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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的男人沉默而乖顺。倏拉过他搂在胸口,沉甸甸的身体像是一个暖和的肉肉抱枕。他们的鼻尖亲昵地贴在一起,气氛很适合接吻。但是倏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是真的想要亲这个家伙。他们并不是情人,也没有什么暧昧的情话要说,更没有什么衷肠要诉。大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犹豫,于是只是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嘴角,就转换了目标。 倏倒吸一口冷气。 鹿茸。在鹿角新长出来、尚未骨化的时候充满了丰富的血管和神经,在春夏季节倏常常因为头顶过于敏感而烦躁不安。而这个隐秘的敏感点被大公仔仔细细用嘴巴裹住,像是吮吸肉棒一样吮吸着,用舌头舔过每一个枝杈缝隙,梳理着嫩角上的茸毛。然后,连另一支角被割下的断面也不放过,用温润的嘴唇亲吻过后,湿热的舌尖绕着圈打转…… 倏感到头皮发痒,然后是一阵一阵令他全身战栗的酥麻,连太阳穴的血管都跳起来。他怎么知道的?他自己的角明明并不是这种材质。狡猾的家伙!又叫他占了上风吗?倏想要呵斥他,叫他停止,可是一开口就丢脸地呻吟起来,甚至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软乎乎的胸部贴着他的脸,光滑的皮肤汗津津的。倏搂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将再次硬起来的肉棒埋进湿润黏腻的洞中。 从那以后,倏对他的生活起居上心起来——有点过于上心了,到了跨越边界,侵犯隐私的地步。 比方说,他开始对抱他去排泄的事乐此不疲,甚至还会时不时去按压他的下腹检查。太冒犯了,在大公严肃地制止了他才作罢。他还试图说服倏他自己可以上厕所,可是倏盯着他手臂的目光过于毛骨悚然,仿佛如果连手臂也没有的话他就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了。最后他只能说:“谢谢。” 倏喜欢抱着他的腰,一手圈着他的阴茎看他排泄,那团软肉在他手里是什么好玩的捏捏玩具一样被他又搓又玩。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有一次他忍无可忍地张开腿说想玩就玩个够吧!倏才不情不愿、甚至屈尊纡贵地玩弄起来。手法倒是相当涩情。 还有一次,倏不经意地提到:“你的衣服,是不是该洗一洗了。” 大公一开始就没什么自信自己会得到庇护,来的时候也就没带什么换洗的衣服,只穿着内里较为柔软的丝绸衬衫睡觉。可是倏坚持说:“不行,弄脏了我的床单什么办!”就这样他失去了所有的衣服,换来了一条绒毯。 哦对了,他现在睡在倏的床上,每天承担着帮床的主人暖被窝的责任。只有白天当倏抱他去客厅或者阳台的时候才用得上那条绒毯。并且起先的那条很快被倏因为借口弄脏了要洗,换了一条更小的绒毯,甚至很难遮盖住他的整个身子。当他翻身、起身,不小心让绒毯掉下来的时候,倏就有了多余的借口把他按倒在客厅的地毯上。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让大公在心里大大叹气的事情。 不过他的断肢生长情况良好,他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一开始用残肢撑起身体的时候,他的下半身几乎贴着地,现在当他趴下的时候,腰已经有了一个下陷的弧度。这又给倏提供一个方便的姿势。 大公比预想要多停留了几天。在这几天里除了吃东西和睡觉以外都在不停的做,大公还有幸见识到了一系列来自人界的神秘发明创造,以及宅男不得了的醒脾。魔界广泛流传的版本普遍认为,当年的弑君者是隐居在国家一隅清心寡欲的世外高人,一位看破红尘专注修行的强者,他们几乎全错了,其实只是因为倏又懒又宅,而且居住的地方遗憾地叫不到会所外卖而已。 差不多一星期之后,某个结霜的早晨倏醒来,发现艾弗拉法不在他身边。 他打开门,走进庭院中。大公正从一棵大树高处的树枝上轻巧地跳了下来,落地的瞬间他的脚已经从适合抓握的鸟爪状恢复了人形,双脚平稳地踩在地上。他的腿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完全组装好,怪物的细胞经过饱食已经恢复了平稳,那些不详的紫黑色血管完全消失不见,除了肤色略微有些苍白之外和真正的腿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只是看上去而已——倏知道在义肢和真正的腿的交接之处,那些诡异的怪物细胞还在及其缓慢地、一点点蚕食着他的肉体。 可怕的东西,这玩意迟早害了他。但是的确相当好用。 艾弗拉法大公已经换好了来时的那套衣服,走到了他的面前。因为残肢生长的缘故,他的个子好像又高了,甚至比倏还要高几公分——只有那么几公分而已。黑色的卷发用一根银灰色的丝绸系好,看起来端庄且沉稳,完全没有了这几天在床上淫乱浪荡的姿态。 “谢谢您的照顾,”他说,“我该回去了。” 倏不太情愿地轻轻点了一下头。他第一次觉得有点惋惜,希望这家伙能多住几天。不过还没有到足以让他开口挽留的地步。 “你还会回来的,假如你一直打算依赖这种玩意儿做的义肢的话。”他最后说。 “那时候您还会照顾我吗?”艾弗拉法大公问他。 这话听着像是一句挑逗,不过男人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认真的请求。倏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发出一声嗤笑。“啊,别在那之前死了就行。” “那就多谢了。”男人突然侧过头,吻了一下他的脸,“我期待着再次与您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