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行事冲冲或依依不舍的人斥满了大厅,谌鸣析则是属于其中的一种‘依依不舍’。他望着一男一女消失于登机口,才收起糟糕的心情,转身离开。 自古离别多是情。 谌鸣析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就在这时他的手肘突然被撞了一下,手中的矿水瓶不见了。 他愣住了几秒,低头看了眼自己右下方的小男孩。 那个男孩则是对他做了个鬼脸,马上就跑开了。 谌鸣析皱起了俊秀的眉头。 人一溜烟散于人海中,谌鸣析只好无奈地转身去寻找自己的矿泉水瓶,而就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猝不及防地碰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棕黑色的眼睛是属于一个男人的,谌鸣析顿了顿,脚底滚来了个瓶身。过了几秒之后,他才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先生,不好意思……衣服我可以赔给你。” 本以为矿水瓶已经被扭好盖子的,却在被撞飞的那刻,瓶身顺势倒在男人的身上,水泄出来,于是就弄湿了对方的衣服。 男人收起了电话,目光不明地看着对面的人儿,缓慢地吐出了两字,“可以。” “......”,谌鸣析五指卷曲,不甚明显地往后挪了一步,“那你可以给我说个数目吗?我可以扫码付款给你。” 谌鸣析向来是冷静的一个人,此刻被一股目光激起了阵阵的不舒服。他抿了抿嘴,看似耐心地等待对方拿出收款码,实则内心早就想走人了。 他见过这种眼神不止一次,甚至是多次,而这个人给他的感觉是跟以往的不一样。 那些人的眼里只有欲望,邪恶地想要沾染他,而男人的眼神同样带有欲望,幽幽地注视着他,但侵略性比以往的那些人更加强烈,让他第一次产生想拔腿就跑的感觉。 许是经历多了,谌鸣析转身的第一眼,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走了过去。 时间过去了几秒,对方依旧没有动作,而此刻的他无处可遁,被对方扫视了一番。 谌鸣析举着手机,内心的那点歉意荡然无存。他欲要准备收起手机,对方放了一个二维码在他眼前。 谌鸣析想早点了事离开,想也不想地扫上去。 “你先加我,我现在赶着时间”,男人摇了摇自己手机,“下次联系。” “等等......” 谌鸣析来不及叫住他,那人就已经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页面,是一个‘验证加友’的页面,指尖戳动,最终还是发送了验证消息。 刚发送,没过几分钟,对面就通过了。 谌鸣析趁着这个时候立马又发送一条询问衣服价格的信息过去,而这一次他再也收不到信息了。 谌鸣析只好作罢,回了学校。 他现今是一名大二生,周末不用上课,出来送机。谌鸣析本想送完父母之后,就回学校忙学生会的事,却没想到会遇到这场意外,搭费了一些时间。 本以为跟这个男人不会见面的,谌鸣析当天晚上就自己估算了牌子的价格,然后把钱转了过去。 自此之后,谌鸣析就把这件事逐渐淡忘了。 可谁知道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一周后他站在二楼的转角往下看,再次对上了那双眼睛。 “啊,你看到没?就是他.....我们学校的优秀校友,析析你知道是谁吗?” “虽然有道疤痕,但还是无法掩盖先前的帅气。你说是不是?析析”,好友黎里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说道,“我跟你讲,他家啊真不是好东西。我听说.....怎么了?析析?” “我先走了”,谌鸣析转身往下走去。 黎里见人毫不犹豫走了,也跟着踏下楼梯,“哎,等等我!你干嘛走那么快?我都没有跟你说完呢。” 谌鸣析来过这栋别墅已经好几次了,因为这是好友黎里的家,同时林伯伯是他爸爸十几年的好友,所以他可以无所顾忌地来来往往。 今天这里搞了一个宴会,林伯伯邀请到的是商界的各方上层。 谌鸣析并不知道,只是碰巧来拿点东西。待他知道了之后,本打算趁着宴会还没有开始就离开的,却被好友拉至二楼转角,听着八卦。 他熟门轻路地越过侧门,正当他正想穿过游泳池,却被拦住了。 “好久不见啊!小析!” 谌鸣析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没有答话,而是准备绕开,越过眼前的人。 对面的人见此,又跟着移到他的面前,“别这样嘛,我们都这么久没面了,你就没有想我吗?” 谌鸣析侧开了脸,并往后退了几步。 “我好不容易溜出来的”,武明跟着往前走一步,“我们再来约一次吧!之前都没玩到的,现在都补回好不好?” 谌鸣析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人,“不该肖想的,就不要动手动脚。” 武明的手听到这句话停顿了几秒,笑呵呵了几声,立马抓住了谌鸣析的手。他看着那张精致白皙的脸,内心忽生暴虐因子,手越发用力握起了来。 眼前的人身穿白皙的衬衫,嵌入裤腰,凸显纤细的曲线,下着黑裤包裹着挺翘的臂部,修长的腿如竹子般挺直站着,满身是美好的气息。 武明把一个月未见的人,从下往上扫视了一番,最终停留在那张细嫩白皙的脸。人见尤爱的桃花眼,生起气来确实如此地勾人,同时值得让人注意的是那颗缀于眼尾的红痣,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尤其鲜艳。 谌鸣析皱起了眉头,憋红了脸,使力地想要甩开。他看着越发靠近的脸,胃在翻滚,恶心感上升,堵在了嗓子处。 “卧槽,武明你他妈怎么还有脸在这?” 突然,一声怒吼从不远处的传来。 “你赶紧给我离开!你他妈怎么敢?”黎里怒气冲冲地来到谌鸣析旁边,一把把人拉至自己身后,“还死心不改?你爸的那些棍子,转头就忘了?” “哎,别生气嘛~黎里,我只是来跟鸣析道歉的。” “那你他妈别动手动脚啊!我都看到了”,黎里满脸生气,不停地骂着,“你放手!” 武明被甩开了手,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黎里见此,火气是节节上涨的,开口就骂。 武明一开始是黎里的猪朋狗友之一。有一次,这人借着他的名义把谌鸣析约了出去。好在谌鸣析见只有武明一人来,警戒起来了,要不然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黎里为了出这口气,让爸爸把这件事捅到武明的父亲面前,最终武明被狠狠地打了一顿,休息了大半个月才恢复。如今又跑到谌鸣析面前,真的是气炸黎里了。 因黎里刚才的大声呵斥,已引起室内的一些宾客的注意,现在所以越来越多人围在游泳池边。 谌鸣析掩在黎里的身后,抬头迎着光,注视着不远处渐行渐近的人。高大的身型背着光,脸上模糊不清,他看得不甚清楚,眯起眼睛,却看到了那条盘根于那人脸上的疤痕。 那条狰狞的疤痕从眉尾横躺于下颌隐没处,长长地显于那人的脸颊上。 缝补裂开的伤口,痊愈之后,徒留抹不去蜈蚣般模样的疤痕,给这张脸平添了一道瑕疵,明显得让人不敢直视。 肩上突然一暖,谌鸣析下意识地握住了西装的衣角,呆住了几秒。 厉椽看着这双眼睛,突然手痒痒的,也想上头去抚摸,但是还是忍住了,毕竟不能吓跑小白兔。 一旁的黎里停了下来,看到自家父亲,连忙跑过去说明情况。林伯伯皱起了眉头,对着旁边的中年男子说了几句话。 一会儿之后,那名中年男子连忙地把武明招了过去。 武明面带惧意,完全没有看谌鸣析,就离开了。 “请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谌鸣析不悦的声线传了出去,似乎并没有传入到眼前人的耳朵里。 那双眼睛如狼般发出幽幽的凶光,大模大样直盯着他,过了几分钟后,谌鸣析泛起了湿意,眼角渐红,收拢了自己身上的外套,试图想要掩盖住自己的身体,但似乎没什么用处,因为对方的视线如激光般拥有穿透力,可以穿透一切的事物,扫射着他。 侵略性再次加深了。 “你很好看”,厉椽隐秘地舔了舔自己的后牙槽。 “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喜欢.....”,谌鸣析只是生气地重复了这句话,并不知道说什么去驱逐侵略者。 再次回来的黎里丝毫没有察觉这里的不同,只是把谌鸣析拉走了。 当天晚上回去,谌鸣析把人给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