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拐卖案

    一直堵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车流才恢复了正常，只是不知道那辆插队的车上多了多少的唾沫。

    就在洛凡松了口气，顺着拥挤的车潮往远处看去的时候，老李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平平无奇的默认铃声传遍了那件警服的每个褶皱，老李被惊了一下，点燃的烟头把指尖烫得一个踉跄，一时失手扔了出去。

    他悻悻地把半边身子从窗外探回来，右手熟练地掏出手机，挂到耳边。

    “喂？”

    …………

    “什么？多久前的事？我现在就回去。”老李的声音沉了下去，语速加快。

    洛凡听不清手机里具体说了什么，然而满室的喧哗都透过音弦的震动传了过来，足以见得那边有多“热闹”。

    洛凡看着前面的镜片中显现的老李紧绷的下颌，轻声道：“发生什么了吗？”

    老李皱着眉头盯着前方的红绿灯：“又有案子发生了，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后就去警局。”

    “跟孙浩有关吗？”洛凡试探着开口。

    “不是，是一起极为恶劣的儿童拐卖案。”老李揉了揉堆叠着层层褶皱的眉宇，“受害者的亲属里有你认识的，就是刚刚出门时候遇上的老大爷。”

    “怎么会？”洛凡哑然失声。

    “老大爷吃完了饭带着孙子出去玩，结果被人贩子抱走了，大爷受不得刺激，找不到孙子急得晕了过去，才被送到医院。”他重重地锤了一下方向盘，“该死的！”

    其实关于案件的事情他不应该直接就对着无关人士说出，但或许是烟草的麻痹，他自然而然地就一吐为快了，同时指尖不自然地摸索着裤兜，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最后一根烟刚刚被他不小心丢了。

    急速行驶的警车像是一把箭，划破昏黄的夜幕，转瞬间便与方才丢下烟头的地方间隔了十万八千里，刻舟求剑也是痴人说梦。

    “要不我们直接回去吧，我也可以帮忙一起找，多个人多份力。”看着越来越高的车速，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洛凡弱弱地提议道。

    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想回一个死了三个人的宿舍。

    老李头也不回地拒绝：“警察的职责就是保护人民群众，哪有让人民群众身先士卒的。”

    “但是回学校还有至少二十分钟的路程，再加上回去的时间，到时候就什么都结束了，刚刚才发生的案件，现在立刻在附近找，还有机会找到孩子。”洛凡再加了把火，“从警局附近的小区到郊区，我们刚刚走的这条是必经之路，如果现在掉头，说不定能和人贩子的车迎面撞上。”

    老李没有说话，只是用力转动着方向盘，警车在马路上展开了一个180度的甩尾，短暂的停顿后，轰鸣的马达声混杂着轮胎在地面急速摩擦的抓地力，裹挟着警车重新开往来时的方向。

    “坐稳了！”

    洛凡刚被这个甩尾甩趴在车门上，还没坐回去，就听见老李铿锵有力的声音。

    “！！！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整个人又被强大的冲击力翻了过来，正坐在车椅上，往前急速行驶的惯性使得他就像一块紧紧贴着车背的烧饼，只等热锅起油就可以拆吃入腹。

    “刚刚叶青把监控里拍到的人贩子的车牌号已经告诉我了，sb1008，监控显示他们的方向是朝我们这里来的，大概还有两条街的距离。”老李一边观察着红绿灯，一边与警局的同事取得联系。

    “只有一条了。”

    “什么？？？”洛凡拉住车门上的把手，尽力保持身体的平衡。

    老李突然厉声喊道：“我看到了！”

    一辆普通的面包车以一种极为罕见的高速，仿佛不要命一般往前冲着，逼停了许多从别的路段开过来的小轿车，有司机把头从窗户探出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狠狠骂道：“赶着超生啊？！”

    面包车的窗玻璃上贴了许多特制的膜，从外面看就像一面模糊的镜子，根本无法看出里面具体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绿灯亮了。

    老李重重地踩上了油门，警车在短时间内提高到了一个惊人的速度，他直直得冲向那辆面包车，企图逼停它。

    然而，就在警车侧斜着飘在面包车正前方的瞬间，面包车猛地右拐，向右斜冲出去，与警车一拳之隔，擦了过去。

    老李连忙踩住刹车，然而强大的惯性还是使得他又向前冲了一段才停下来，他重重地拳了一下方向盘：“该死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面包车已经拉开了不短的一段距离，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

    “往惠和路去了。”洛凡扒着车背，瞅着路旁的车牌。

    老李很快调整了车头，往不远处的一处烂尾楼开去。

    “从后面沿大路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抄近路了。”

    话音未落，警车已经冲出了马路，短暂的滞空后，冲进了一片夹杂着石子和砖块的泥土地。

    车子落地的瞬间，洛凡整个身体都腾空而起，又重重地落在座椅上，震了三震。

    地上的灰尘顺着急速转动的车轮被卷到空中，阻隔了来时的路。

    四周是仅剩断垣残壁的烂尾楼，有些已经倾斜，不时往楼下抖抖擞擞得散落些白色的粉末。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声，荒无人烟的楼房容不下一丝声音，甚至透不进些微光亮。

    有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堵墙，右边又是突如其来的小道，稍微一个晃神就足以墙倒车毁。

    在不知道过了多少个转弯后，眼前豁然开朗，宽敞的马路在眼前铺展开来。

    警车直直地冲上大马路，在右边的车道上，白色的面包车正在急速地行驶过来。

    一条宽敞的马路，一辆警车和一辆坐着人贩子的面包车，问：想要拦下人贩子，应该怎么做？

    洛凡的心脏直接蹦上了嗓子眼，尤其是看到面包车并没有减速，而是直接加速撞向警车。

    在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已经没有了别的想法，仅剩的一句在意识间无限放大。

    拦下他，拜托了。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

    在不远处的电线杆上，一只不知从哪儿来的猴子此时正在高压电线上滑溜索，就在它滑到半空中的瞬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天际。

    “什么鬼？”面包车里的司机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得缩了缩脖子，还没缓过神，就看到一团血肉模糊的碎块落到了车窗前。

    “啊啊啊啊啊啊啊”

    …………

    “这是？”老李一脸震惊地看着不远处高压电线爆炸，同时面包车不知发了什么疯，往右一头栽下了护城河。

    他赶紧下了车，往河边冲去。

    孩子还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