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得宠，迷茫

    “这院子可真好。”珠儿咂舌。

    “一个住的地方而已。”薛云泽微微叹息。

    再是华美的院子，于他也不过是金丝鸟笼。既是笼中鸟，笼子美不美，并不意义。

    当夜冯尧便来了芷兰院，一番云雨后，并未睡下，而是揽着薛云泽说话。

    “在家里可曾读过书？”

    “曾跟着西席识文断字，却没读过多少书。”薛云泽小心应着。

    没人觉得双儿读书有用，故而只是简单识得些字，不至做个睁眼瞎罢了。

    “你年纪尚小，整日里待在院子里只怕也无聊。平日里可以到藏书阁去看看书，若想认真读书，我也可以给你请个先生。”

    薛云泽心下诧异，他不懂大姐夫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好。”

    “你自己可有什么喜欢的想学？”

    “什么都可以吗？”他略为忐忑的问道。

    “说说看。”

    “我……我想骑马习武。”

    “怎么想学这个？”

    “我年幼时就特别仰慕大姐夫。”薛云泽轻咬着唇，颇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冯尧笑起来，“这是觉得我老了？”

    “不，不是……”

    “我确实比你年长的多，我若成亲的早些，只怕能养个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冯尧摸摸他的头，“你也累了吧？睡吧！我改日给你找个师傅，学点武艺防身也的确不错。”

    “真的？”他眼睛一亮，本只是试探性的提一提，没想到冯尧真会答应。

    “应了你自然就是真的。”

    得了冯尧的允准，薛云泽得空了便去藏书阁看看书。

    冯家虽是以武立家，不过藏书阁中藏书却极多。除了各种兵书之外，各种经史子集都不少，甚至还有许多杂书，农学杂记之类的。

    随意看了看，书籍的丰富程度远超他的想象，每日里倒是愿意花更多的时辰在藏书阁看书。

    过了几日，冯尧还真给他找了个教习武术的师傅，是个女子，叫琉月。

    做丫鬟的妆扮，看着也就是府中的寻常女婢，却不想功夫极为不错。

    “她学的功法较为柔和，更适合你。且你这个年岁才开始想要习武，到底大了些，也不指望你学得如何，学些灵巧闪躲的招式，便于自保为好，我挑了一圈，觉得琉月最为合适。”

    “多谢姐夫。”他好奇的打量着琉月，看琉月的样子，应该也不比他大几岁，相貌中等，并不扎眼。

    “再一个，她是女子，跟着你出入后院也更方便。”

    自从有了琉月，薛云泽每日都起的颇早，先跟着琉月练习基本功。

    日子一下子充实起来，呆在后院倒也不觉得无聊。

    一连多日冯尧都宿在芷兰院，薛清宁对此很满意，还让严姨娘来看了他一次。

    比起前些时候，严姨娘的气色确实差了许多，一身浓浓的药材味。

    只是他询问起病情来，严姨娘却只说一切都好，让他不必担忧。

    “只要你和阿裘好好的，娘也就好。”严姨娘摸摸他的头，“阿泽，趁着侯爷肯宠你，你若是能要个名分，那是最好的。做妾虽算不得好，可咱们这样的出身，实在没得选，做妾也好歹有个安身立命之处。”

    “娘，我心里很乱。”

    他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扪心自问，他并不想做妾。

    即便身为双儿，很早之前他就知晓自己的宿命。可心里还是会偶尔去想，若真要同谁过日子，他也盼着两情相悦，彼此平等。

    只是他也清楚，很多事只能是想一想罢了。

    一个双儿，在这个世道无法自立门户，那他的命运便只能是受人摆布。

    “你这个年纪啊！自然是什么都敢想的时候。”严姨娘叹息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常常做梦，可梦醒了，便知晓梦终究只是梦。有时候看的越清楚，越觉得迷惘。

    “可日子终究是要一日日的过，等你有了孩子，大抵心也就定了。”

    女人和双儿便是这样，有了孩子，想的便是守着孩子过日子。

    那时候，一颗心便都在孩子身上，再无暇多想了。

    “可是我……”薛云泽咬了咬唇，没继续往下说。

    他想说他暂时并不想要孩子，一来他年岁尚小，二来他心下迷茫。

    送走了严姨娘，他在屋里呆坐了好一会儿，手中摸索着那枚羊脂玉的玉佩。

    这日子一日日的过着，这个时候，陶公子该是已经回到京城了吧！

    他曾答应了在香雪楼等陶公子回来，可终归世事难料。

    如今，还不知陶公子会怎么想他。

    这玉佩看着便价值不菲，或许他该找个机会给陶公子送回去。

    心里乱糟糟的，不知何去何从。大哥说会让二姐夫带他走，那个时候，他是否真能自己决定以后的路？

    当夜冯尧并未来芷兰院，只是次日一早，有仆人来传话，让他收拾准备一下跟冯尧出门。

    珠儿高兴的给他挑选衣裳，兴致勃勃的要给他好好打扮一番。

    “只是出门而已，看把你高兴的。”看着珠儿乐呵呵的模样，他倒也笑了笑。

    “这自然是好事啊！侯爷乐意带公子出门，就是看重公子呢！”

    “这还不知道是出门做什么呢！”

    “做什么都好，侯爷总不会卖了公子的。”

    收拾了一番，到了二门外，发现柳姨娘带着一双儿女都在。这才知晓冯尧打算带着他们去城郊的庄子，难得如今冯尧可以不问朝中之事，今日冯一鸣也旬休。

    一直到上了马车，他才知晓冯尧并没有带长姐。

    难怪长姐一只对柳姨娘得宠一事不忿，冯尧带着柳姨娘和一双儿女出游，俨然一家子其乐融融，倒显得长姐这个嫡妻成了外人。

    冯尧和柳姨娘他们一架车，他也乐得轻松，一路上看看书，偶尔打起帘子看看外面。

    清晨的街上，许多食肆在卖着热腾腾的小食，满是浓浓的烟火气。

    “外面可真热闹啊！”珠儿笑嘻嘻的，“闻着味道我都馋了。”

    “馋了就去买吧！”他拿了银钱递给珠儿。

    “真去买啊？”珠儿有些犹豫。

    这可是同侯爷一道出行，若是落下了，可如何是好。

    “你动作快些，不妨事。侯爷的马车在却前面，咱们忽然停下也不会叨扰他们。再说去的地方车把式熟悉着呢！不会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