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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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不提醒我还好，他一说，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在迅速变红。 “小家伙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被他逼的没办法，不是很敢却仍然吞吞吐吐地讲实话：“先生小时候……挺……挺可爱的。” 弗兰克愣了片刻，随后哭笑不得地说：“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能被人形容‘可爱’，还是被你形容。” 我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他突然了然一笑，“小七你觉得我会不会也把你摁在桌子上‘可爱地’揍屁股？你刚才可是骗了我哦，坏小孩。” 怎么绕来绕去变成了我要挨打！我真是怕死了这个男人难以捉摸的套路。我可怜巴巴地抗议：“先生！” “我在。”弗兰克积极相应。 我被他的反应弄得委屈又没办法，可谁叫我违约在前。我咬咬牙把吃完的餐盘推到一边赌气就要趴下去。在我刚准备好挨打的时候弗兰克突然开口。 “只是这件事就让你挨一顿皮带，我可太过分了。这样吧，你过来趴我的腿上，我觉得用巴掌刚刚好。” 弗兰克这个男人，太！坏！了！ 他根本就是在诚心报复我昨晚没让他用手揍我的屁股！ 我第一次产生了抗罚的念头。 结果我的身体还是老老实实蹭到他旁边，容不得我反应主动趴下。弗兰克非常满意，他一手托起在我的颈部另一只手顺着我的发顶滑到我的身后。我的心在一瞬间被他勾得躁动不安。 我撑在他坐的凳子边缘，因他所迫高扬脖子。这个姿势让我不自觉翘高屁股，我觉得羞耻万分。 “哼，可爱的坏小孩，我觉得你挺期待的。” 他打趣，隔着裤子对我落下不轻不重的巴掌。 不响也不疼，沉闷的声音只留下阵阵异样的酥麻。在那酥麻留存在我身后的同时，我的双腿也像突然失去力气一样酸软无力。我咬撑住自己的身体，同时有些不应该的松了口气，幸好我有弗兰克托着，而弗兰克肯定安全可靠，不会让我摔倒的。 “我本来打算等到学校了再罚你，正巧我新买了不少工具。我记得你昨天央求我不要用手……” 我简直快哭了，“先生，求您仁慈！” “只是求我吗？”弗兰克用手拍拍我的身后暗示。 我彻底崩溃，委屈地趴下去像认错的小兽一样伏在他的腿上。我含着眼泪，哑着嗓子道：“先生以后用什么罚我都可以……我再也不提要求了……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如此轻易地流眼泪，自从遇见弗兰克开始我就宛若打开了前半生储存的泪匣子一样，根本流不完。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收拾一下我们该去学校了。” 他有条不紊地抱着我轻拍我的后背，抬头的瞬间我注意到他挂在嘴边得逞的笑，像一只坏坏的狐狸…… 现在是六月末，临近期末学生们的课大部分都结束了。这就意味着弗兰克不用再辛辛苦苦跑去教学楼对那些顽劣的刚成年就自命不凡的家伙们费口舌。 我在他的办公室看他如何用期末考试题“报复”那些学生。我坐在他的对面，我的面前摊开了一本书，是一个被广泛称赞的奇妙冒险故事。我在他打字和翻阅资料的声音中机械地把书上的文字印在脑子里。大早上就被逼着流了一通眼泪的我不是很想看书。 弗兰克敲了会电脑，偏过头看着我：“小七，你不感兴趣？” 我点点头，那些文字神奇地没在我的大脑里留下一点痕迹。 “不喜欢这本书，要不要看个电视剧？” 我想起弗兰克极其偏爱的平淡家庭伦理剧，我相信我要是点头答应他他能给我立刻推荐二十部出来给我催眠。我坚定地摇头。 “电影？动画片？音乐？要不要上网看看你感兴趣的论坛？” 我坚持摇头。 弗兰克非常诧异：“你什么爱好都没有怎么打发时间？单纯发呆吗！” 我终于有了点头的机会。 “小七，你发呆的时候会想什么。”他像来了兴致，随意后靠在椅子上交叠双腿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打量我。 吸取了早上的教训我一五一十回答：“什么都不想。” 弗兰克挑眉：“冥想？” “不是，就是什么都不想，先生。” “……神奇。”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大部分人做不到发呆吗？弗兰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过某些我不知道的事后再次投入工作。可我发现，他总是用余光悄悄观察我，想去确认我发呆的时候是不是真就完全大脑放空。 我被他看得紧张，既不能读那本没意思的也做不到我说的发呆。满脑子都是乱糟糟的他。 我自暴自弃地发散思维慢慢回忆我和弗兰克相处的日子，我像品鉴名酒一样品味那些细节。他严厉地惩罚过我，也把我搂在怀里安慰过逗弄过；他的厨艺很好，跟在弗兰克身边是我人生目前为止活得最舒适的一段时间；他还很博学，我在他的卧室里见过一整面墙的书，我相信他的书房里还有更多…… 我突然发现我知道有关弗兰克的事似乎都是关于我的或是浮于表面，弗兰克对我的照顾和教导，他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引我向善并启发我的人格，但我似乎对他知之甚少。 我唯一知道他的过去是今早他讲给我的。我知道他会画油画也会小提琴，闲时会看一些电视剧打发时间，可他真正喜欢的东西我完全不知道。 我发现我也没有那么了解他。 我感到失落，隐隐约约产觉到一种难以明说的距离感。我不想往坏的地方想，我蒙骗自己，说不定是弗兰克在等着我主动探寻他的过去。 “小七，怎么表情不是很好看呢。你在想什么？” 弗兰克的注意力全在他电脑屏幕上，他没看我但显然洞悉无遗。我不敢欺瞒他嗫嚅道：“先生……先生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倾注了全部勇气逼迫我自己抬头看他。 弗兰克顿住，他缓慢转动他橄榄色的眸子，偏过头，他的笑容永远满是温和与自信，我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你这样的小家伙就很合我的胃口。” …… 我没带镜子，不知道这一下午我是不是一直都在脸红。弗兰克正常下班，我陪他去超市采买。看见摆在货柜上玲琅满目的食品，我又想起他那句“我就很符合他的胃口”。 我会不会也像这些食物一样被他吃干抹净？ 我再看一眼购物车里新鲜出炉的蛋糕，对它莫名有几分惺惺相惜的同情。 “晚上可以烤一些牛排，今天超市里肉的品质都不错。” 他随意地与我交谈，把我们买的大包小裹努力码进后备箱。我再一旁打下手，听他的描述期待我们的晚餐。 当我把最后一个袋子递给他时，一个身穿粉色衬衫的人与我擦肩而过。 我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以及我最熟悉的气息。 “好久不见，Silence 。” 那个人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带来“殉道者”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