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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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凡安下厨手脚特麻利,挽着袖口进了灶房,从拾柴烧火到端面上桌,拢共也就花了半柱香的工夫。 面就是最寻常的素汤面,搁上两片菜叶子,卧了个蛋,再撒上点儿葱花,满满一大碗。 邵凡安给段忌尘上了面,还给自己也盛了一碗,他昨天夜里实在被折腾得够呛,现在肚子也饿得慌。他拉开板凳坐到段忌尘旁边,拿筷子挑着面搅和搅和,趁着热乎气儿,呼噜呼噜闷头吃下去小半碗。 段忌尘筷子都没碰呢,两手拄着膝盖坐在那里,眼睛盯着那碗面,一脸不豫:“为何要放葱花?放之前为何不问一问我?”段忌尘不高兴了,抿了抿嘴,“我不吃葱花。” 邵凡安几口下去这会儿面都吃完了,端起碗喝了两大口暖乎乎的面汤,喝完直接朝段忌尘的碗里伸了筷子。段忌尘两只手都在膝盖上呢,这一下子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脸色一变,下意识抬手护碗的时候,邵凡安早把他碗里那颗鸡蛋夹走塞嘴里了。 “你!你干什么?!”段忌尘目瞪口呆的一下子懵在那里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被人从碗里直接抢食的,抢的还是颗普普通通的煮鸡蛋。他先是愣住,然后才生起气来。可为了颗鸡蛋生气又不值当,他只好把火儿憋下去,手抬起来挡住碗,挡了会儿又放下了,主要是护着碗的动作实在是有些不体面,可又不得不防,这男人居然好意思从他碗里抢饭吃! 段忌尘强忍着怒气狠狠瞪了邵凡安一眼,迫不得已,端起碗往旁边挪了挪。 “你不是,不吃葱花。”邵凡安嘴里塞着颗鸡蛋,腮帮子鼓起一边来,说话被噎得断断续续,“不吃,别浪费,拿来我吃。”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段忌尘说话的调子本来硬声硬气的,但他肚子还在咕噜噜的叫,凶起来也着实没什么气势,反倒是透出点儿挨了欺负死活不肯服软,还强撑着拿乔的劲儿出来。 邵凡安心里觉着小孩儿这个虚张声势的样子还怪好玩的,就乐呵呵地瞧了他一眼。段忌尘估摸这回也是真的饿狠了,气成这样都没摔碗走人,反而是怒气腾腾的拿起筷子,一边挂着小脸儿,一边闷头挑葱花。 段忌尘肚子再饿,吃东西还是挺讲究的,坐有坐相吃有吃相,吃面不出声,一筷子一筷子挑得还挺文雅贵气。 段忌尘那一张脸生得确实极为俊俏,眉眼漂亮,鼻梁高挺,骨相也好,只要他别开口,别把那副飞扬跋扈的性子露出来,单看这个面相和举止,还是挺有名门小公子的架势的。 邵凡安在旁边拄着脸多看了他两眼,不自觉的拿他和自家师弟们做了个对比,心说就他吃饭这个慢条斯理的劲儿,搁他门派里,和他山上那几个小孩儿一张桌子吃饭,别说捞鸡蛋了,估计连面汤都喝不上两口剩下的。 段忌尘这顿饭吃得实在是慢,邵凡安没再管他,起身把自己的碗筷收拾了,收拾完琢磨了下,又去了趟了主屋,去段忌尘的卧房里把被他俩滚得不成样子的褥单扯出来给洗了。不洗不成,那床被褥皱得不能睡人了,他不洗八成就是小柳洗,那上头有些印迹根本没法见人。 邵凡安干这些活儿干习惯了,动作利索得很,他拿木盆接了井水,蹲在一旁把褥单搓洗了两遍,打了皂角,正过第三遍水呢,院门被推开了,小柳从外头走进来,手里还提着食盒。 “邵大哥,你怎么在洗少爷房里的褥单,这些活儿你放着我来就好呀。”小柳想过来帮忙,手里还举着食盒,一时之间就有些忙乱。 “不忙,你先落落脚歇口气。”邵凡安洗完褥单,再拧干水,起身时拿手腕轻碰了碰小柳的脑瓜顶,“手里的东西先放下,你这一大早就出了门,早饭吃过没?” “还没有。”小柳把手里的食盒提了提,“我去三味斋给少爷拿饭了,少爷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也不知道饿不饿。” 邵凡安把褥单掸开了晾在院墙边的竹架子上,边晾边说:“我早上煮了素面,给你留了一小碗,你先去吃一口,面条放不久,一会儿该坨了。” “邵大哥,你人真好。”小柳笑起来,脸蛋儿上露出两个小酒窝,“我先给少爷送饭去……” “不必,我吃过了。”段忌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背着手,慢慢悠悠踱步而来,看了看小柳又看了看邵凡安,板着脸品评道:“你做的面难吃死了。” 邵凡安懒得回话,这一清早又忙着下厨又忙着搓褥单的,这会儿身上就微微出了汗,他揪着衣领扇了扇风,一身粗衣麻布的也不禁揪,没扯两下就把领口给扯松了。 邵凡安本来没觉出什么来,被段忌尘绷着脸皮默默盯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衣领确实敞得有些大,胸口露出来一小半,胸上那口牙印若隐若现。 邵凡安脑子木了一下,赶紧把衣襟理了理,段忌尘这才满意了,用鼻音轻哼一声,扭头对小柳说:“还不快去吃饭。”他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面没了,你把食盒里的饭吃了吧。” 小柳被打发去灶房吃饭了,邵凡安回自己房间想换身衣服,结果进屋一回头,段忌尘也跟着走了进来。 这是真不见外啊。 邵凡安被他磨得也算是没啥脾气了,背过身来摸了摸裤腰带,“我要换衣服,你出去把门带上。” 身后的门嘭地一声传来关门声,邵凡安解下腰带,脱了上衣一转身,段忌尘站在屋里正看着他。 邵凡安愣了一下子,顿感无语,想说我让你人出去从外头把门带上,不是让你走过去把门关上,这话梗在喉咙里转了转,到底也没说,主要说不说的也就这样,小少爷爱待哪儿待哪儿吧。 邵凡安光着膀子蹲下身,从箱笼里往外翻衣服。 衣服都被垫在最下层了,邵凡安还得把上面压着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段忌尘凑到旁边垂眼看了看,忽然道:“这是什么?” 邵凡安翻出干净衣服来正在往身上套,闻言顺着他眼神看了看,说:“哦,是我门派的一个小法器。” 勾起段忌尘好奇的东西就是邵凡安用来传音的那鼎小香炉,香炉普普通通,本来是没啥稀罕的,可邵凡安这一鼎却是一直在微微颤动着。 邵凡安这时才想起来,他十来天前给门派里去了消息,之后事情太多他就把回信的事儿给忘了,他赶忙系好衣服,把香炉拖在手心里,默念口诀,并指在炉顶上虚虚一点,小香炉霎时安静下来,从炉顶上缓缓飘出几缕白色的烟气。 那烟雾飘飘渺渺的悬在空中,慢慢浮现出几个字来——银两已取,盼归。 落款是个言字。 段忌尘颇感意外:“你竟是门派出身?何门何派?师承何人?” “小门派,你没听过。”邵凡安敷衍了一句,刚要把香炉收起来,香炉抖了抖,又飘出一句来——何时归山,甚念。 落款还是个言字。 邵凡安看见了,忍不住乐了一下,心想还挺肉麻。 段忌尘盯着他,眉头皱得紧紧的:“这个什么言的,是什么人?” “我二师弟。”邵凡安在手里颠了颠香炉,这回确认吐不出烟了,便把香炉收了起来,又把重华的腰牌别在腰带上,推门往外走。 段忌尘在他身后跟出来,还皱着眉:“你还有师弟?” “多新鲜呐,我还有小师妹呢。”邵凡安心说我师弟师妹可比你招人疼多了,脚下步子赶个不停,穿过院子就往大门外走。 段忌尘一路跟到院门口,邵凡安出了院子他出不去,只能立在院门口的石阶上气汹汹地隔空喊话:“姓邵的,你干什么去!” 邵凡安转过身来倒退着步子和段忌尘摆了摆手,觉着小孩儿被拦在院里干着急的小模样怪好玩的,便乐了下,心里琢磨着段小少爷还挺听他老子的话,说被禁足还真就一步都不出院儿。 邵凡安顺着小道往主峰的方向走,惦记着去藏书阁翻翻卷宗,想看看能不能查到和蛊毒有关的线索,他总不能就这么一天天的待在重华。 他离山一个多月了,他也很想自己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