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33

    齐连瑞被送出国避风头。

    齐连瑞没讲杀害乔宗竖的动机，他觉得太脏，败坏乔思淼的名声，可乔思淼承认了，齐连瑞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全家人只有乔展颜以为乔宗竖是死于仇杀，因为孟挽琴和乔安远不肯告诉他真相，觉得他年纪还小，不该听这些腌臜事。

    乔安远问，“乔思淼，你跟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爸当时喝酒了……一定有误会。”

    孟挽琴给了乔思淼一巴掌，乔思淼受了，他跪在地上，任打任骂，表情麻木。

    “我真是作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你喜欢跪是吧？滚去地下室跪！”

    乔思淼像是被乔家遗忘了，整整三天，没有人给他送吃的。

    第四天的时候，乔安远给他带来一碗稀粥，看向他的目光鄙夷大于怨恨。

    临走时，乔安远听到乔思淼声音艰涩地说，“哥……我也是受害者。”

    ——碗被踢翻，米汤洒了一地。

    乔思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倒的，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方君尧。

    “醒了？感觉怎么样？”

    乔思淼把头偏向一旁不应。

    出院后，乔思淼被接回了方君尧的家里，但他还是从不主动吃饭，方君尧每次喂饭下来都要耗费好些功夫。

    夜里，方君尧发现乔思淼在发抖，他重复说着“对不起”，泪水打湿了枕巾。

    方君尧搂着乔思淼柔声安慰，对方本能地回抱住他，却在清醒后发现怀抱的主人是谁后冷漠推开了。

    新的一天开始，乔思淼还是靠在床上一动不动，日复一日。

    方君尧皱紧了眉，他拨通了孟挽琴的电话，“你劝劝他吧。”

    “劝？亲爹下葬那天，他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流！听安远说，他还说自己是‘受害者’呢！”

    方君尧想起夜里的泪水，掐断了电话。

    这天方君尧从公司回来，却发现乔思淼不在卧室里。

    “乔乔？”

    他把整个家都翻遍了，没有人。

    乔思淼主动打响了方君尧的电话，“方君尧，我没想到，最后能听我说这些话的人居然是你。”

    “摆在我面前的有两条路，选择权我交给了老天爷。我现在在一家咖啡厅，八点以前，如果进来的客人是单数，我就去地下为我爸赎罪，如果是双数，我就去陪齐连瑞，带着忏悔地活着。你要不要先猜下结果？”

    “我给你第三条路！你现在马上回到我身边！人是齐连瑞杀的，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赎罪，更不用陪齐连瑞！你为什么要陪齐连瑞？！”

    “齐连瑞，他说他喜欢我，他为我杀了人。他现在一个人在国外……”

    “齐连瑞不是一个人，齐家派了人跟着他！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被乔思淼挂断。

    没过多久，方君尧再次把电话打来，“乔乔，我同意你去找齐连瑞，你先回来吧？”

    “方君尧，你同意没用啊，我都说了，交给老天，这还没到八点。”

    “乔思淼！你不要做傻事！你再不回来……乔乔，你已经不能再承受亲人受伤了吧？八点前回到我这里，不然我卸了乔安远两条腿。”

    “你如果敢，我会恨你一辈子。”

    方君尧派人翻遍了市里的咖啡厅都找不到乔思淼。

    七点四十，乔思淼收到了方君尧发送过来的视频，画面里乔安远的一条腿血肉模糊，“还有二十分钟，再过十分钟，我会再废他一条腿，八点你还不回来，我就杀了他。”

    乔思淼坐在茶楼里打字，“方君尧，我马上回去，你不要再动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