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云系列：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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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你这手机卡还没有报废。” 凌曲水把手机卡塞到了新手机里，然后启动了手机，扔到了姜郁文的病床上。姜郁文拿起手机翻看。他的手机每一次打开都是满屏的信息以及邮件提醒，而现在他的手机是全新的，虽然也有好几条信息，但因为他这几天都在住院的关系，这比之前的满屏信息和邮件提醒可是要少得多。 看着这样干净的手机屏幕，姜郁文忧伤的叹了口气——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能用习惯吗？” “手机罢了，什么都可以用，手机号没变就行。”姜郁文道。“晚些时候你让大家像平时那样有工作有情况打我电话或者发信息就行。” 凌曲水：“我知道。哦，对了，尹董让你手机弄好之后给他打个电话。现在的时间正好不晚不早的，很合适。” 姜郁文盯着屏幕不说话。 “赶紧的不要装死。”凌曲水瞪他一眼。“我去买午饭，你好自为之。” 听到凌曲水要出门买东西，姜郁文忙道：“带烟给我！快抽完了！” 凌曲水“砰”一声关了门。 姜郁文一直看着手机屏幕，却无法打定主意自己到底要不要给尹朗打这通电话。他以前手机的所有屏保壁纸都是尹朗的照片。此时手机壁纸都是系统自带的风景照。他忽然在想，就现在这样的壁纸似乎也不错。 拿起了烟和手机，身残志坚的姜郁文慢慢走到了阳台。他坐在椅子上，抽了根烟，才缓缓的点着手机给尹朗打去电话。没想到通话提示音的“嘟嘟”声才响了一次，尹朗就立马接起了电话。 “姜郁文。” “尹董您好。我听凌总说您让我拿到手机之后给您打电话。您有什么急事找我吗？” 这句生疏陌生的话语让尹朗心中一片怒火燃烧。姜郁文做过什么事——他把自己强奸了，还跟他不停的发生关系，床上温柔的一句又一句叫他为朗、宝贝…他现在这又算是什么？凭什么他要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没事。”尹朗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你…你还好吗？” “我没事呀。我还觉得自己在医院里可以放假和休养，还蛮好的。” 尹朗此时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拿着手机的手竟在颤抖。 “姜郁文，” “尹董，我在的。” “姜郁文，你是上司还是我是上司？去K国多少天了，你却没有给我打过一通电话——我是说，你一次都没有口头向我汇报过工作。” 姜郁文道：“我已经把工作上所有需要用的资料、情况和细节都给您写在邮件里了，您应该也看了吧？” “那车祸这件事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却一个说明电话都没有吗？” 当尹朗得知姜郁文出车祸时连同心脏都一起沉到了深渊底下。他的脑子里不停的闪过以往父母因车祸而去世的画面。尹朗同时也感到疑惑——自己难道不是天天盼着姜郁文消失吗？此时他又为什么如此的害怕姜郁文真的会与他从此不见？ “我没有出什么大问题，觉得尹董也没必要太在意这样的小意外。况且凌总他们已经跟您汇报过我的情况了吧。话说回来，尹董，我因此还能一直在医院休养摸鱼，白赚的假期不是等于因祸得福了嘛？” 尹朗没明白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可是他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姜郁文，这不是我第一次说你了，你能不能把你贫嘴这个习惯改一改？” “您在生气吗，尹董？” 尹朗一愣，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贫嘴吗？尹董，在您面前我从未贫嘴过。”姜郁文平静的道。“喜欢您是真的，离不开您也是真的。但是在您心里，我知道我只是个强奸犯而已啊。” 姜郁文始终不敢用表白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心意认认真真的在尹朗面前说一遍，尹朗恨他还来不及，难道还会答应他的追求吗？ 他知道自己在尹朗的心里什么都不是，可是他真的不想在尹朗嘴里听到拒绝。 “姜…” 姜郁文直接打断了尹朗的话。“尹董，我其实一直在想，在您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呢？” “阿文，我买回来了，来吃饭吧。” 恰好凌曲水买好了东西回来。没有等尹朗的回答，姜郁文直接道：“嗯…尹董，那个，凌总帮我买了饭。我现在要去吃个饭，所以…我就，先挂电话了？您那也已经晚上了，早点休息吧，尹董。至于K国这里的事情，我这些天就会出院，您放心交给我们就好，有情况我会随时告诉您的。那晚安，尹董。” 话刚说完，姜郁文便习惯性的把手机给锁屏了。以往他的手机锁屏了便也会默认挂电话，但是姜郁文忘了这是新的手机——锁屏并非结束通话。 “阿文，你给尹董打电话了吗？” “嗯，打了啊，刚刚才挂电话。”姜郁文回答的漫不经心。 “然后呢？” 姜郁文一边吃饭一边道：“哈？什么然后？” “你给尹董打电话啊，你没说些什么吗？” “当然说了啊。我给尹董汇报了情况，把这几天出院的事情也跟尹董说了。就是这些…不然呢，应该还要说些什么吗？” 凌曲水抽了抽嘴角。“你有病吧，我当然不是问你这些事情啊。我的意思是…啧，我说啊，你来到这里好一段时间了吧，你不想尹董吗？” 听到了话筒里的凌曲水问了这个问题，尹朗莫名其妙的屏住呼吸。 “嗯。想啊，怎么可能不想呢？除了在睡觉，我满脑子都是他。” 尹朗的一只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子的一个角。他的心怦怦直跳，本来心里还在燃烧着火瞬间熄灭，只剩下了还在加速跳动的心脏。 “所以你没跟尹董说些这种比较私人的、嗯…我是说感情这方面的问题吗？” “为什么要说？” “那你为什么不说？” “有说的必要吗？大概说了还会让尹董感到困扰吧。” “哈，姜郁文，连你也有这么不好意思的时候啊？”凌曲水嘲笑他。“还有你这个厚脸皮不敢说的话吗？” “对啊，我不敢。如果说了，对尹董说，我想你，”姜郁文面无表情。“然后呢？老实说，我觉得尹董大概很失望我没折在这里吧。我知道他恨我，我逼迫他和我发生关系，要是能够摆脱我，那岂不是尹董的梦想吗？” 尹朗动了动嘴——他想说“不是的”。 可是姜郁文说的有错吗？他不是一直盼着姜郁文倒个大霉重开吗？ “你可以乐观一点。我不是说了，毕竟尹董打电话给这倒霉公司大发脾气，这是在乎你的表现吧？” “我好歹是谷安的姜总，这次来也是带着尹董的身份来的。无论出事的是谁，也无论伤重与否，尹董都必须去对着他们发脾气，不然只会折损谷安以及尹董的形象。” 姜郁文最后总结道：“所以这家公司并不是因为是姜郁文出了意外而被尹董责怪。谷安的任何人都可以。” “姜郁文，你好奇怪。你跟尹董还有什么是没做的吗？你有勇气去威胁尹董，现在的你又怎么跟个缩头乌龟一样？” “是啊。” 姜郁文笑了笑。“我的勇气，好像真的越来越少了。” “说的好像你已经真的对尹董失去了希望一样——那那天他们给你的那个女人，所谓的最美头牌，你怎么就真的不碰她呢？” 尹朗：“……” 女人，最美头牌…？ 姜郁文把餐具放下，擦了擦嘴就开始拆凌曲水买回来的新的烟盒。 “又抽烟，我说姜郁文，我之前在公司都很久看见你没抽烟了，我还以为你戒烟了啊？” “没有。”姜郁文熟练的点烟。“之前忍住不抽是因为尹董不喜欢烟。” 那头的尹朗一时间有些怔愣。 “…一边说没希望，一边什么都在想着尹董。姜郁文，我也是服了你这舔狗了。” “你管我。” “我是不想管你，姜郁文，你老婆没有孩子没有，以后要是得了肺癌，你不要指望我会去你床前端屎端尿的照顾你！” 尹朗默默的挂断了电话。 他放好手机，摘下眼镜，关了床头灯，躺下去闭上眼睛。 可他依然迟迟无法入睡。不自觉的睁开眼睛，尹朗翻了翻身，看着自己旁边那空出来的位置。 尹朗想起自己感冒时姜郁文来照顾他，恶劣的不顾他的感冒要了他。再醒来时，他睡在姜郁文怀里，哪怕是姜郁文很早就起了床去做饭，尹朗仍然感觉自己还是能够触碰到的姜郁文的温度。 很温暖，很温暖。 还是这张和姜郁文缠绵过的床，还是这个姜郁文躺过的枕头，也还是这个被姜郁文躺过的位置。 可是姜郁文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