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不是，我当时就是路过，就看见对方对我校江同学大打出手。身为四中学子我认为我应该伸出援手。”卫尘站在主任面前面不改色，义正言辞。

    “不管怎样，就算打架也不能穿着校服打啊卫同学。你看，要不是徐老师及时地注意到情况，让别的学校老师见到了那多不好。”主任小老头眯了眯眼，苦口婆心地劝说卫尘。

    “主任，我们的重点不在穿校服打架！”徐媛媛端坐在一旁，把重点拉回来。

    “欸这个，卫尘同学也是看见江逆同学被一群人围殴，同学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可以谅解的。”主任光秃秃的脑袋在灯光下有些晃眼。他看了看一直默不作声的江逆，又瞥了瞥目光直视前方的卫尘。

    “那这样卫同学，我问问你。徐老师说你把对方的一员踹倒在地，还有另一位你是用不知名液体袭击的事情你承认吗。”

    “我承认，只是是在对方要对我们进行行动前的防卫罢了。”卫·面不改色·尘声如洪钟，站姿如松。

    “哦，那这样啊。那江同学你呢，有没有最先挑起争端？”

    “没有，是对方先行动手，我只是出于防护进行反抗。”江逆同样严肃着声音对主任说到。

    “徐老师说当时地上可是躺了好几位别校的学生，是你做的吗？”

    “不是他，是我干的。”卫尘抢先江逆进行了回答。四中对校外斗殴的事情一向处理得严肃，严重的更是被劝至退学。卫尘想着江逆之前可能有打架的记录，心想自己担下这次责任，江逆可千万别受到退学处置。

    江逆侧过头，卫尘感知到他的视线也侧过头和他视线相撞。

    他看到对方眼里有一丝不解。

    “没有，是我干的。对方的几次攻打我没有躲过，为了减少自己的受伤我只能选择把对方打倒，让对方减少可行动人数。不过我没有下狠手，只是让对方短暂地站不起来罢了。“江逆口吻平稳，陈述事实时无波无动。

    徐媛媛站在一旁，注意到江逆不时扭动自己手腕的小动作。

    即使有衣服的遮挡，但是也不难让人看出衣袖下手腕有些发青的迹象。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们呐。”她在心里无奈感叹，回想着自己的办公室里应该还有消肿止痛的喷雾剂。

    “这样啊，好的那我知道了。既然是对方先行动手，那么江逆同学的行为属于正当的。但是卫尘同学你刚才撒谎的行为需要在三周后的周日之前把八千字检讨手写给我。”主任看似烦恼地一拍脑门，表示事情就这样过去就行了。

    徐媛媛接到指令，带着他们两个走了出去。

    “卫尘你就先回去上课，这次先放过你，记得检讨不要忘写。还有江逆，你先过来我的办公室。”徐媛媛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看着还能和她嬉皮一笑的卫尘眼光凶冽了一点。

    卫尘悻悻地与江逆对视一把，表示自己先告退。随即在走廊的拐角处走开了。

    江逆和徐媛媛来到她的办公室。他默声着站在办公桌旁，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去开会了，偌大的一处只剩他们两个。

    “来吧，把你的袖子撸上去，喷点这个药。”徐媛媛从左手处的抽屉里面掏出喷雾和药膏。

    “谢谢老师。”江逆注视着她不容反抗的表情，只得低低地答谢一声。

    撸起的袖子之下掩盖着的是青青紫紫的一片，尤其是左手臂最为严重。

    江逆熟练地给自己喷药，药物的味道并不刺鼻，反而是一种清清凉凉的草药香。

    “江逆同学是吧，”徐媛媛看着低头的江逆，还是忍不住出声。

    “在。”江逆听到老师的声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两只好看的眼睛里茫然与疑惑扭在一起映着老师的面容。

    “还是少打架吧，你的事情我们作为老师的也多少有些听闻。你知不知道今天多危险，如果卫尘当时没有阻止，那么那一下你躲不开的棍棒可就是直接砸在你的脑袋上了。”徐媛媛回想起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她作为老师也忍不住要向前跑去想阻止那群混子。

    即使作为一个女beta，虽然在体格上和那群学生相差甚多，但是她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学生受到校外人士的这般殴打。

    “没事的老师，我以后会的。”在舌尖上的那句很少会出现自己躲不开的情况还是被江逆咽了进去。他的身体在今天变得确实不可控，不管是那种没有做过的梦还是吃了药之后身体的潮热发软，这些加在一起，他也不能确保自己单打独斗还能完好的出现在学校里。

    江逆把药膏抹好，又放好这三种药，端端正正地站立在徐媛媛面前。

    办公室向阳，此时快接近午时，阳光正足。

    徐媛媛看着镀上一层金色光芒的江逆，这才发现这个面前受了不少伤的学生生得多么瘦削。略显单薄的身体站得笔直，就像寒冬里埋没在雪地里的苍柏一样，他站得很直，透着一股傲骨。

    ……

    江逆回到家只有保姆陈姨在。他抱了抱刚刚睡醒的江淮，许是自己身上的药味有些刺激，江淮马上哭了起来。

    “我来吧。”陈姨带大了江逆和江述，对他们家来说也是一个亲人的存在了。陈姨抱过江淮，带着她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小江淮，刚刚那是谁呀？是哥哥，哥～哥。不要对哥哥哭哟，那是哥哥。”陈姨一手抱着江淮，一手摆弄着拨浪鼓逗江淮笑。

    江逆坐在屋子里面，身体上的疲倦一涌而至。

    发情热还没有散去，身体上的热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泛滥一次。他收拾了东西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拿出自己的浴袍去浴室冲个澡。

    在浴室里脱下衣服，江逆看着镜子里自己受伤的身体，上次的伤还没有好的彻底，这次又添了一些新伤。

    青青紫紫的痕迹，尤其是左臂上一个长条的青紫，痛感已经褪去。可是看着还是能想到当时的一击带来的钝痛。

    脱下裤子，摸到一手濡湿的内裤，江逆一顿。

    他忍着羞耻，伸手去触碰自己柔软湿润的穴口，里面浸出的液体早把那里淹没，在会阴处形成一到流渍，此时居然顺着他的腿流了下来。

    江逆越擦越愤恨，他讨厌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

    哪怕吃了药也只是减少发情热的不理智，身体的变化还是会明明显显地展现出来。

    他能怎么办，找个人标记他吗？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浴室里只传出一句长长的叹息。

    ……

    “八千字，我滴乖乖，你是怎么惹到咱们历史老头的。”姚睿咬了一口绿苹果，苹果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旧事不再重提，我还有三周的时间。莫得办法。一点一点肝出来吧。”卫尘坐在椅子上，面上一改往日的如沐春风，此时的他虽然和他们在闲谈，可是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

    “那完了你踩到雷区了。老头最讨厌别人逞能或者撒谎，所以我多少次都选择直接面对风雨，甚至有时候还会希冀风雨能来的更强一点。那样才刺激。”姚睿大口咀嚼苹果，一股苹果的清香飘溢。

    “喜欢风雨？那我分你一半四千字检讨？”卫尘做出一种不要拒绝的动作，搞得姚睿连连摆手。

    “受不住受不住。不过帮你写一点还是可以的。此波操作叫做‘礼尚往来’。”姚睿随即嘿嘿一笑。

    卫尘给他个脑瓜崩，姚睿躲闪不及堪堪中招。

    “那一千字就拜托你了。”卫尘把本子翻页，他估摸着自己大概写了五百字这样，长路漫漫，还有很多路要走，还有很多字要写。

    “OKOK，这工作我熟，给我一点时间我爆肝也要给你做到。”姚睿说得真切，在一旁默不作声专心做数学题的滕孜文闻声只是甩出了一抹不信的笑容。

    “下节课就是历史，你还是想想怎么能不睡觉吧。”滕孜文写完数学题的最后一个数字，一套模拟试卷就做完了。他抖落卷子上残存的橡皮碎屑，一张干净且思路清晰的试卷就被他随意收了起来夹在书立里。

    “我靠滕孜文你这是什么鬼速，上午第三节课发的卷子你这就做完了？这才下午第二节课！”姚睿看着他收好的试卷满脸不可信。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不知道把卷子扔哪里去了的桌面——想必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吧。

    卫尘倒是不着急着写作业，他动了动发僵的脖子，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一片湛蓝，偶有飞鸟掠过。南城这个时候天气就开始发热，但也还没到开风扇的地步。偶有吹来的风，那也是暖暖的，带着春日转夏的热度和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