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挑衅
关望向程见凌客气地打了招呼，两个人当着大家的面只是不算热络地闲聊了几句，在吃饭时也并没有坐在一起。 席间两家人谈到了程尧松和林卓尔的婚期，打算把婚礼定在年底，虽然还有好几个月，但婚礼策划、场地选择、宾客名单等等相关事宜都需要及早做准备了。 程晋合对程尧松说道：“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婚礼有多重要自然也不用说，人家女孩儿都看重这个。卓尔愿意嫁到我们家来，我们当然要给人家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这事你要多上点心。” 程尧松道：“当然，我会找最好的团队来做婚礼定制，所有流程也都以卓尔的意见为主，尽全力办一场没有遗憾的婚礼仪式。”又对林酬勤夫妇说：“岳父岳母也请放心，相信你们能从婚礼中看到我们家的诚意，将来卓尔嫁过来，我们一定不会有半点亏待她。” 程尧松的这番表态自然得到了岳父岳母的赞赏，林夫人笑道：“程老板的家风我们信得过，尧松又是千里挑一的青年才俊，我们对这桩婚事当然是满意的。要我说，尧松的两个弟弟也是一表人才，妹妹又漂亮伶俐，要不是我们家就这一个女儿，肯定是要肥水不流外人田，结一个亲上加亲了。” 程晋合大笑：“那确实有点可惜了，不过林夫人要是在亲戚朋友里还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倒也可以给这三个孩子介绍介绍。” 程见凌一直在埋头吃饭，听到这话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林夫人说到这些却是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讲起了陈家刚留学回来的女儿，陆家同样学艺术的小儿子，苏家儿媳那个貌若天仙的表妹等等。徐穗听得颇感兴趣，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看这架势仿佛明天就该让双方孩子们约着见面了。 “我还在上学呢，平时课业挺忙的，连放假都不能休息，哪还有心思想这些。”程见凌突然开了口。 他说完瞟了关望一眼，关望会意，也说道：“我刚回来不久，现在爸爸给了我机会，我还是希望能先干出一番事业来，暂时不打算考虑其他事情。” “这倒是，男人还是应该以事业为重，你能这么想我当然是高兴。”程晋合朝关望笑道，“最近老方还跟我夸你呢，说你悟性不错，学东西快，行事又有魄力，是个可塑之材，他很看好你啊。” 程尧松闻言脸色一凛，余光朝关望斜去。 关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故意道：“其实也是方叔教得好，爸爸愿意让这么经验丰富的前辈来带我，当然是出于对我的器重和用心，我也只有加倍努力才能不辜负你的信任了。” 程晋合欣慰道：“好，让我好好看看你的本事。” 吃过了晚饭，程见凌便找借口先回学校了，关望也没有久留，要开车回自己的住处。他刚发动了汽车，放下手刹正要起步时，突然见程尧松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他放下车窗玻璃，微笑着叫了一声：“大哥。” 程尧松把手臂撑在车顶上，俯下腰来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天方春日度假山庄现在是你在管吧？” “是。” “跟着方禄祥？” “是。” 程尧松往后看了一眼，把腰俯得更低了些，贴在关望的耳边说道：“听哥一句劝，平时离方禄祥远点，也别太信他，那个老狐狸早起了异心了，爸爸早晚要清算他的，到时候要是连累到你就不好了。” 关望面无波澜地应下了：“明白，谢谢大哥提点。” 程尧松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是吧，哥怎么会害你呢。” 关望笑了笑，没再开口，按下了车窗按钮让玻璃缓缓升起，就在车窗接近关闭，程尧松也转了身要走开时，关望冷不防又说了一句：“可是五月初的海水确实很冷。” 程尧松猛地回过头来，汽车却已经绝尘而去了。 关望在约好的路口看到了程见凌，他早就等在那里，等汽车刚一停下便钻了进来。 “等很久了吗？”关望问。 “嗯。”程见凌看起来憋了许多不满，“今晚你都不理我。” 关望笑道：“在他们面前做戏而已，你不是也没理我？” “我看你演得倒挺真的，要不是我给你使了个眼色，没准你明天真跟漂亮姑娘见面去了。” 原来是在记这个仇，关望心里好笑不已，伸出右手去揉了揉弟弟的后脑，温声说：“怎么会，想也知道不可能。” “你保证。” “我保证。” “要发誓。” “好，发誓。”关望无奈地笑道，“回家就发。” 关望的誓言不光是嘴上说说，还身体力行把这誓言灌进了程见凌的身体，誓言之诚恳、之激烈，让他难以招架，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第二天快中午时，程见凌打着呵欠下楼觅食，却在客厅里遇到了一个意外之客。 佟先明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原来见凌也住在这里，放暑假了没出去玩吗？” 程见凌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了人，叫道：“先明哥。” 他迅速反应过来，佟先明是舅爷的人，他今天过来估计是要和关望商量那些秘密事情。程见凌本来还剩两级台阶就迈到了底，这会儿却犹豫着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才好。 “先吃点东西吧。”关望说道，“厨房里还热着小笼包，随便吃一点就好，也快中午了，留着肚子等会儿吃午饭。” “好。”程见凌钻进了厨房里。 “根据我从方禄祥那里打听到的消息，这个城市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地下赌场，城南的赌场藏在天方春日度假山庄里面，另外三个的地址我暂时还不清楚。” 佟先明挑起一边眉毛，朝关望抛了个询问的眼神，他可是知道关望一向不愿这个宝贝弟弟掺和这些腌脏事的，但现在却见他并不避讳让程见凌听见他们的谈话。 “没事，我不想他什么都被蒙在鼓里。”关望说，“如果城南的赌场经营得好，那另外三个将来也会交给我接管。不过我打算摸清那些开设在外地的赌场的地址，先从外地的开始清扫，如果是本市的赌场被捣毁，他们太容易怀疑到我头上。” “这个是当然，你先不要冒险，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佟先明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来，又从夹层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盒子，在关望眼前晃了晃，笑道，“送你个礼物，能派上大用场的。” 塑料盒子里是一枚极小的芯片，关望眯起眼睛来：“是什么？” “把这个塞进方禄祥的手机里，以后他去的每一个地方我们就都能知道了。排查他的定位，总可以找出几个疑似赌场的地址。”佟先明拍拍关望的肩膀，抛了个媚眼，“靠你了。” 程见凌缩在厨房里啃着包子，把他们的计划一字不漏都听了进去。 “对了，程尧松和林卓尔年底就要结婚了是吧？”佟先明突然提起来。 关望道：“是，如果婚礼筹备顺利的话。” “不会那么顺利的。”佟先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有空去舅爷家玩，家里的猫前不久刚生了一窝猫崽，每天上蹿下跳的热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