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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破坏结界,随爱妻离开,疯狂而瑰丽的执念

    司南泊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在一张铁床上,四肢被锁得死死地。耳边回荡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还有风箱拉动的呼啸,挣扎片刻,司南泊确定自己毫无力气。

    “哟,醒了。”一只大熊凑了过来,两只大爪在围裙上蹭蹭灰,司南泊迷糊地睁开看,大熊凑了过来,原来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汉子的大花臂上沾满热汗,哐嘡地将铁床斜拉起来,司南泊喘着粗气,目光警惕地瞧着对方。

    “长得蛮结实,这玩意儿……”男人感兴趣地拨弄着套在司南泊性器上的贞操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灵师戴这东西。”

    “别碰我——!”司南泊嫌脏地低吼。

    “小伙子,别紧张。”嬴胜见司南泊不喜欢被摸那个地方,便用铁钳似的手钳住了对方下巴,迫使他张开嘴,“嗯……牙口不错,又白又齐,獠牙消失了。”说着又松开司南泊的下巴,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本本认真地记着,“第五天,苏醒,脾气很臭。”

    “你是谁。”司南泊瞧着四周,发现这居然是个矿洞,周围布满亮晶晶的宝石。花臂男人他有些印象,昏迷前还和他打了一架来着。

    “小伙子你得感谢我救了你。”嬴胜嘟嘟囔囔,“不然就得被抓起来囚禁,一辈子都见不到外面的世界了。”

    “救我?”司南泊狐疑地蹙眉,“你和司南夜什么关系。”

    “拜把子的兄弟,要不是当年出了那事,没准儿他就是第九个天下闻名的大灵师了。”

    “哼。”司南泊显然不认同。

    “行了孩子,叔叔的床你也霸占挺久了,接下来你就睡那边的地铺吧。”嬴胜将司南泊松开,赶下床,自己躺上去,“哎~舒坦。”

    “你不怕我逃走?”司南泊瞧着手上勒出的青瘀,面色厌恶,谁稀罕这硬邦邦的大铁床。

    “你逃得出去再说吧。”嬴胜翻身,迷迷糊糊地说,“门口的锅里有肉羹,自己饿了盛点儿。等会逃跑失败回来的时候,记得抓几只野兔子之类的就行。”说着就呼呼大睡。

    “狂妄。”司南泊瞪了他一眼,准备化成邪气飞出去,结果猛地被高空的结界弹了回来。奇怪的是,这个结界并没有攻击性,软绵绵的,生怕撞上来的人会疼到似的。

    折腾大半天,司南泊发现这种结界他从没见过,看来这货确实是资深的大灵师……无奈,司南泊只好回去喝肉羹,还乖乖地带了两只野兔子。

    就这样,司南泊不得不和这个体型巨大的男人共处数日,男人自称是巨人族后裔,平时喜欢搜罗天下奇材锻造武器。司南泊腿上多了一圈金色的腿环,是男人趁他昏迷的时候戴上去的。

    司南泊坐在角落的狐皮垫子上,卖力地撬着腿环,这个该死的老男人告诉他他的衣服被撕坏刚好燃火了,害得他只能光着身子。

    “呃啊!……”稍微撬动,腿环便释放电流,沿着腿根蹿向离得最近的三角区,敏感的阴茎瞬间勃起,电流继续向上麻痹着五脏六腑,手心里的石刃滑落,司南泊瘫倒在柔软的垫子上,蜜色的肌肉上布满冷汗。

    “啧,你这孩子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嬴胜把手里的家伙事放下,拿大手摸一把司南泊脸上的冷汗,司南泊别过头,眼神恶寒,但他的身子还在麻痹发抖。嬴胜瞧着他勃起的巨物,龟缩在小小的贞操器里,便好心地问,“叔叔给你撬了这锁?”

    “不需要!”司南泊恶狠狠地瞪他,接着捂住下面翻过身去。

    嬴胜啧啧咂舌:“谁给你戴的,闻面?”

    “……”司南泊眯眼,这家伙知道闻面,也是……和司南夜一伙的自然知道这些。

    “是我自愿的。”司南泊语气平易了些许,“我只是想告诉他,我的身体和心都属于他。他还在等我回去……”

    “夜儿说,你被狐妖控制了。我原本还不信。”嬴胜轻笑,“这哪是控制,分明是把心也打包吞下肚子了啊。那孩子我没见过,但听老八提过,虽然他总是一口一个小贱人,但我听得出他很喜欢那小狐妖。”

    老八自然就是李墨山。司南泊听到这里,明白男人或许并不是完全和司南夜一伙。他坐起身子,面朝这个小山一样高大的男性:“都是我甘愿的,面儿没有错过一件坏事。他是个干净的人。”

    “他是个干净的人,但他的母亲不是。”嬴胜拍拍司南泊的脑袋,就像在抚摸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玉面的能力深不可测,他故意让闻面一直呆在你身边一定有目的。或许那只小狐妖没有坏心思,但看起来温润无害的小妖怪突然变成嗜血杀手的例子数不胜数。灵师和妖的结合,本就够荒唐了。”

    “那为什么当初要将面儿送给我?我爱上了他,又告诉我不可能?”司南泊拧起眉头,“玉面的过错……又为何算到闻面头上……。”

    “送给你是因为他是一把利器,不是让你谈情说爱的。”嬴胜慈爱的表情突然有些冷酷,“你的阿爹应该从小就教过你,在紧要关头,他甚至是你的人肉盾牌。是你走错了,你不该把他当做是一条命。”

    “……”司南泊瞪大眼,记忆回到了几十年前,是的,阿爹每当看见他和闻面过于亲近,都会笑眯眯地提醒他闻面只是灵人,是他的奴,所以他小时候才会将闻面看做是物品,随意丢掷随意玩弄,但……“你错了……”司南泊咯咯笑起来,眼角闪着泪光,“你们都错了。面儿也是一条命,他也会痛也会哭,他知道感恩知道善良……是了,若不是闻面,我恐怕也成为你们这样的人了。”

    “你们才不是人,是冷冰冰的武器。”司南泊猛地站起来,拖着残余麻痹感的腿往外走。他感到恶心,包括对自己,他又何尝不是视人命如草芥的人。

    这么多年,只有闻面哭着对他说,不要再滥杀无辜,不要再草菅人命。

    嬴胜瞧着司南泊远去的背影,悲壮又孤独,但是他的眼里有希望。嬴胜微微点头,看起来司南泊尚且能控制住自己的怨气,而且控制的很好,看来几天前的事还有蹊跷。

    “不过,骂叔叔不是人也太过分了吧。”大花臂猛男抽出小碎花帕子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脾气真臭。”

    忽的,嬴胜感觉到结界有轻微的晃动,类似于小猫挠爪子。

    而在野草荒地里,司南泊用手拨弄着杂草,他手臂上的臂环闪出一丝红线,指引着前往某个方向。锋利的叶缘划伤了赤裸的身体,红线的尽头,是苦苦寻来的爱妻。

    “终舟!”闻面浑身被杂草划得血淋淋,娇美的脸蛋布满大汗,司南泊好不容易移过去,厚厚的结界墙阻隔了他们。司南泊瞧着浑身伤痕的闻面,心疼不已:“面儿,你怎么来了……”

    “相公已经七日没有回来了,面儿听说商队出事了。”闻面抱起不住挠着结界的小狐崽,笑哭着说,“看,喜儿也来接你了。”

    “嘤嘤!”小狐崽还在卖力地挠着结界,但毫无用处。司南泊将掌心贴在结界上,心里又酸又甜,“宝宝,相公这就跟你回家。宫恒正,一会儿我会将灵力注入一个点,你趁机用剑扎穿结界。面儿,抱着喜儿走远一点。”

    “终舟……”闻面蹙眉,但与司南泊对视半晌,他选择相信他深爱的男人,“我等你。”

    一语甫落,司南泊会心一笑。他很少笑,更别提发自内心的笑。闻面就像照进冰川的阳光,融化的心愿意为他开满琼芳。

    待闻面走远,司南泊缓缓释放体内的鬼气,左腿上的腿环开始释放电流意欲控制他,司南泊猛地捏起拳头砰的砸在结界上,咬着唇瓣继续鬼化,慢慢的,原本深林竟显现出一片灰蒙的半圆扣在地面,柔软的结界被鬼气撑大一小圈,嬴胜见状暗叫不好,可他赶去时已经晚了。

    “臭小子,你这是胡闹!”司南泊腿上的环已经到达极点深深勒入皮肉,青筋暴突,鬼气开始迅速压缩凝聚,嬴胜上前准备阻止司南泊,却被对方隔空击中后退数丈,司南泊已化作烟雾只剩下一双惨红的眼睛。

    “别妨碍我。”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可反抗的威压,连八大灵师之一的嬴胜也为之一震。

    紧接着,雾气化作黑色的一束直击结界某处,一道冷剑同时刺来,登时巨大的结界完全碎裂弥漫光芒,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裹挟着强大的力量将附近几十里摧枯拉朽。司南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轰然倒地,但很快,他又爬了起来,晃晃悠悠走向爱人的方向。

    “面儿……”七窍流血的厉鬼面容可怖,幽冷的声音仿佛来自数百年前,穿过冗长的白昼与黑暗,也不肯放下执念。

    宫恒正松开闻面,虽然设了结界,但没想到那一瞬间的力量竟然直接粉碎了法器营造的高强度结界,他敏捷地抱住了闻面,但闻面还是有些受伤。宫恒正将一口鲜血忍住,等闻面离开才吐了出来。闻面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接住摇摇欲坠的司南泊。

    “终舟……好多血……”闻面心疼地哭了出来,“……面儿带你回去……”

    “嘤嘤嘤!”小狐崽围着阿爹转了几圈,突然炸着尾巴做出防御的姿势。嬴胜捂着心口,瞧着团聚的一家三口。小狐崽恶狠狠地瞪着他,“嘤!”

    司南泊将血淋淋的下巴压在闻面的头顶,声音颤抖,却还想着通过打趣安慰闻面:“……这小东西,总算男人了一次……”

    宫恒正用拇指抹掉唇角的血,拔出匕首护在主子跟前。嬴胜却没有动手的意思,直到此刻,司南泊还用残破的身子紧紧护住闻面,用脊背挡住嬴胜可能发来的攻击。他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带着臭小子走吧,发起疯来我也拦不住。”嬴胜无奈地笑,“他腿上的东西不要摘了,能压抑他的邪性。”

    闻面支出半个脑袋,浅紫的眼睛紧紧盯着嬴胜。两人目光相对。

    大块头自嘲一笑:“或许,我连一只厉鬼也不如呢。”那一瞬间,他好像苍老了几十岁,不得不说,司南泊的举止,让他内心本该压制住的东西,又混乱了。

    “谢谢。”闻面的声音很甜嫩,但并不软弱。他架着司南泊摇摇晃晃地要离开,突地,嬴胜高声追问:“为什么给他戴贞操器?”

    “那灵师又为何给灵人戴贞操器?”闻面反问。

    一阵冷风吹过,嬴胜愣住了。

    “因为……灵人是物品。不能随便被其他男人使用,也不能随意自己解决。”嬴胜本想答得理直气壮。

    闻面笑:“我的理由很简单。他是我的爱人,即便他大部分时间都能控制自己满腔的性欲,但一想到有其他人能触碰他的阴茎我就很吃醋,哪怕,这种情况只在我的想象里。”

    “……他说,他是自愿的。”嬴胜也笑了。

    “因为,他想让我放心。”闻面说着,充满爱意地瞧一眼司南泊,便默默无言地离开了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