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6 他不止拥有一个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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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拜,棕榈岛,亚特兰蒂斯酒店顶层。 白止卿从私人飞机上下来时,水滑漆黑的长发随着扑面而来的热风飞舞起来。他换上了休闲的便服,墨镜架在脸上却还是被耀阳的光刺了一下,他回过身,将桉的帽沿压了压,确认他不会被阳光晃到后,才带他走出了机舱。 亚特兰蒂斯顶层的停机场只供私人飞机使用,能在这里拥有固定停机位置的人一般是各界权贵,安保和私密措施严密无可挑剔。机场有酒店内部的专用电梯,但白止卿却牵着桉的手,走向了另一个直达公共大厅的电梯。 白止卿在电梯内帮桉整理着鸭舌帽下的碎发和口罩,擦了擦他额头的细汗,温柔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怕吗?” “我不怕的。”桉不知道白止卿要带他去做什么,不免有些局促紧张。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将桉的面容隐藏了起来,只露出银白色的碎发。 白止卿也无意高调,只是这一头标志性的长发和略带邪气的眉目实在惹人注目,带着墨镜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他索性将墨镜挂在了胸前。牵着桉的手快速在穿过酒店大厅。 ?黑色的Brabus650?Cabrio停在酒店门口,白止卿从等候的侍者手里接过车钥匙,给桉拉开了门后,转身进入了驾驶位。 “止卿,我们这是去做什么……”?他糯糯地开口,没什么底气。 白止卿在飞机上愤怒暴戾的气场让桉心有余悸,车内的冷风开得很大,将迪拜的闷热气息隔离开来。陌生的环境本不难适应,但态度不明的白止卿却让他有些患得患失,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隔着前挡风玻璃,白止卿看到角落里有几个拿着相机的人影鬼鬼祟祟。他轻蔑地笑了笑,抬手将桉的口罩解开,搂着他的后脑吻了下去,直到将桉吻得七荤八素才放开,余光再次扫过那几个人影,没有理会他们。 白止卿揉了揉桉的脑袋,安抚着他的慌张,目光柔和,凝成一眼令人舒适的温泉,将桉浸泡起来,缓缓道,“带我的小月亮去看看你从没见过的世界。” 心中默念,替桉儿去看看他还没见过的世界。 白止卿不知道他们二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将普通人训练成影卫的手段他也了解过一二,个中残忍不堪言说。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忍让小月亮再去回想那样的岁月。 无论是小月亮还是桉儿,他们都背负了太多东西,不曾有过属于少年的炽热。憧憬还未萌芽就被碾压粉碎,希望还未生根就被强权禁锢。 为了抹消现实的残酷,白止卿要带他去寻找一些梦想的东西。 白止卿没有再给迷惑不解的桉解释更多,一脚油门踩出去,带着桉在棕榈岛的主干道上疾驰起来。 窗外的画面一帧一帧向后退去,建筑生在海水中,浪花拥簇着楼宇,阳光倾落在棕榈岛上,海面和高厦同时镀上了金。桉的手指轻触着玻璃,目光一刻不落地看着窗外的画面,那镀金的光也趁机融进了他的眼瞳之中。 白止卿看着被景色勾走了魂的小月亮,轻笑出声,放缓了车速,在控制屏上点了几下后,将挂在胸前的墨镜带了回去。上方的硬顶框架缓缓折叠,收进了车尾。 海风带着潮水的咸渍,糅杂着燥热的空气,一股脑的涌入车内,将抱成团的冷气冲散,包裹着桉。敞篷被打开,车窗被揺下,桉眼中的画面被撤去了一层深色的滤镜,眼中的光又亮了几分,他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白止卿。 放缓了车速后,灌入车厢的风把白止卿的长发吹了起来,鎏金的光也同时扑在了他的发梢和脸侧上,淡淡的光晕勾勒着白止卿的模样。 桉看得发怔,心跳乱了拍子,在倒灌而入的风中猛然悸动起来,他被自己的颤动的心脏吵得心烦意乱。他不知道的,此时的白止卿在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少年心中,是神明的模样。 可是,桉不信神佛。 他只觉得,此时的风终会冷,此刻的海总会退,他的人生被画下了死亡的休止符,新的循环不知何时才能开启。下一世太远了,他不能去等一个遥遥无期的缥缈来生,如果现在不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他一定会后悔。 他想了,于是他便说了,“止卿,我爱你。” 桉的爱意不需要借月亮去隐喻,不需要借“想你”来双关,他爱上白止卿时,清白且勇敢。 白止卿闻声看向他,桉的一句我爱你,在他的心中打上一根透骨的钉子。痛得他泪腺在眼眶中几乎失控,墨镜下的眼睛微微泛红,喉结艰难地滑动了一下,怅然自失的黯然和落寞顺着那根钉子,渍入他的心腔。 --主人,我很脏。 --主人,我有罪。 --主人,我不能爱你。 这是白桉被囚于债台之中的坦白。桉儿的爱是一朵玫瑰的含沙射影,晦涩难懂;是一颗月亮的掠影浮光,一触即逝。 白止卿的唇动了动,喉咙却干涩得失声,他吸了一口气,别过桉那双饱含爱意的眼睛,沉默了许久后,才温柔道,“我都知道。” 他载着小月亮和小月亮的爱意破风而驰,任由那样汹涌的爱意在他身上萌芽筑根,一路盛放在这片他从未踏足过的土地之上。 …… 白止卿将车驶入一个空旷的基地后停下来。他掏出一根黑色的绸带,将桉的眼睛蒙了起来,直接把他从副驾上拦腰抱起,贴着他的耳,轻声道,“别怕,我带你去个地方。” 桉稳稳地靠在白止卿胸前,搂着他的腰。他被抱到了一个空间内,他听见一些金属碰撞的声音,重物滑动的声音,门被关闭的声音。他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在地面上失速,又逆着重力被扯离地心。 他们好像在空中。 直到一切平稳之后,他感觉到白止卿抱着他,在他身上开始摆弄些什么东西。 鸭舌帽被白止卿摘了下来,濡湿的碎发被温凉的指尖拨开捋顺,身上被白止卿套上了紧缚的东西,粗糙的质地带来的禁锢感异常清晰。 金属搭扣合拢发出清脆的声音,禁锢身体的系带被白止卿收到最紧。被剥夺了视力后,金属搭扣贴在了身体上,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显得格外突兀。 白止卿用系带将桉固定在了自己身前,再次检查没有错漏后,才拉开了身侧的门。 哗啦—— 冷风顷刻倒灌进来,猎猎的响声刺耳尖锐,桉不住地向白止卿怀里瑟缩了一下,他从未听过这样响亮急切的风,像是能把人的皮肤撕裂。 白止卿带着他,坐在风源上,抬手将自己的长发束了起来。感受到桉的紧张,他紧了紧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低声温柔道,“小月亮,准备好了吗?” 覆盖双眼的布条被解开,强光刺入桉的瞳孔,眼前只有一片白芒。还未看清眼前的画面,身体便极速下坠。 猝不及防的失重感只有一瞬,在桉还没有回过神时便消逝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轻盈感、漂浮感。 桉的眼睛缓缓睁开,他看见云在身下流动,影影绰绰的间隙中,有蔚蓝的海在沉默着翻涌。 这一刻,万物失声,他听不见世界的喧嚣。 快速下坠划破的风吹散了白止卿共享给他的体温,但他却没有迷惘失落。 桉在白止卿的怀里,感觉自己融进了这万丈高空,被天空云海簇拥,被无尽温柔包裹。 心脏轻盈得快要跳出胸口,带着灵魂一起,在他的身体里欢呼。 沉睡了二十一年的灵魂在坠落中剥离了尘封的壳,它挣脱了科尔切斯特被宣判的命运,在桉的身子里舞动,在陌生的土地上逃逸,在四千米高空的世界之巅脱缰。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白止卿之外的温柔,来自白止卿之外的轻松。 这个世界在拥抱他。 白止卿贴在桉的身后,感受得到桉震颤的心跳声,他反手拉开了身后的伞包,滑翔伞砰的一声在他们的上空展开。坠落的速度疾速下降,归于和缓,耳边喧嚣的风声也安静了下来。 “止卿!止卿……!” 桉回过了神,却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一声一声地唤着白止卿的名字。他的心里像炸开了一朵烟花,笑意从嘴角而上在眸子中荡漾出涟漪,拨动着里面跳跃的光,恣意任性,明媚绚烂,这是一个少年该有的热烈。 白止卿笑着,抽动手中的控制绳,倾斜滑翔伞,带着桉的身子在空中将打了个圈。脚下的土地旋转了起来,桉的身子绷紧了,惊呼一声,眼睛里的光却更亮了。 “怎么了小月亮,你怕了?”白止卿宠溺的笑溢了出来,轻轻地吻了吻桉的发丝。 “我才不是怕!”桉的声音清脆雀跃,他像个孩子一样伸着手去触碰身边的每一朵云,轻轻摆着和每一只海鸟问好,在空中比量着地面上如蚂蚁一般大小的车辆。 白止卿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眶再次湿润起来。他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甲刺入皮肉的痛将他拉入云海涯的斗兽场之中,电流在体内肆虐的痛刻骨铭心,白桉沿着绳子艰难迈出的每一步他都不曾忘记。 白止卿扬了扬头,直视那刺眼的太阳,将眼泪逼了回去。 是的,小月亮不怕高,怕高的是他的桉儿。这世界上克服恐惧的方法有千万种,他却替桉儿选了最痛的一种。 “止卿,刚刚我们就是从那个高楼里出来的吧?” “止卿,这是我们刚刚走的路吗?好像和地面上看着不太一样诶。” “止卿,那边的喷泉好大哦,里面的水比海还要蓝!” 白止卿怔怔地看着怀里手舞足蹈,吱吱呀呀的人,强压着涌动的情绪和有些发抖的嗓子,耐心地回应着他。 高度不断下降,白止卿控制着滑翔伞稳稳落地,解开了束缚桉的安全系带,“累了吗?我们现在回去休……” “止卿,再来一次!”桉转身拽着白止卿的胳膊,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银白色的睫毛扑闪着,眸子里泛着名为期待的光。 白止卿眨眼间不着痕迹地错开了桉的目光,只是抱着他,揉了揉他的脑袋,沉声道,“好,我们再来一次。” ————————————————————————— 英国,科尔切斯特。 陆骄坐在监控画面前,将实验室内发生的淫乱场面收在眼底。他神色惬然,摆弄着桌面上关于白氏资本董事长的最新消息,还有一沓子或模糊或清晰的照片,是白止卿和一个银发少年的私服照。 屏幕上滚动着不入流的媒体散发出的小道消息: “白氏资本董事长携一银发少年车内接吻……”、“调教师白夜宣布今年不参与云海涯年终拍卖……”、“白砺锋答记者问,确认白止卿已有伴侣……”。 陆骄嗤笑一声,将手中的雪茄抖了抖,弹落了持了几个小时的灰,拿起桌面上的一沓照片,前往底层实验室。 滴滴——最高权限认证中…… 滴滴——生物认证通过。 屋子里的男人们闻声跪了一地。白桉的身子跪趴在操作台上没有一丝生气,连受痛后的颤抖都微不可查。后穴破了洞一般张着,腥臊粘腻的液体混着血丝向外淌着,与挂在大腿内侧迟迟没有落下的白浊融合到一起,抱着团流到了台面上,覆盖上了一圈圈已经干涸的印子。 陆骄挥了挥手,示意跪着的男人们下去,直到实验室中只剩他们两个人时,才将手中的照片摔在了白桉的脸侧。照片砸落台面的声音清脆,带起的微风撩动了白桉的发丝,白桉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哈哈哈……” 陆骄看着白桉跪趴在台面上这副被玩得凌乱不堪的模样,笑得凉薄不可测。曾经在他面前施舍给他同情和怜悯的清冷少年,现在变成了被玩烂的破布娃娃,任由他蹂躏。他眼中的嫉妒消失不见,权利置换,地位对调带来的快意令人舒适得血脉都开始活络了起来。 陆骄将当年白桉对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白桉,只是语气不如当年白桉那般温柔,带着剔骨刮肉的刻薄和嘲讽。 “你还好吗?是不是有些累了?” 白桉依然没有反应,尽管没有得到答复,但陆骄还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伸手勾了勾串联白桉身体的线。手术用的缝合线可以被身体吸收,被白桉用血肉滋养了一夜的缝合线在穿刺的孔洞里溶解了一些。 陆骄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得残忍冰冷,下一刻,他指尖倏然用力。 “啊——!” 白桉沙哑的惨叫声在安静的实验室里回荡。 被身体吸收了一些的缝合线依然可以受力,徒手将其扯断,连陆骄的手指上都留下一道清晰的红色的泪痕。 白桉饱经折磨的三点更是无法承受这样的暴力,被扯得失血的乳尖和分身流不出血,却微微撕裂开。软肉变形,一时间无法复原,但皮肉变形又恢复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唤醒了白桉的意识。酸麻胀痛一起发作,灼烧着白桉的每一根神经。 失去了丝线的控制,他脱力的身子在重力的作用下碾压着饱受折磨的乳尖,向前滑动,瘫了下去。合不上的后穴将肠道内的液体一股脑地吐出,胸前和分身的伤口在此时才冒出暗红的血。 被禁锢许久的身子突然展开,像是强行去扭动一个生锈的轴承,白桉的不堪重负的关节叫嚣起来,释放着生涩的痛。他的下颌脱臼,无法合拢,舌尖上无力地垂在台面上,还可笑地挂着半根断裂的缝合线。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白桉艰难地睁开了眼。 陆骄用一根手指,将他面前的照片缓缓推开,画面的全部内容是长发男人和银发少年。 在白桉从没见过的景色中,牵手,拥抱,接吻…… 陆骄的动作极其缓慢,像是给白桉拆开精心准备的礼物一般,他在欣赏白桉收到礼物时,逐渐破碎的眼神。 一张接着一张,白桉眸子中的情绪越是汹涌,陆骄的笑声越是嚣张。 白桉看似牢固的心墙其实是由一处处残垣断壁拼凑而成的,击溃他不需要迅猛的攻势和精湛的技巧。从内而外的一个细小摩擦,就足以让他崩塌,比如…… 陆骄说,“你将他当作至高无上的神明,可他却不止拥有你一个信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