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现在和以前

    早上6点，冬甘霖被手机闹钟叫醒，对温暖的被窝没有丝毫留恋一般地下了床，抓紧时间洗漱。洗漱完换好衣服的同时，冬甘霖的手机响了，司机已经到达了俱乐部楼下。冬甘霖快速下楼上车，在车上给林玳发了个短信：“玳玳，你醒了就打电话给你姨，我和爸妈说好了，让家里拨一个司机来接送你。”

    关了手机，冬甘霖又抓紧时间补了个觉。他昨晚没怎么睡好，梦中那个人一直在看着他笑，冬甘霖在梦中红着脸给他递情书——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纯情，明明作为dom已经和许多sub上过床，但是冬甘霖的心里从没有放进过一个人——但当他看到柯梵的时候，他的心对他说：就是他了。

    “冬先生，到公司了。”到达公司的时候，司机提醒了睡着的冬甘霖一声。司机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今天冬甘霖要比平时早四十分钟出门，只是为了在公司食堂吃早餐。冬先生家里的厨师做的早餐真的很好吃，下次问问能不能像冬先生之前一样打包带到公司吃好了，司机如是想。冬甘霖在车上补了个二十多分钟的觉，下车时已经和预计时间差不多，他看了看手表，不动声色地又加快了一些走向电梯的速度。七点二十分左右员工就开始多起来了，他要赶在人多之前——

    冬甘霖绕过大理石柱子，在电梯前看见了独自站着的柯梵。柯梵正在等电梯，视线稍微下垂着看起来有些困倦，却又无比温柔。冬甘霖脚步仅仅顿了一下便继续向前走，直到他的双脚停在柯梵身边。

    “早上好，柯先生。”冬甘霖很礼貌地打了招呼，他对着柯梵微笑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很紧张的，他紧紧攥着手里的手机，指尖微微泛白。冬甘霖在紧张和害羞的时候总是喜欢攥着什么东西，面上不显、眼神坦荡，心脏却感觉忽高忽低。柯梵长得真的很对他的胃口，正视别人的时候剑眉星目英俊潇洒，微微垂下眼眸的样子却像极了一个温柔的多情种子。

    柯梵听到了冬甘霖的道早好像吓了一跳，他一下就把头抬了起来看向冬甘霖，嘴唇动了动，“冬先生？今天来得这么早？”柯梵的眼睛稍微眯起，漏出两分笑意。“来公司食堂吃早餐，”冬甘霖回答他，几乎要被柯梵亮晶晶的眼睛给迷晕了，“公司的早餐确实不错……”

    柯梵歪了歪头，笑道：“没想到首席执行官也会在公司食堂吃早餐呢。”柯梵笑起来的样子十分阳光，只生了一边的酒窝像是乘着上好的美酒无限放大了，冬甘霖就坠在这汪爱河里醉醺醺地爬不上岸。冬甘霖的脸红了一些，扶了下眼镜，反问道：“小柯总不也觉得食堂的早餐不错吗？”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柯梵对冬甘霖说：“首席执行官先请。”冬甘霖也没推辞，先一步走进电梯，在转头前平复了自己脸上些微的红晕。他看着柯梵长腿一迈走到他身边，脸又要红了，但他没有放过和柯梵说话的机会：“柯先生以后叫我甘霖吧，我们是同事，叫冬先生听着太生分了。”

    柯梵回道：“称呼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认真说来冬先生的职位还比我高一些，你希望怎样我都没有意见。只是如果我叫冬先生甘霖，那冬先生又该怎么称呼我呢？叫我小柯吗？”说到这柯梵又笑了起来。冬甘霖认真想了想，说：“叫小柯不行。”

    听起来像小狗。

    冬甘霖又偏着头思考了一下：“我可以叫你阿梵吗？”他的手又攥起来了。柯梵很快地回答道：“可以，”柯梵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甘霖想怎么叫都可以。”

    电梯叮了一声，在餐厅层打开了。两人走出电梯，柯梵对冬甘霖说：“我带你去我的餐厅包厢，我爸专门给我雇了几个厨师，汤姆森的英式早餐很有一手。要试试吗？”冬甘霖求之不得：“好。”柯梵便领着冬甘霖往食堂走廊深处走。事实上冬甘霖极少在公司食堂吃饭，平时都是让家里的厨师做好把饭盒送来公司，他直接在CEO休息室里吃完就躺床上午休。

    柯梵带着冬甘霖走到走廊尽头的包厢开了门，包厢可以称得上宽敞，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份不同风格的早餐。柯梵让冬甘霖坐下，把英式早餐的盘子托到冬甘霖面前，自己挑了份意式早餐吃：“请首席执行官享用——”冬甘霖吃了几口，确实不错，便慢慢把那一盘子丰盛的早餐全吃完了。柯梵吃意式早餐也吃的很欢，吃完认真擦了擦嘴，对冬甘霖说：“我这里的早餐风格挺多的，明天你也一起来和我吃早餐吗？可以一天换个口味。”

    ……嗯，像一只雄孔雀。柯梵说完这句话反应了一下，觉得太显摆可能不好，毕竟这是他爸的公司，他空降总裁算是关系户，冬甘霖身为首席执行官算是他的半个上级……“或者我可以让厨师做一份早餐送到你休息室，这样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嗯，像一只舔狗。柯梵和冬甘霖一起走出包厢，准备回到各自办公室开始工。

    冬甘霖顿了下，有点被看破的羞恼：“多休息一会儿？”柯梵暗自懊恼，解释道：“我刚刚看到你眼下有些青黑，可能是昨晚没怎么休息好？首席执行官工作这么累，要多休息才好。”

    冬甘霖想了一会儿，久到柯梵觉得他不会同意的时候才又出声：“那你呢？还是一个人吃早餐吗？”冬甘霖顿了顿，“要不然……”他又不说话了，直白地发出约饭邀请对冬甘霖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从柯梵入职开始算，他们不过认识了一个星期，会不会太唐突了？

    柯梵看他停了嘴，直接接过话头道：“要不然我明天去你休息室和你一起吃早餐？一个人吃早餐挺无聊的。”柯梵的眼睛转过来温和地看着冬甘霖，又补了一句，“会不会太唐突了？”

    冬甘霖被甜滋滋的蛋糕砸中了。他听见自己说：“不会。”

    柯梵看起来有些开心，他又笑眯眯地注视着冬甘霖，补充道：“那太好了，我也可以不用每天都这么早来公司吃早餐了。”听说首席执行官的休息室挺大的。柯梵没把最后这句话说出来，因为他们已经走到冬甘霖办公室门口了。

    冬甘霖对柯梵说：“你回你的办公室吧，我们微信联系。”……阿梵。冬甘霖在心里补上一句称呼，他的心现在已经要甜化了，浓稠的蜂蜜漫过他的头顶，细微的窒息感让他现在必须进休息室里洗一把脸。

    柯梵点了点头。“明天见，甘霖。”冬甘霖对他微笑了一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冬甘霖走到办公椅上坐下，双手捂住了自己变红的脸。

    ！他叫我甘霖了！

    ！我叫他甘霖了！！柯梵红着脸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心得手足无措。甘霖真的太可爱了，简直和以前——对，柯梵早就认识冬甘霖了，只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冬甘霖从来没发现自己众多的追求者中有一个害羞到连情书都不敢送出去的学弟。

    冬甘霖丝毫不知道他在E国留学的学校也同样是柯梵的母校。柯梵比他小一届，家族企业的总公司就设立在E国，柯梵的家人便让他一边上学一边学习管理公司事务——他们家有足够的财力和人脉让柯梵同学在大一就办好实习证明。

    柯梵大学的时候太过低调又害羞，因为很少去上课，他连同班的同学都没认完。但是柯梵有一天去校图书馆的时候，正好碰上冬甘霖坐在长桌边自习。

    他太漂亮了。

    他对他一见钟情。

    柯梵同学虽然长得帅，但是他怂，写好的情书也只是一次次地攥在手上，整齐的信封边角都要被柯梵的手摸出毛边，想在冬甘霖毕业那天亲手送出去。他坐在学校的操场边，看着冬甘霖穿着学士服在毕业典礼上发言，从老师手里接过毕业证，归还学士服，然后拖着行李箱离开。

    柯梵同学还是把情书放回包里了。

    柯梵以为这不过是人生的遗憾之一。他对自己说，不过是一次少年时代的欢喜罢了，但对冬甘霖的思念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但柯梵确实不愿被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束缚住。国外玩得开，柯梵也不是一个喜欢压抑的人，他和一堆公子哥玩得不错，其中有两三个混字母圈的，柯梵也跟着玩起来。柯梵一边玩倒也不落下柯父给他的工作任务，就这么在他父亲的公司里慢慢站稳脚跟。

    然而命运让他们的生活轨迹又交织在一起了。柯梵在旁听他的董事长父亲召开董事会的时候，从分公司总负责人嘴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冬甘霖……被选为分公司首席执行官。”柯梵从昏昏欲睡中惊醒。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三个字了，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对冬甘霖的思念终于把他逼疯球了，但是后来柯梵在老柯先生的资料里看见了他的照片。

    然后柯梵真的疯球了，他撒泼打滚求着老爹把他派去分公司，哪怕是个清洁工也好——老柯先生当然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去公司扫地，再三逼问下柯梵还是说出了他的目的。

    柯梵毕业后几年里，在工作中已经慢慢把胆子磨大了许多，他不会再害羞到连情书都递不出去了！柯父很欣慰，猪长大了想去拱白菜了——那个冬甘霖确实很不错，工作能力数一数二，还长的帅——水灵灵的白菜！

    老柯总依着柯梵的要求，和分公司原来的总裁面谈后决定把原总裁提溜到总公司里工作，原总裁开心地整理工作让位交接给柯梵，老柯总也效率极高地把柯猪塞进国内的分公司里拱……追老婆去了。

    小柯总空降第一天：和冬甘霖学长交换了工作微信！开心！

    小柯总空降第一周：（脸红）他让我叫他甘霖！（脸爆红）我叫出口了！！

    越活越回去了呢，柯梵同学（叹气）

    第四章　久旱逢甘霖

    繁华的都市总是包容着很多东西。人们在阳光下从不敢曝光出的一切，都会在夜晚从躯壳中爬出。

    冬甘霖的父母是做酒吧俱乐部这类场所起家的，俱乐部算冬甘霖的半个家。自从开始工作后，冬甘霖嫌家离公司太远，干脆直接住俱乐部过夜。冬父给他空出了个房间——反正也是自家企业，冬甘霖想住哪间都行。

    冬甘霖刚工作那会儿，身为一个平日时间比较空闲（至少对首席执行官来说有足够的夜生活时间）的普通职员，又是俱乐部老板的亲儿子，平常也没少玩花的。冬甘霖当上了首席执行官后一段时间几乎天天熬夜整理工作问题，没精力再去调教奴了。仔细说来，他也并不算纯1，带颜色的梦里出现他操别人或者别人操他的景象也是觉得爽就行，对上下位没什么要求。他直接和几个奴说清楚，断了主奴关系，专心搞事业。

    毕竟冬甘霖的梦想是赚很多很多的钱，足够现实的庸俗梦想；而调教只不过是他觉得好玩，性生活带点刺激是一件让人快乐的事，但并不是生活的一部分。等他赚够了钱……赚够了再说吧。

    所以其实当冬甘霖在俱乐部看见暗恋对象的时候，下身瞬间起立也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冬甘霖看见柯梵第二秒就在想，他是dom吗？还是sub？他来这里是约的吧？冬甘霖思来想去：到底是遵从内心的欲望，还是保留总裁和首席执行官的面子……

    ……别人可以和他约，我为什么不行？冬甘霖宣布这场头脑战争为下半身大获全胜。

    柯梵其实纠结了很久要不要邀请冬甘霖出来喝酒，但是把他儿子性格都摸透的柯父在他出门前忠告他：“和暗恋对象认识的第一天不要约他出去喝酒！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暖男，你温柔一点！”说完这句话柯父就被柯母瞥了一眼：“你很会嘛？”

    哦豁，柯梵拖着行李箱快速跑掉了，他爹在后边的嗷嗷叫他全当没听到。

    柯梵的手指在备注为“甘霖”的联系人处上下滑动了几下，呼出一口浊气，还是关掉了手机屏幕。他爹说的确实没错，温柔的人被接受的概率确实比较大。柯梵拿起手边的酒灌了一口，他一直听说这家俱乐部在晚上11点半后会有特殊活动……

    ……我就看看，就只是看看。柯梵又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光了，刚想叫服务生，却看见那个戴着眼镜的漂亮青年向他走来，然后在他面前停下。“阿梵怎么会来俱乐部玩？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酒吧。”冬甘霖笑眯眯地说。

    柯梵傻了，张嘴只会发出令人尴尬的呃声。他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也许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和同事解释他会在夜晚出现在一个俱乐部里，也许还是因为那个挑着眉戏谑地看着自己的同事是他暗恋了很久的学长。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像一个被妻子抓包的丈夫，心焦又慌张，柯梵没想到他会在俱乐部撞见冬甘霖，不然他就……

    等等？俱乐部？甘霖来俱乐部？甘霖也来俱乐部？？

    柯梵同学终于发现了重点。他的情绪由不知所措逐渐转变为狂喜——甘霖也来俱乐部！这证明甘霖哪怕不是字母圈的，也肯定对字母圈有所了解……

    他想和冬甘霖上床。

    “听说这里将近午夜的时候会有特殊的表演……甘霖怎么也在这里？来约吗？”柯梵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激动情绪和性奋反应，装作平静地问道。冬甘霖想，柯梵是冲着当众调教演出来的吗，那他应该大概率是dom。

    “表演有什么好看的，”冬甘霖摘下眼镜，偏长的眼型离开了眼镜的修饰，他双眼再微微一转，便毫不收敛的向外散发混杂着媚意的锐利气势，“阿梵觉得我不够干净好看吗？而且现在离表演开始还有很久……”

    和我上床可不需要等到午夜。柯梵听懂了冬甘霖的暗示，他想结账，手却被冬甘霖拉起，他只好跟着站起来。“不用结账了。”冬甘霖看向服务生，服务生愣了一下，低下了头：“好的，小冬总。”

    冬甘霖拉着柯梵往他房间去：“你是上位？dom？”柯梵回他：“纯1，对dom和sub没有什么执念，你想玩也可以，”柯梵被冬甘霖一路拉着到了房间门口，最后补了一句，“……我也很干净。”

    对，认识第一天不能约酒，但第一个星期可以做爱。（失去意识的发言）

    （彩蛋里只有云盘密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