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影帝是个娇软美人在线阅读 - 106、我们结婚吧

106、我们结婚吧

    孟远执行完也门的任务赶回京城,没事先通知苏潇,直接赶到他们公司想给老婆一个惊喜。

    他满心欢喜地推开苏潇办公室的门,一句“surprise”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屋子神情凝重的人吓了一跳,目光扫过一圈,伍博伟、于润书、毕婉婷都在,个个表情不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正在吵架。

    苏潇看到自家老公回来了,忙起身打发几个人回去,迎到门口接下孟远的包,踮脚搂住他的脖子,嘴唇印在男人薄唇上轻轻蹭了蹭:“老公你怎么才回来,我好想你!”

    孟远一把将人提起来,托着他屁屁仰起头回吻:“我也想宝贝,办完事马不停蹄往回赶,就想早一秒见到你!”

    两个人从门口黏黏糊糊亲到沙发上,孟远气息不稳地问:“刚才你们开什么会,怎么一个个跟别人欠了你们几百万似的。”

    苏潇坐他腿上将气喘匀,才敛起眉道:“润书说龙腾世纪的人私下跟他接触,想挖他过去,长宁这边的违约金也由他们出。”

    “你们花了多少心血才把于润书捧起来,段贤想花几个钱就把桃子摘了?让他做梦去吧。”

    “我也知道放润书走公司损失很大,但是……”苏潇犹豫着说,“直接拒绝风险很大,段贤这个人面善心黑,我怕他不会善罢甘休,会来找润书的麻烦……”

    “有老公在还怕麻烦?”孟远笑望着他,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

    苏潇低下头回避孟远的目光,断断续续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段贤的手段又毒又黑,防不胜防……我以前在他那里干过五年,合约到期的时候我想离开龙腾,他就派了一帮混混围堵我,想拍我的小电影威胁我留下继续给他赚钱……”

    “嗯?”孟远表情一肃,握住苏潇的双臂急问道,“你说的咱们第一次见面那回?那些流氓是段贤派的?你怎么不早说?”

    “其实我也不能肯定,这些都是我的猜测——那天晚上我的保镖和助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调走了,我这才落了单自己开车回家。路上车子抛锚,下去检查时被他们围上来——如果不是段贤授意,怎么可能将我身边的人都调开?我的车说不定也是他让人做的手脚,事情发生的时间又刚好在我提出离开龙腾后不久……不过没有实际证据,说了也没用。”

    “怎么没用?你告诉我至少我能帮你防着他!要是早知道这老混蛋害过你,我早把他揍个鼻青脸肿了,还能容他在我面前摆谱?老婆,咱们不怕啊,于润书那边我来想办法保护,咱们可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事情过去七年了,如果不是这次润书的事我也不会特意想起来。你先别冲动,国内的环境不比国外,不能让你随便打打杀杀,而且段贤的社会地位这么高,有个风吹草动影响很大,现在你是正经做生意的,要顾忌自己的声誉。”

    孟远坐直身体沉默了片刻,以往自己低估了段贤的祸害程度,以为纯靠商业竞争压制他的嚣张气焰就可以,现在看来是要腾出手了结一下和段贤的恩怨了。

    苏潇的手搭在孟远后脖颈上,不自觉地捏起他的颈皮揉搓,搓着搓着忽然动作一顿,着急地说:“我突然想起来,秦月的合约也快到期了!她比我进公司晚,签的是十年的长约,这些年她发展这么好,肯定是要出去自立门户的,万一……万一……她是女孩子,怎么能遭遇这种事?”

    “老婆你别慌,我想想啊……”孟远忍不住小小的吃味了一把,以前在缅甸做野外求生综艺时觉得老婆和秦月的关系只是普通搭档,但现在看来自家老婆对她还是挺上心的,把人家的出道时间、合约长短记得这么清楚,不愧是让网友磕了好多年的“官配”。

    “先把我姐的保镖派过去以防万一吧,老婆你亲自出面跟她好好谈谈。如果段贤真有什么安排,我们正好请君入瓮把那些混账抓了送派出所,让警察去挖后面的线,这样也影响不到我们,你看怎么样?”

    两个人商量出一个章程,苏潇约秦月见面开诚布公地谈了一次,将孟语心身边那两位退伍特种女兵塞到她身边。到十月底的时候果然抓住一帮想对秦月耍流氓拍视频的混混,可惜扭送到公安局后他们只承认是一时兴起,绝不肯牵连段贤半分。

    孟远正不爽段贤逃过这回,却收到他去家里小聚的邀请。孟远艺高人大胆,选择了单刀赴会。

    段家的宅子是二环内一幢旧式王府,据说是民国时期从某个没落王爷手里买的,后来几经转手又被收了回来。外面看灰墙碧瓦,进去后一进一进的四合院,垂花门楼,抄手游廊,格局宏阔,雕琢精巧,不是真正的富贵人家恐怕压不住这份繁华气派。

    管家将孟远送到一座小阁楼上便退下了,段贤正一派悠闲地坐在一张紫檀木茶桌后泡茶,穿一身得体的唐装,沉稳儒雅,五官俊逸,任谁看了会觉得这是个光风霁月般的人物。

    孟远在他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下,一偏头就能透过大开的窗子看到远处金碧辉煌的紫禁城,不过他没有功夫欣赏,开宗明义地说:“这次秦月和以前苏潇的事都是你安排的吧?”

    段贤慢条斯理地在他面前放了一杯茶,端起自己的举在鼻尖一划,垂眸看着清亮的茶汤淡声说道:“年轻人做事不要这么着急,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听说你在跟苏潇那孩子交往?”

    “这还用听说?我们的照片你都看过不少了吧?”孟远掀了掀眼皮子,不客气地嘲讽。

    “苏潇那孩子……”段贤品了口茶,微微一笑,“真是祖师爷赏饭吃,模样俊俏,身段好,又肯吃苦,那些年如果不是江正远护着,不知多少高官富豪想一品他的温香软玉。你喜欢他我不意外,不过他是男人,不能给你子嗣,养在外面倒还罢了,家里的正妻之位你还是要选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的。”

    “你……”孟远差点让他气笑,想说你脑残吗,你是什么东西对我指手画脚,你生活在清代吗还搞正妻外室那一套,你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吗非得要儿子,儿子就儿子还叫什么子嗣,穿唐装住王府真拿自己当贵族了……

    想吐槽的内容太多,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哪句,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段贤放下茶杯,脸上露出追忆的表情,接着说:“你妈妈和我是青梅竹马,可惜我年轻时秉性风流,你妈妈又性情刚烈,宁愿远嫁美国也不愿接受我。”

    孟远以为段贤想跟自己套近乎,听了这话继续腹诽:原来你是因为年轻时玩过火才阳痿的啊,幸亏我妈妈没选你……不过她选的孟海天更糟糕……

    不过段贤接下来说的话就让他收起了戏谑的心情,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

    “那年我姑妈,也就是你祖母生病,我去美国探望,才发现你妈妈过得并不愉快,因为她丈夫在外面养了其他女人。我自然是心疼的,安慰了许久,有一晚两个人都喝醉了,便……那时我身体不好,以为不会出什么乱子,所以没做保护措施,谁知……你就这样出人意料地来到了这个世界上。”

    “??!”孟远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亦或是段贤在跟自己开玩笑,更大的可能是段贤这个老混蛋疯了!他圆睁着双眼紧紧瞪住对方,想从段贤伤感的神情中寻找他在撒谎的蛛丝马迹,可惜那老东西一向滴水不漏,全然一副诚恳慈爱的模样。

    “我知道你不相信。”段贤从衣服里摸出一枚羊脂玉佩,“这是我段家的传家玉佩,每一代继承人都要定制一枚,正面是雕龙图案,背面是配合名字取的吉祥话。你看,我的背面写的是慧、贤,而你的是福、远。”

    脑子里嗡的一声巨响,孟远当场被天打五雷轰!

    震惊、羞耻、尴尬、啼笑皆非……各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完全石化,这辈子从未遇到过如此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场面!

    原来自己那枚龙纹玉佩是段家的,难怪姐姐没有,她老拿这件事说妈妈重男轻女!

    靠!真恶心!自己竟然将段贤的东西送给老婆当定情信物天天带着!

    孟远想到这茬,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满脑子都是赶回家把那个糟心的玉佩要回来。

    “小远!”段贤叫住他,扬声说道,“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孟海天已死,你可以认祖归宗。如果你肯离开苏潇,不想离开当个玩意儿养着也行,我可以将段家的人脉,权势,家业统统传承给你,只要你能为段家生下的下一代继承人。”

    孟远定住身形,握了握拳头,转身拍在桌面上,俯下身子压向段贤,盯着他慢慢说道:“你知道孟海天是怎么死的吗?”

    段贤微微仰头,仍旧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听说是突发心脏病?”

    孟远勾起唇角,声音幽幽地说:“那是体面的说法,实际上他是我亲手杀死的。我每天亲自给他灌尼啡西汀——一种让人心脏绞缩的慢性毒药,我让他忍受心绞痛整整一个月,等我看够他痛苦的丑态,就一次性灌入致死量,然后看着他趴在地上拼命挣扎,表情狰狞,口水横流,甚至愿意给我舔鞋求我放过他……”

    段贤显然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出惊悚的虐杀真相,而且是自古以来都骇人听闻的亲手弑父,先前的闲适、自信散了个精光,坐在那里瞠目结舌,看孟远的目光犹如在看一只毫无感情的野兽:“小远……你、你怎么能……他至少名义上是你父亲!”

    “我能不能你最好去查查清楚。孟海天的名声是我败坏的,事业是我肢解的,家产是我挥霍的,就连人都是我杀的……”孟远愈加逼近段贤,声音极轻,但带着令人胆战的阴森,“段贤,今后你给我安分点,不然这弑父全家桶,我也会为你准备一份。你不是还有个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女儿吗?她行事嚣张,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万一你死了……你该知道,她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这两个月孟语心一直在操持将母亲叶清的骨灰迁回京城,孟远便在下葬那天,将自己的龙纹玉坠和赵医生的忏悔书混在陪葬的遗物中埋入地下。

    舅舅一家和孟语心她们都离开后,孟远还是默立在墓碑前,苏潇知道他因为身世的事情难受,挽着他的手静静地陪在一旁。

    “你说我该怎么看待妈妈?又该怎样面对自己?”几天来孟远第一次吐露心声,委屈,茫然,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她是那么聪明、坚强、正直……在我心里她是个十全十美的人!现在我心里的偶像坍塌了……她竟然背叛婚姻,还养了个私生子!那我跟孟啸有什么区别?但是我又没办法责备她,孟海天那种人不值得别人为他从一而终,甚至可以说他活该遭到背叛!可一想到妈妈在婚姻内出轨……唉,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这都是什么操蛋的事啊!”

    “想不清楚就先别想了,上一辈的事情本就不是我们小辈好评价的。”苏潇心疼得攀住他的手臂不停摩挲,“你就太过爱憎分明、非黑即白,才放不下、想不透。要知道你的价值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 跟是谁的儿子、是在什么场合下孕育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唉!”孟远又重重叹了口气,环视空旷安静的墓地,仰望秋云纤薄的长空,只觉得天地广阔,自己和苏潇却都是无根的浮萍,无父无母,无家无祖,唯有相互依靠相互扶持,才能有勇气和力量在这充满坎坷的世间路上艰难前行。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望着苏潇,琥珀般的眸子里盛满净朗的星光,醇厚悦耳的声音中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宝宝,我们结婚吧?”

    苏潇仰起头回望他,明亮动人的眼中藏着一汪深邃沉静的清泉,他缓缓扬起双唇,绽开一个绮丽明媚的笑容,坚定地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