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区域②

    【24】特殊区域②

    轻轻地推开店门，面包甜丝丝的香味就飘了出来，柜台前站着一个白发的老者，身穿黑色的中山装，布满皱纹的脸上映着慈祥。

    在他面前的柜子里，放着一半的糖果和一半的蛋糕，在暖黄的灯光中，颜色不一的糖果都闪着独属于它的光泽。

    有一面墙上全固定着枪支，有的连发，有的单发，有的全自动，还有的半自动，这里贩卖的枪支类型有很多，在空余的地方，还放着手榴弹。

    在甜蜜的气息中，那些枪支就显得有些格不相入，就像是从积满锈斑的金色鸟笼里，长出来的白桔梗，在这一场盛宴中，罪与爱同歌。

    “你们好，欢迎来到本小店，请问你们是来挑选枪支的，还是来品尝甜品的？”老者站在柜台前，等待着回复。

    “甜点！”许晨诺带着沈墨沂来到了柜台边，“我给你推荐这款蛋糕，它真的很好吃！甜而不腻，口感丝滑。”

    “这款蛋糕也不错，酸酸甜甜的，这些糖是葡萄味的，我最喜欢的口味，那是青苹果的，吃起来有点酸。”

    沈墨沂选了一款抹茶蛋糕，上面画了一枝梨花，和一旁的金色蝴蝶一样，都栩栩如生。

    “你们想听歌吗？可以来选歌。”老者站在了挂墙的木条隔板旁，上面垂直地放着一个个小盒子，每个盒子上都写了歌的名字。

    许晨诺轻车熟路地走到墙边，开始挑选唱片，他记得这里的唱片，大多都是黑胶唱片，因为有一回他有问过老者，对方就是这么回答的。

    黑胶唱片以精细的凹凸纹理，真实地记载声音，每播放一次，都会无可避免地磨损，其特有的“沙沙”声，如同时间的痕迹，带着复古的质感。

    历史上众多极具分量的演奏家、指挥家、乐队及歌手的作品，大多数均以黑胶唱片作为首次发行，可想而知它的珍贵。

    选好唱片后，许晨诺左手拿着封面，右手抽出了里面的内袋，把封面放在桌上后，他先将内袋撑开，然后用虎口抵住唱片的边缘，另一只手指贴住片芯的标签。

    小心翼翼地把内袋抽走后，他用双手托住唱片的边缘，把唱片的中心孔对准转盘的，将唱片放平，按下开始键，唱片就开始自动播放了。

    音符像雨点般落下，弹钢琴的手越来越快，又突然戛然而止，日落下漫山野花开遍，风吹过金灿灿的麦田，不待它们梳妆完，又悠扬地向前流淌，溪流中的鱼儿跳起了舞蹈，树上的鸟儿迎风歌唱。

    这是这个黑胶唱片带来的古典旋律，想象到的一切，都是带着收获之光的金黄一片，心情随着音乐一起捕捉到了喜悦。

    “这首歌很好听。”沈墨沂在此刻发现了比蛋糕还要甜美的存在，那是精神上的愉悦，比任何糕点都要精致。

    “确实很好听。”许晨诺走到了老者的身边，问道，“老板，这黑胶唱片能卖给我吗？”

    “不卖，但是可以换。”

    “换？用其他黑胶唱片？”

    “也可以是你想带来换的东西。”老者笑了笑，坦然地说，“看见门口的花了吗？有它们在，就说明我不差钱，并且和母巢有点交情，花的种子都是在她那里买来的。”

    老者的这些话，直接让许晨诺想用高价，把黑胶唱片给买回去的这个想法，给压了压，他看向还在转动的唱片。

    是啊，能够种上植物的，怎么可能很平凡？那些低调的大佬，都是不会对外声张自己是有多么多么厉害的，反而他的那种不平凡的气息，会体现在一些细节上。

    “好的，下次我会带着东西来换。”

    屋外，黑云席卷着天际的白，它们移动得很快，是在黑云离开得差不多的时候，雨才落了下来，不大，是阵雨。

    在小蛋糕吃了一半的时候，天整个都黑了下来，狂风带着暴雨一同袭来，在一阵骇人的亮光后，巨大的雷声也猛然炸开。

    “天气要开始变凉了。”老者看向店里都往屋外看去的两个孩子，他烧了一壶水，然后说，“喝点热水暖暖身子，你们想要什么茶包？”

    走到屋外的时候，清凉的风和屋子里的温暖，形成了鲜明对比，地面上全是雨水留下的痕迹，原本找个地方避雨的虫族，也都走了出来。

    一阵轰鸣声从不远处传来，随后是几个开着摩托车的虫族，还没有看清，他们就已经往前开了，只能隐约看见一些残影。

    “他们的车速也太快了，路上有这么多走着的，要是一个不小心，出了车祸怎么办？”

    沈墨沂对于他们的这个决定感到很疑惑，如果是要举办一场赛车比赛的话，为什么不专门准备一个赛道？

    就这么在路上开，对于开车的和路上走着的来说，都是一份随机的死亡套餐。

    “这是这里有名的娱乐游戏之一，如果没有足够大的好处，他们也不会这么疯狂，对，疯狂，他们都知道高速运动下的威力。”

    许晨诺在听见声音的时候，就带着沈墨沂一起往后退了几步，他的左手现在还搭在沈墨沂的肩膀上，右手上提了一个暖黄色的大袋子，里面装着蛋糕、面包还有糖果。

    袋子的一面上画了绣球花，另一面上是彼岸花，在处于袋面中间的位置，还印了一个烫金的章，是有大喇叭的唱片机。

    “厉害的并不是那些赛车手，而是－渴－望金钱的代理者，如果他手下的赛车手足够多……先说一下，代理人保留25％的利润，下注，钱会来，‘蛋糕’也会被瓜分。”

    许晨诺不带沈墨沂往赛车手离开的方向走，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洁白的云层，洒下明亮又温和的光，连落到地上的水坑时，都映着琥珀般的剔透。

    “但是，这很危险，真的很危险，他们的心中全是钱，为此而变得疯狂，速度又是另一种形式的－兴－奋剂，他们会感到后悔的，但……在他们－上－瘾的那一刻，生命就已经被摆在了死神的秤上。”

    “砰——！”

    死神带着他的镰刀来了。

    背后有一阵火光窜起，那一声巨响是爆炸声，救是肯定救不回来了，摩托车都是非法改装过的，也不知道提了多少的速。

    赛车手们平时训练的时候，多多少少也都会有点小伤，有的更是有着严重的腿伤，就想靠着比赛来赢点钱。

    如果在比赛中发生了意外，本来就处于不健康状态的身体，一边要处理发生的高危的情况，一边还要顾及自己的伤势，为死亡加注会更能取得胜利。

    “墨沂宝贝，你觉得这会是一场意外吗？”

    “你都这么问了，那肯定就不会是了。”

    “啊，确实，这么明显的提示。”许晨诺点了点头，笑着说，“再告诉你个事情，有些为了让‘蛋糕’更大，会让赛车手成为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