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堂兄的礼物

    手下们忙上忙下把几大麻袋的东西搬进了王帐，木八剌沙疑惑地问道：“兄长，不知里面装的何物？”

    八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那一堆麻袋前，用随身携带的蒙古餐刀割破其中一袋，黑色的粉末沙沙落下。

    “火药？”木八剌沙惊奇地问道：“兄长，怎么会有火药？可是‘新药’？”

    火药自唐代就有了，自从欧阳潇潇改进了配方，外间就称它为“新药”。八剌笑道：“若不是‘新药’，愚兄怎好意思拿来献给大汗？而且，我还要献给大汗的是这‘新药’的配方。”

    “啊？”如果说这几大袋“新药”已经让木八剌沙喜出望外，那进献这配方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拿到大宋给的枪弹之后，他也派人拆解研究过这些东西，工匠们仿造了半天做出来的火枪形似而神异。因为没法做无缝枪管，密封不了气体，形不成有效的射击。

    至于子弹并不复杂，就是定量的火药混上铅丸装在一个油纸袋里。铅丸简单，只要有铅就能制，难的是火药。工匠们用普通配方的火药根本无法替代，因为这样造出来的子弹射不了多远，绵软无力，根本没有杀伤力，只能把人喷个灰头土脸而已。现在有了“新药”配方，至少子弹这一块以后可以自给自足，不用再被大宋的奸商盘剥了。

    不过天上掉下的这块馅饼实在有些太大，木八剌沙不由得不疑惑地问道：“听说这配方是‘襄阳制造’不传之秘，兄长又怎会得到呢？”

    八剌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大汗，说来就话长了。愚兄自从做了汗庭的质子，一开始就跟随在蒙哥汗身旁，久而久之，他对我非常信任。由于我醉心汉学，对诗词歌赋都有所涉猎，蒙哥汗就把我派到了忽必烈身边。忽必烈也热心汉学，经常召我入宫论道，深得他的赏识，还因此而与许多汉人大臣交好。但其实愚兄真正的身份乃是蒙哥派在他身边的细作。

    后来蒙哥汗在襄阳不幸遇难，虽然我喜欢汉学，但从来认为行汉人那一套必然会导致我蒙古人失去草原勇士的血性，这一点我和阿里不哥汗是一致的。蒙哥汗故去了，阿里不哥继承的才是我蒙古人的正统，只可惜我还没机会效忠，他就战败被俘了。

    后来我得知察合台汗国站在了忽必烈这一头，内心十分矛盾，我总不能反我的故国吧。好在大汗您重新正位，打出了反对忽必烈的旗号，我才知道原来我察合台汗国只是被小人篡权，现在终于回到了正轨。愚兄就想找机会回报故国，这时候忽必烈派细作偷到了‘襄阳制造’的火药秘方。这事儿是汉臣张弘范所为，忽必烈虽然信任他，但也不想这样的国之重器由汉人来掌握。加上我精通汉学又与张弘范交好，忽必烈就派我来执掌军械所的火药坊，张弘范本来也没有那个精力亲自主持，对我的任命当然也没有什么意见。

    愚兄主持火药坊之后，经过不断地研究和学习，终于完全掌握了‘新药’的制作。这一次愚兄终于借每年的祭祖节机会，以祭祖为名逃离了上都，悄悄带着几百斤火药来投奔大汗了。”

    木八剌沙大喜过望，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命人拿出水果白兰地与堂兄共饮。八剌看着倒在碗中的酒，问道：“敢问大汗这酒可是南朝所产‘水果白兰地’？”

    木八剌沙惊奇地问道：“这酒是兄弟派人从南朝直购的好酒，听说开始生产还没多久，兄长竟然也知道？”

    八剌笑道：“上都城有个汉官的儿子叫做臧旭，人称‘臧霸天’，那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大家都知道他跟南朝‘襄阳制造’不清不楚，暗地里做走私生意。凡是‘襄阳制造’生产的奇珍异宝在他那里只有买不起没有买不到的。我与他交好，自然也喝过这‘水果白兰地’，只是大汗这饮酒方法似乎不对啊。”

    木八剌沙好奇心大盛：“这酒还有专门的饮法？”

    八剌有点得意地笑道：“南朝人于饮酒一道甚为讲究，如果不是专门的酒具和特别的饮法，便不能充分享受到这美酒的精妙。不知大汗冰窖里可否还有冰块？”

    木八剌沙半信半疑地说道：“喝酒还要加冰块么？自然是有的。”于是吩咐手下去冰窖取来冰块。

    八剌却叫人从行李中取出两个球形大肚窄口的玻璃杯，说道：“大汗，此物就是专门的白兰地酒杯，杯口小、腹部宽大，香气才不易散失。”

    说着倒了一点酒到杯子里，再加了一小块冰，继续说道：“这酒不能倒多，更不能倒满，大约不到两分，将酒杯横放，酒在杯腹中不溢出为宜。喝的时候单手握酒杯，缓缓地摇一摇后，仔细观察酒的挂壁，好的酒是会挂杯的，同时通过手温将酒香挥发出来；随后将酒杯慢慢送至嘴边，小抿一口白兰地含在口中，鼻吸一口气，再将酒慢慢咽下；让白兰地的醇香与芬芳在鼻腔与嘴里徐徐回荡，这种感受妙不可言。”

    八剌一边解说一边示范，一副陶醉的模样。木八剌沙也有样学样，倒了酒加了冰块，摇了摇一口干掉了。

    八剌笑着说道：“大汗，不可如此速饮。白兰地一定要细细品尝，它的口味还会随着冰块的融化不断变化，感觉更加细腻，醉人。速饮就失去了许多饮酒的乐趣了。”

    木八剌沙心里暗骂这些汉人也太会享受了，喝个酒怎么整这么些乱七八糟的规矩，自己那安达也是汉人，还是这酒的发明者，不是跟自己一样牛饮。但毕竟好奇心还是有的，还是按照八剌的方法试着细细品尝。

    不知道是这方法真管用，还是说只是心理暗示，木八剌沙觉得这样的喝法真的才能完全地品出那酒中无穷的苹果芬芳。

    八剌有些谄媚地笑着说道：“其实如果再加一样东西，风味更佳，那就是南朝四川和广南一带所产的‘檬’。如果切一片和着冰块加入酒中，香味的层次将更加丰富。”

    （注：柑橘柠檬之类的芸香科物种都是乱七八糟嫁接的产物，四川宋代出产的“檬”可以算柠檬的雏形，“檬”被西方引种后培育出柠檬，大航海时代又传入中国，“柠檬”这个词其实是两次音译，西方用Lemon音译了我们的檬，传回来，我们再音译了一次）。古墓流浪的穿越神雕末期，从偶遇郭大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