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欺骗和心虚
戚正虽说长得不算英俊，但身材相当不错，他因为职业的原因有注意锻炼，而且身高腿长，脱了上半身衣料，还是很拿的出手的。 他本想炫耀一下身材，结果一个展肩，上衣下摆被裤子上的一个扣儿勾了，他背着也看不见是哪儿，拉了好半天，差点把衣服拽坏了。 ——戚正惦记着这衣服的价钱，不敢用力。 “兰忻，能帮我拉下吗？” 祁兰忻望向戚正，嗯了一声。 戚正心里有些打鼓，他想了想，自己左右身材不错，所以也放心大胆地展着肩背，也不怕祁兰忻看到。 就是对方这种有意无意的眼神让他实在有些尴尬。 祁兰忻帮他解开缠了的衣服，手在腰部肌肉那边不轻不重地摸了几把。 戚正嘿嘿笑了，“怎么了？喜欢摸啊。” 祁兰忻嗯了一声。 戚正也摸不清祁兰忻的意思，这小子长得奇美，骨子却有些阴阴郁郁的，即使在这种暧昧的时候，戚正也觉得对方和自己之间透着点隔膜。 这小子绕到了戚正面前，为戚正整理领子。 戚正望着祁兰忻细白的手指，喉头滚动了一下。 “兰忻，那天在重庆，真是对不住……” “什么意思。”祁兰忻眯眼望着他。 “戚哥其实刚开始也没想过，毕竟你才这个年纪，戚哥都奔三了，还是你同学的哥哥……”戚正说的实话，他确实肖想谁不好，居然去肖想祁兰忻，各方面都不合适。 ——只是这个头一开了，这种念头就停不下来，这邪念的小火苗便熊熊地燃烧起来…… “嗯？现在在反思？” 戚正嘿嘿尬笑道，“没有，我哪儿敢反思，我唾弃下我自己……” 祁兰忻哼了一声，“可你如果像那天那样坚持，咱们也没戏……” “……我这不……那天特别后悔……就是当时一下子太突然了，我没反应过来。后面我想，能和你好一次，做0做1我都赚坏了……” 他这话说得够不要脸的，祁兰忻都被逗乐了，他确实才刚毕业，学生眼界还比较单纯，也遇不上圈子里一些牛鬼蛇神，没体会过那种被同性恋吓晕的奇妙感受。 “那你，”祁兰忻眼波流转，“现在愿意了吗？” “怎么不愿意，我上赶着呢……”戚正暧昧地调笑。 戚正又说了几个调情的玩笑，他的度把握得不错，气氛登时暧昧了不少。 祁兰忻轻描淡写地望了他一眼，那一眼勾得戚正都快站不稳了，少年的手在戚正的腰际捏了一把，接着慢慢往上，伸到领子的位置。 戚正又不是傻子。 少年拎着戚正的领子，把戚正往后拽，两个人哐当一下就砸在墙上，变成戚正把祁兰忻压着往墙上亲了，戚正还去扶祁兰忻，怕对方被砸疼了。 戚正赶紧特别奇怪，怎么有人这样亲人的，一般不都是逼向前的吗？ 好在他也没办法想别的，两个人在墙上啃得如胶似漆的，戚正本来比祁兰忻矮几公分，这一下刚好对准了，戚正抬头和人亲其实还挺不习惯的。 他们两个对着亲了一会，戚正感觉两个人都有反应了。 “小兰，”戚正喘着气，“咱们在这儿，还是你同学家，影响不好吧……” 祁兰忻愣了一下，他似乎还沉浸在情欲里，有些震惊，好半天才回过神。 “咱们去宾馆？”戚正道，又自顾自嗯了一声，“哦，还有许小珩这个臭小子……” 祁兰忻神色微变。 戚正也不知道怎么办，想了半天道，“要不兰忻，我先带我弟走，咱们下次再……” 祁兰忻像是松了一口气，“……那你和你弟走好了，”祁兰忻神色恢复了，只阴阳怪气地翻了个白眼，“反正我不重要。” 戚正没注意到祁兰忻细微的表情变化，以为对方像那天似地不满呢，心说这小孩脾气真有意思。 “真是……半点儿也等不得吗？”戚正低沉地笑着，“咱们急于这一时吗？” 祁兰忻轻哼了一声，“你不急就算了……” 戚正自以为有魅力，在那儿给自己拢了拢头发，“宝贝儿，这几天我都有空……可今天你也看到，我弟这儿我也不能不管……咱们明天后天找个时间见，行不？” “明儿后儿的我可不一定有空……”祁兰忻阴阴恻恻道。 “没事……”戚正有些失望，“兰忻，我和你微信上约时间，你要什么好时候，我都腾给你……” “你有我微信？”祁兰忻问。 “……”戚正愣了一下，“我加了你，你没通过。” “我微信没收到过。” 戚正把许小珩微信上给的联系方式给祁兰忻看，“那这个是谁？” 祁兰忻看了一眼，“这个号我早不用了。” “哦。”戚正心里有些高兴，难怪不通过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加我么？”祁兰忻轻轻道。 “当然。” “可我不一定通过。” “那我加到你通过为止……”戚正嘿嘿笑道，两个人又简短地打了个啵儿。 祁兰忻嘴角上扬，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走吧，也该出去了。” 戚正把喝得迷迷瞪瞪的许小珩搬起来。 “哎呦……咋这么沉……臭小子喝成这样……才成年几天呐……” 祁兰忻看了他一眼，“我帮你吧，戚哥。” 戚正有些尴尬，搬不动一个高中生确实挺尴尬的，主要许小珩瘦瘦的，脸尖尖的，给人小巧玲珑的感觉，但确实也不矮就是了。 祁兰忻帮着抗许小珩，几个人跌跌撞撞地上了车。 戚正看了车，多了些擦痕，车后视镜没了一个，倒是还能开，他准备把许小珩弄回自己家去，再开去4s店送修。 “兰忻，”戚正道，“要不你去我家？” 祁兰忻清清冷冷地望着他，眼神带着些有意无意的勾，“怎么，你想让我去你家？” 戚正笑了两声，其实他没什么歪心思，隔着个随时能醒来的许小珩，在家里打炮，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 而且祁兰忻和他，值得更好的第一次。 得挑个好时机，享受一晚，再慢慢来，戚正想。 祁兰忻插着兜儿，“你先走吧，我自己打车走。” “哎，别啊，”戚正道，“你要回家吗？也不早了，我送你吧。” 祁兰忻望了他一眼。 戚正屏住了呼吸。 “嗯。”祁兰忻道。 戚正喜出望外，听祁兰忻报了个老城区的地址，哎了一声，“这地儿我去过，我熟悉路。” 祁兰忻去的是个老筒子楼。 “你家住那儿？” “嗯，我爷爷有时候在那儿住。” “哦，好。” 戚正想了想，问，“小兰，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祁兰忻神色变得有些冰冷，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戚正真的只是试探，其实本来也没想太多，他只是个想有一段稳定感情的gay，如果是李榷轩那样的人家，他肯定不愿意去招惹。 祁兰忻…… 戚正其实心里希望祁兰忻家境普通一些，是他够一够踮得着的程度。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还什么都没有，八字没一撇，就开始想以后怎么见家长了。 祁兰忻冷淡道，“我妈是大学老师，我爸已经退休了。” 戚正有些震惊。 “李榷轩爸爸是我爸大学同学，他爸从商混得不错，我爸就是一工人。” “我和许小珩一样，我俩都是免学费入读的K中。”祁兰忻轻轻道。 戚正有些震惊，接着心里有些高兴，若是真的话，他们俩其实家境差距不大？ 戚正笑了，“……哎，这，和我们小珩很像吗，我爸也是京城本地人，我妈……也就是小珩妈妈是四川的，之前国企下岗了，我们家还去四川生活过一段时间。” “当时招飞的时候，还想去H大，结果没去成，去了别地儿，我听说你被H大录了，以后我要是去你学校，你有空能领我参观参观么？” “……行啊，我有空就带你。” “好呀，戚哥记住了。以后路过喊你出来吃饭。” 祁兰忻慢悠悠道，“只是吃个饭？” 戚正心头痒，“得看您的态度呀。” 祁兰忻哼了一声，望着窗外道，“我到了。” 戚正看那儿是个筒子楼，还挺破的，就差写个拆字了。 戚正道，“我送你下去吧。” 祁兰忻说，“这几周没停车的地儿吧。” 戚正见状，确实停不下车，他咳嗽一声，“兰忻，咱们日后有空多联系呗？” “看你表现。” “当然……”戚正还欲说什么，却见另外一头的许小珩在车内哼哼唧唧起来，他赶紧去看许小珩，生怕对方吐在自己车里。 祁兰忻发现许小珩半醒着，就知道戚正不会再怎么样了，于是和戚正告了别。 “戚哥，你走吧。” “兰忻，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我看许小珩快吐了。” 戚正手忙脚乱地应了一声。 “兰忻，真是不好意思……” 祁兰忻转身进了筒子楼。 戚正望着祁兰忻的背影，目送对方离开。 祁兰忻进了屋子，靠在门板上舒了一口气，在房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电脑。 房子里很久没住人了，闷得慌，祁兰忻开了窗，通了会儿风，在房里搜了半天搜出个破破的笔记本电脑。 祁兰忻输了密码，打开了电脑。 他敲打了会儿键盘，电脑屏幕显示得是两个男的在墙上对啃。 ——是祁兰忻和戚正今天呆的那屋的监控。 祁兰忻眯着眼，把这段视频截出来保存，再从系统里点击确认删除。 祁兰忻又回忆起自己和戚正的吻，他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戚正很喜欢自己，祁兰忻很确认这一点。 祁兰忻并不意外戚正的喜欢，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只是戚正越喜欢越信任他，他做事越方便。 祁兰忻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喝了杯水，想起自己的计划，又想起戚正对他的热情，心情有些复杂。 上次在成都的酒吧，他听说机场附近有这样的gay bar，他想着戚正有可能会去，便在里面蹲守，那天他喝了点酒，望着一屋子疯狂扭动的男人，心里有些作呕。 那日他和戚正差点做到最后一步，祁兰忻那天喝了点酒，记不太清。只是刚刚他和戚正是完全清醒地啃了许久，祁兰忻心里也挺没底的。 他打开了电脑上的软件，把下的片子打开。 屏幕上是两个强壮的欧美男人在激烈交媾，水声啪啪，屏幕里屌蛋横飞的。 祁兰忻水一时半会儿没喝下去，干呕了两声，跑出去厨房吐了。 祁兰忻手撑在洗手台上，他用手背蹭了蹭自己下巴，把下唇的水吹掉。 他一旁手机一直在震动，都是戚正发来的话。 祁兰忻掏出手机，退出聊天的界面，在搜索界面输入一些字，又全部删掉。 他的浏览记录都是些“如何装成同性恋”“如何假装和同性恋上床不被看出来”之类的啼笑皆非的东西。 祁兰忻看着这些就觉得自己特失败，把历史记录给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