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菩提之荫,骤雨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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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小龙从天池飞了回来。 一名极其娇俏可爱的女童,落在寒鸦的床头。 寒鸦还在睡。 正如玄峣所说,两年孕期的折磨,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就算是寒鸦的武人之身,经过这番大耗,气力也几乎见了底,迟迟不能起身。 生产以来,寒鸦一直是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长发柔美如丝,面上却带着苍白病容。 送子鸟说,他的身子要慢慢疗愈。虽然损耗较大,最终仍会无妨的。 玄峣一直担心,默默凝视着爱人虚弱的模样。眼下见侄女回来了,就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 “……你父亲要休息很长一段时间,不要打扰他。”他低声说,“去幻海找你爹爹吧。是幻海边上最漂亮的那个人。他的倒影同你一样,也是一条碧玉小龙。” 碧龙公主莫名地回过头来。 “……你不是我的爹爹么?” 玄峣摇头。 “你要叫我伯伯。” 可碧龙公主很喜欢这个爹爹,觉得他英俊又有神采,听说不是自己的爹爹,心里不大乐意,磨磨蹭蹭不肯走。 “……我不出声就是了,等父亲好了我再走。” 她爬到寒鸦的床上,可爱的小手轻戳着父亲的胸膛,为他渡送一些龙息入体。 龙息温凉舒适,寒鸦眼皮微颤,睫毛翕动。一醒来,就望见趴在自己身边的女儿。 这父女二人的眉眼都是一样的漂亮,叫人看了羡慕。 “父亲,好些了么?”碧龙公主乖巧地问,“是我让父亲难受了。” “……父亲没事,躺几日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寒鸦声音嘶哑地回答。 玄峣伤感地想:几日前他也是这么说的。 “我的爹爹到底是谁呀?”碧龙公主不死心,问父亲。 “你的爹爹在幻海边上。” “……可我觉得这个爹爹就很好。”碧龙公主嘟起小嘴。 “这可不能认错。” “……好吧。我来为父亲暖一暖身子。” 她真的自顾自地治疗起父亲来,仿佛要将两年来从父亲身上消耗的血肉都一股脑地还回去。 说来十分神奇,这父女二人的血脉好似是相通的。到了晚上,寒鸦已能靠着枕头起身,唇间也有了一丝血色。 “……谢谢。”寒鸦对女儿说。 碧龙公主累了,换她缩在父亲的怀里睡觉。寒鸦轻拍女儿的后背,场面让人很是感动。 玄峣寻思:这要真是我的女儿,那才叫十全十美呢。可惜他只能想想。 “我送她去见爹爹吧。”他道,“你好容易醒了,脸色也好了一点,我想多陪你一会儿。这孩子再把我认成爹爹,恐怕阿煜那里要气得发疯。” “嗯。”寒鸦点头,“我等你。” 玄峣跑了一趟,同碧煜简单说了几句,就连忙赶回。 寒鸦坐在床头,凝视着熟悉的瀑布,半缕青丝搭在肩上,眉间清淡,面容很是平静,就像过往那般。 到这一刻,玄峣真正放下了心。 “……寒鸦。”他唤。 寒鸦冲他笑了一下。 “……别忽然这么严肃,让人心里怪难受的。我见了女儿的模样,已经觉得好多——” “——唔。” 不待他说完,玄峣就将嘴唇贴到了他的唇边。 玄峣细细地吻着,起初有几分像是宣泄,后来又不像了。只是十分温柔耐心地用唇舌安慰着,一直吻到爱人满脸红晕,有些惊讶地喘息。 碧龙公主出生以后,玄峣的话少了很多。 那就是表面的意思。长公主渐渐觉得这弟弟开始有些不太禁逗,逗他也不怎么回嘴。一日,她忍不住问丈夫: “——这傻小子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呢?” 太子答道:“一些敏锐有心的男子,经历了真正撼动他内心的事,就会丢掉表面的轻浮傲慢,变得可靠起来。他与生俱来的责任感,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优点。” “可从我认识七哥哥起,七哥哥就一直很靠得住呀,哪儿像他这样变来变去?” 太子忍不住微笑。 ——这是遇见他年少的妻子,才产生的一点变化。在长公主未出生前,太子一直因软弱而被人诟病呢。 那个秘密,可不能让妻子知道。 玄峣从小在人前,就爱装得严肃。如今真的严肃起来,连他的父亲和爹爹都惊奇。碧煜虽然老想对他发脾气,最近亦开始觉得二哥有些可怕、不好亲近了。 休息了大半个月之后,寒鸦终于能够下床。 他的两条腿还有些虚弱,不大听使唤,身子却一如往日的清劲修长,小腹平坦得像没有怀过孕。天脉左近,果然养人。 玄峣有些欣慰。找出过去送他的那些袍子,帮他系上。虽然款式淡雅,银色的暗纹刺绣却比过去华丽,腰身也利落。映衬寒鸦的面容,特别合身好看。 “……你就该这样。”玄峣低声说,“简单朴实固然很好,精致的衣服也很配你。” “……这衣服再华丽一点,就只能由太子殿下穿了。” “还差得远呢。再说你是我的爱人,就算穿得只比姐夫差一点,也合乎你的身份。” 他不是得意忘形,而是发自内心地认为应当如此。这时候起,玄峣终于正视了自己的位置和责任,不再做那随心所欲的二公子。 他揽着爱人的腰,扶他出去散步。 正好阳光明媚,瀑布边上暖洋洋的。寒鸦望着玄峣的面孔,觉得那上面多了一些陌生的坚毅,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世间真是奇妙啊,只要活着,终归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事。 “……她和煜儿处得好吗?”寒鸦问起女儿的事。 玄峣难得露出一丝淡笑。 “怎么说呢,一个娇弟弟,和一个小公主,只能叫做棋逢对手、相看两厌吧?” 寒鸦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对玄峣说: “我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煜儿的命要紧。魔族的事情那么忙,你不用为我再两头跑。……上次你拿来的酒,还存在这里。等煜儿好了,我们再一起喝。待我能够派上用场,也下去找你们。” 玄峣凝视他片刻,答应道: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把他治好的。” 二人静静相拥。千言万语,都在没说的地方了。 碧龙公主并不怎么喜欢她这真正的爹爹,这个爹爹比自己还要稚嫩,身子病弱,性子像个小孩一样娇惯,走起路来,怕要平地摔呢。 哎呀,她的态度,让碧煜脑袋疼。 “唯独你不能够责备我任性。要不是我任性,可就没有你了。”碧煜恳切地向她解释。 “……哼。” 公主生性聪慧,生下来几天,已经晓得这三个人之间是怎么回事。果然还是父亲和伯伯,更像她的双亲。 听闻伯伯这几日带人去同魔族女王谈判,根本上来说,也是为了爹爹的身子,她不忍苛责这个病秧子爹爹,但也对他没有好感。 碧煜靠一手撒娇走天下,唯独被女儿治得死死的,心里委屈得不得了。 这日,碧煜在幻海边上的菩提树下,遇见一名仙人。 那人不似幻海凡仙,身染清芬,端正如树。指间一柄铁扇,眉间两半哀愁,唇带三分邪气,眼含四寸悠然,隐有王族之风。总之是那种令人既厌恶,又好奇,又被吸引,又忍不出想逃,到哪儿都无法被忽视的存在。 “小帝子,不怎么讨公主喜欢啊。”这人淡笑着说,声音清澈悦耳。 碧煜答道:“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说完,他自顾自地走了。第二日再来,仙人还在老地方待着。 “你每天都在这里吗?”碧煜问。 “是啊。” “这儿有什么有趣的?” “有趣的?”那人一收扇子,“刮风下雨,四季变换,海中倒影,帝子愁颜,全都有趣。” 他把自己同前面那些美丽的东西相提并论,碧煜心里还挺受用。 果然无论天候如何,仙人一直都在此菩提树下。就算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一天一地的水,也没有一滴近得了他的身,给碧煜瞧得迷住了。 他也来到树下避雨。 “你叫什么名字?”碧煜问。 “傅寻。” “阿寻吗?真是奇怪的名字,不知要寻找什么?不如叫阿等吧,天天在这里等待。” 傅寻一怔。 “说得好。”他点点头,“不过,我已经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注视着碧煜,这回换做碧煜发愣。 碧煜凑上前,亲吻傅寻的嘴唇,那唇温柔又冰凉,很是舒服。 雨声潺潺,四下特别宁静。在这安静的气氛里,二人褪去衣衫,默默欢好了一阵。 傅寻身子颀长,动作十分温柔,让碧煜觉得浑身都很舒畅,一直飘在云端,连呻吟的声音,都变得淡淡的,融进雨声,很快消散。 高潮了几回,没有半点不适。碧煜轻轻叹息,人也沉静下去。 他稍稍伸展赤裸美丽的身体,显出一点倦意,一丝妩媚。心里特别满足。 “放心吧,”傅寻低头望着他,柔声说,“没有射在里面。” 碧煜压根就没想那些事,他听着树外的大雨。 “……雨,原来真好听呢。” 傅寻低头吻他,爱抚他的肌肤。 碧煜将他抱在胸前。 “你是个很冷的人。”他说,“却对他人很温柔……” “肯接近我的人不多。”傅寻回答,“于是我打定主意:谁愿意让我拥抱,我一定对他好。” 碧煜默然。 此后他天天宿在傅寻这里,不去跟女儿闹别扭了。 碧龙公主没有了陪爹爹的负担,陡然轻松下来。 她回瀑布去找父亲,将幻海里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跟寒鸦讲了一通。 “煜儿这个人,需要许多爱啊。”寒鸦暗暗叹息。 别遇到什么危险才好。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