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潜水

    第二天午餐的时候，西班牙夫妻约定下午教他们潜水，今天风不大，阳光很足，海水波光粼粼，把海边照得暖融融。

    他们要体验的是供气潜水，也就是说，是潜水者在水下活动期间，依靠一条送气管从水面将空气输送给潜者使用，也称作“水面供气潜水”。

    许纵看起来对潜水十分感兴趣，他换上潜水服，认真地听程徊转述注意事项和潜水技巧，事实上他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做好了功课。

    说起昨晚的功课，许老师也是相当不容易。一边被压着操一边红着眼睛气喘吁吁去扒拉iPad，还要软着嗓子念上面的教学给俩人听，也亏得昨晚“记忆深刻”的教学活动，许纵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把上面的技巧方法背下来。

    热情的夫妻带着他们下水亲身体验，顺便纠正他们不正确的地方，许纵还没能很好的控制方向，游来游去，有一次竟然直接撞到了程徊怀里。

    程徊看着迷迷糊糊想逃走的男朋友，觉得他就像只小鹿，砰砰乱撞，一下子撞到他心尖尖儿上了。他在水下也藏不住笑意，他把许纵虚虚禁锢在怀里，揉了揉他的腰，不暧昧，但那种宠溺几乎溢满海水。

    等他们学会了潜水，夫妻把一部运动相机借给程徊，跟他们嘱咐了几句，就放心地上了岸。

    小两口热恋嘛，当然要二人世界甜蜜相处啦。

    许纵从来没亲眼见过这样的世界，他对海底世界的所有认识仅仅局限于书本和网络。

    一簇鱼群擦着他的身子游过，末尾的游鱼擦着他的掌心，又滑又凉，有些痒，但触感非常奇妙。许纵新奇地滑动脚蹼往下摸索，看到漂亮的珊瑚群，还有在偷偷把豹纹海螺拽进洞里的小章鱼。许纵轻轻戳了戳小章鱼的头，小章鱼就滋溜一下缩了回去，但并不很怕人，还在偷偷打量着面前奇怪的生物，颇有些委委屈屈。

    许纵眨着眼睛看周遭的一切，蓝汪汪一片，头顶是浅蓝色明亮的光晕，他的手被人牵住，程徊捏了捏他的指尖，透过护目镜朝他笑了笑，又指着不远处。

    是一朵漂亮的蓝紫色水母。许纵很惊喜，他小心翼翼游过去，生怕自己吓到水母。

    大抵是这片海域一切都是如此温柔，连各种海洋生物也不例外，这朵水母慢慢悠悠在这块地方挪来挪去，似乎在等着他。许纵缓慢地往前移动，向着这个极端美丽而安静的生物靠近，甚至于呼吸都怕惊扰这样的美好，周遭只有海面照射进来微亮的光，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他穿过珊瑚群，穿过礁石丛，路过游鱼，慢慢靠近这朵海月水母，这朵幼年水母的触须很长，十分漂亮，发散地漂浮在水中，许纵避开蜇人的触须，摸了摸水母的伞盖，这种柔软的触感瞬间让许纵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下意识抬头去找程徊。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遇到了开心的事情就会情不自禁去分享。

    程徊心尖一软，拿起相机又给他的宝贝拍了几张照片。

    程徊陪着许纵玩了很长时间，直到在水里时间实在太长，才拉着他慢慢潜了上去。

    等到浮出水面，许纵摘掉了输气工具和护目镜，第一件事就是拉着程徊接吻。

    许纵鲜少这样热烈而主动，等这个吻将将完了，程徊才拿回主动权，接下了这个热烈的吻，并把它加深。

    “程徊。”许纵扶着程徊的肩膀喘气，水珠从发丝淌下来，顺着脖颈流进了黑色的潜水服里，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这个送给你。”

    许纵张开手。

    他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一枚贝壳。

    这枚珍珠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又被太阳折射出彩光，安静地躺在许纵白皙的手心里，看着澄澈又干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捡的。

    程徊拿起来，小小的贝壳有些凉意，还带着湿咸的海洋气息，他握在手心里，又亲了亲许纵红扑扑的脸蛋：“好漂亮，老婆，我特别喜欢。”

    也不知道是夸贝壳还是在夸许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