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一些治愈谈话

    他们吃过午饭以后就和院长道别了。

    许纵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刚坐上车就一直看着程徊。

    程徊不经意瞥见许纵那副样子，直接把司机的隔板拉下来。

    “怎么了？”程徊摸了摸许纵的头，另一只手低头拢火点了支烟。

    “主人…”许纵顺势跪了下来。把头搁在程徊的膝盖上，却不说话了。

    程徊觉得有点好笑，他轻轻扇了许纵一耳光：“吞吞吐吐个什么劲儿？留着伺候我的时候再表演。到底怎么了，嗯？”

    许纵也被程徊的话逗乐了。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又蹭了蹭程徊的腿。

    “小艾跟我说，她明天就要走了。她的养父母很喜欢她，对她也很好。”

    “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小艾说自己太内向，不爱笑，还怕黑。她说自己有好多好多缺点，她的养父母以后发现她这些缺点，肯定会不喜欢她。”

    程徊掸了掸烟灰，认真地听着，又轻声问：“那你是怎么说的呢？”

    许纵罕见的沉默了几秒，把自己安慰小艾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

    程徊听完点了点头，抬起许纵的下巴跟他接了个吻。

    “宝贝说的很棒。小艾受到你的鼓励以后肯定会对新家庭更加充满信心。”

    “可是我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程徊立刻就理解他的意思了。

    他早就知道许纵自卑，他曾经拒绝领养，不仅仅是因为喜欢福利院不愿意离开，想必自卑也占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小时候的许纵和小艾想的一样，所以小艾和他说了这些以后，会勾起一段不很美好的回忆，会不开心。

    他还记得刚才院长对他说的话。

    “小纵来我这儿的时候是四岁，他父母出车祸当场去世了。他家那边儿没人收养，就来了。”

    “我记得很清楚，他没哭也没闹，一句话也不说。安安静静就被警察带过来了。我问什么都回答，说完了就自己坐着。只是半夜的时候我偶尔会听到他偷偷哭。”

    “后来小纵就慢慢开始讲话了，他很容易害羞，但又很有礼貌，很多人都想领养他，他始终没同意，闹得厉害，也就没人想领养了。”

    “程徊，这些事，小纵也许跟你说过，也许没有。可是我应该告诉你，你要对他好，他小时候吃过苦，难免会自卑，会难过，可感情是双向的，我希望你理解，也要体谅。”

    …

    “你知道吗。”程徊掐灭了烟，倾下身子抱住许纵，“小艾能遇到你，一定很幸运。院长跟我聊天时告诉我，小艾平时很害羞，又很懂礼貌，大家都喜欢和她玩。你看，在大家眼里，小艾就像小天使，小艾并没有小艾自己想的那么糟糕，相反，她很好很好。”

    “小艾怕养父母对她失望，可其实不会的。”

    程徊与许纵对视，一字一句道：

    “我收养了你，就有义务承担你的一切，无论缺点还是优点。你获得的荣耀是我们共同的荣耀，但如果你犯了错，我会负责教育你、惩罚你，但我始终会保护你，并和你一起承担犯错的后果，荣辱与共。”

    “你需要我，而我也需要被你需要，”

    “许纵，这才是正确的领养和被领养关系，但我指的不仅仅是小艾，也不仅仅是领养。”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