。 进了医院后的第二天,涅柔斯就收到了线人传回来的消息,提摩西失踪。 他急得几乎发疯,强硬要求院方用最快速的药剂来治愈自己身上的粉碎性骨折与内脏受伤,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出院。 脑震荡让涅柔斯每晚都处于恶心的呕吐欲中,雪上加霜的是,第三天,涅柔斯知道了自己叔叔-奥拉克斯回到联邦星,不日就要来看自己的消息。 坏消息接踵而至,而涅柔斯只能躺在病床上接受这些。 4 “这不像你了,涅柔斯。”奥拉克斯示意一下,一直跟着的管家将线人收集而来的信息打印成了纸质,夹在一个厚文件夹中放在了涅柔斯病床上的小桌上。 一份小小的纸质文件夹,在此刻远比U盘与网络档案更加震撼,涅柔斯清楚他的叔叔能做到什么程度,当这份文件夹被奥拉克斯的管家放到涅柔斯面前时,年轻的Omega背后已然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我。”年轻的Omega停顿了一下,面对奥拉克斯,面对莱茵斯家族中的权利巅峰,此刻涅柔斯宛如面对一座看不到顶的山,厚重而压抑。但下一刻,在奥拉克斯的注视中,年轻的Omega还是说出了他一定知道,叔叔绝对不想听的话。 “他,提摩西。”仿佛一个名字就能给他力量似的,涅柔斯说了出来后就好了很多,他甚至敢稍微抬头去看奥拉克斯,“我爱上他了,叔叔。” “这次只是一个小失误,以后不会再有了,叔叔。”年轻的Omega说,他面上再也看不到那种莱茵斯家族惯有的痕迹,涅柔斯整个人都被爱情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尽管他的保证如同过去每一次。 “你变软弱了,涅柔斯。”奥拉克斯说,他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依旧轻柔而温和,像小提琴一样带着迷人的韵律,却让病床上的银发青年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好似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脊椎,轻轻地在威胁拉扯着他。 涅柔斯僵在了病床上,右手的骨折在涨疼,脑震荡的余韵似乎再次在脑中掀起疼痛的海浪,他觉得天旋地转,并试图奋力在这场压迫难忍的煎熬中脱身而出。 有一小会,涅柔斯因为紧张和面对叔叔的压力,加上脑震荡的余韵与止疼药都压不下的神经痛产生了短暂的晕眩,舌头僵在嘴里,耳边出现白噪音,他努力挣脱。 可当真正清醒过来时,涅柔斯再一次被骇吓住。 奥拉克斯拿起了那份文件夹——这个男人从不对小事感兴趣,可一旦过目,事情就一定会被处理出结果——涅柔斯意识到,不行,这不行。 叔叔一定会处理掉提摩西。这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重要,涅柔斯清楚知道,自己在叔叔眼中只不过是四位继承人中的一位,稍微有些重量却不值得费更多心思。 但,这个男人看重莱茵斯这个家族过一切,或者说,他看重自己的面子。 涅柔斯顶着莱茵斯家族的姓氏,却出了这种被爱情冲昏头脑才会出的洋相,必须要有什么人来承担这份后果。 不是他,就是他的恋人提摩西。 涅柔斯在奥拉克斯翻开文件夹前,几乎被吓得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银发青年慌了一瞬,眼神一变,直接伸手打掉了黑发男人手上的文件夹。已经被打开的文件夹直接摔在了地上,里面的纸质资料与部分证据照片洒了一地,黑发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撩了撩眼皮,去看涅柔斯。 身后处变不惊的老管家都为涅柔斯的动作而瞪大了眼睛。 奥拉克斯抬了抬手,止住了管家上前的步伐,他弯腰捡起其中一张背面向上的照片,巴掌大,没有翻过来。涅柔斯因此如临大敌,额头冒汗,奥拉克斯只是在欣赏。 欣赏涅柔斯承受痛苦与焦虑的样子,年长的Omega捏着涅柔斯的弱点,似轻而易举地勒住了侄子的喉咙,奥拉克斯轻柔地说,“看来,你真的很喜欢他。” “这还是你第一次坚决拒绝我的提议。”黑发男人站直,戴着权戒的手捏着这张反过来的照片,眼睛看着涅柔斯,口吻像是任何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如果能把这份坚持用在更合适的地方,我会更高兴。” “涅柔斯,我亲爱的,别像个孩子一样。”黑发男人声音骤然冷下来,“埃里克。” “是的,主人。”身后站着的管家颔首行礼,对着耳麦喊人,不过五秒钟,就有大群医生护士与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进来。将面容失色,翕动着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的银发青年重新换房,换到设施更加豪华,齐全,并且严管的特殊看护间去。 “主人,涅柔斯少爷还是见识的少了。”跟随奥拉克斯超过二十年的老管家埃里克此刻说了句,他在顺主人的气,也稍微替涅柔斯说话。 银发的OMEGA像极了年轻时的奥拉克斯,永不服输,处事手段有种理性的残酷,一人就压得另外三位候选继承人抬不起头,是年轻一辈中最‘莱茵斯’的青年。 这会犯了错,老管家想着主人曾对涅柔斯露出的满意眼神,还是帮衬了对方一句。 “爱情总是喜欢折磨年轻的孩子,但无意外,都不长久。”管家蹲下收拾地上的纸质资料,慢慢地合整放回文件夹。“爱是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涅柔斯少爷很快就会甩干身上的水,他总是更加理性。” “您夸赞过少爷,他一定会就此醒悟,我的主人,请不要生气。” 黑发男人轻轻嗯了一声,面对自己的老管家,奥拉克斯稍显几分人气,却也只是几分。他声音平淡,“别把我想的太严肃,埃里克,我可不是暴君。” “年轻人,美妙的爱情,不过是荷尔蒙的...”奥拉克斯轻呵一声,他的手腕动了动,翻过手中那张背面照,看清了照片中那位勾出自己侄子无用情感的‘阿弗洛狄德’。 那是一张偷拍照,侧脸,有着一头深红近黑发的年轻男人正垂眸抽烟,穿着旧工装,神色疲倦靠在掉漆的墙面,旁边是胡乱搭建的电线和无数斑驳的贴纸广告。光从左边来,照亮了年轻男人的侧脸。光影朦胧,深红睫毛在影子中变成了轻颤的蝶翅,落在男人苍白忧郁的脸颊上。 这是一张非常巧合的抓拍,男人的唇微微离开烟嘴,轻薄的白烟从唇溢出,仿佛有生命在此刻缓缓随着他的呼吸,脱离这具疲倦的壳。光的分割线让照片仿佛只剩两种颜色,非黑即白。可只有那双半敛着的绿眼睛,那双浓绿的眼睛,被左侧光照亮,通透如同一颗落在漆黑天鹅绒上的钻石。 苍白与疲倦让这颗钻石伤痕累累,却也折射出更多面的光,令人炫目,抓人眼球。 那双绿眼睛里有着难以言语的东西,如无数暗面中的光,夺目温暖,疲倦僵硬的壳中仅剩的灵魂似乎都凝聚在这一小刹那的光中,吹出轻轻的气,在呼吸。 “——,不过是荷尔蒙的...”奥拉克斯双目微怔,舌头抵在了牙齿上,轻轻的往内缩卷了一下,骤然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