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初吻往事

    才十三岁的小姑娘第一次被骂拖油瓶，她偏过头气哼哼瞪那个眉眼非常漂亮的家伙：“你这么坏，我才不会让我妈妈嫁到你家。”

    黑色风衣的少年缓缓朝她靠近，温热的气息密密喷在女孩耳边，初蕾有些痒，沈行原想干嘛？离自己这么近，似乎都能看清她脸颊每一根细柔的绒毛，她屏住呼吸不敢乱动，只听到怦怦的心跳声，脑子晕乎乎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沈行原打量够了，要笑不笑说：“

    “小茉莉，生气了？你现在的样子可比刚才木头一样好看多了！”

    “你才是木头……”她气恼极了，一抬头温润的唇瓣擦过沈行原的嘴唇。

    那是……她的初吻，就这么给这坏蛋了！

    明明很生气想揍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偏偏有种异样的感觉，像三月的清风拂过田野柔嫩的小草，有什么在悄悄滋生着。

    ……

    吃饭时，初蕾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自己脸上流连，抬起头，对面的少年正看着她，片刻后垂下眼，什么也没有说。

    那天出了个小插曲，沈叔叔提议吃过饭去北海公园逛逛，她姨妈突然来了，刚经历初潮的女孩很慌张，身上没有带卫生巾，也不好找妈妈，跑厕所塞了好多纸垫在内裤上，厚厚得很不舒服，糟糕的是，自制的临时护垫似乎发生了偏移，膈得难受，只能慢慢走到队伍最后。

    沈行原停住脚步，把风衣脱下递给她，语气无波无澜，仿佛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外面冷，别光顾着爱漂亮，穿上吧。”

    初蕾蹬了他一眼，她才不要，这个人坏死了，当着妈妈的面装得人畜无害，背后却那么说自己，拖油瓶，他还不是一样。

    还害她亲了他的嘴！

    沈行原哼笑一声：“真不要？小茉莉，你白裙子后面沾上了西瓜汁，一会儿上山大家都看到了。”

    西瓜汁？

    初蕾脸顿时羞得通红，她当然知道那不会是刚喝的西瓜汁，是自己渗漏的血迹，妈妈今天这么郑重带着她出来，她不能给妈妈丢脸，她也不愿意出丑，把风衣接了过来。

    沈行原展开衣服，帮她穿上，男孩身上温暖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她，初蕾抿着唇，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上来了，她掩饰地把手伸进风衣口袋，却意外摸着一包烟和打火机，她得意地看了沈行原一眼，大坏蛋，还没有成年就抽烟，以后他再敢惹自己她就去找沈叔叔告状。

    那天的事初蕾记得很清楚，妈妈和沈叔叔在前面亲昵地聊着，自己余光一直瞥着身边的男孩，沈行原穿着件白衬衣，脸部线条流畅，鼻梁高挺……

    要是他不欺负自己，她也愿意有个这么好看的哥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回去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沈叔叔来家里，难道是沈行原那个坏蛋回去说了什么？还是自己说不同意让妈妈嫁到沈家让沈叔叔知道了不高兴？

    她心里忐忑，忍不住开口问，妈妈沉默了会儿，淡淡一笑，告诉她：“你沈叔叔前妻生了重病，他在照顾她。”

    看着妈妈明显落寞的面容，初蕾心里嘀咕却不敢继续问，沈叔叔前妻不就是沈行原的妈妈？他一定很难过吧？他现在在做什么？沈叔叔到底是爱妈妈多点还是更爱他前妻呢？

    一个月后，沈叔叔又来了家里一次，妈妈这回没有让她到外面去玩，和沈叔叔去了隔壁房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出来后两人眼睛都红红的。

    临走时，沈叔叔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自己以后不能再来了，让她以后好好照顾妈妈。

    初蕾点点头，她觉得沈叔叔是爱妈妈的，他眼里有明显的不舍与眷念，可为什么他们要分开？还有沈行原……

    第三天晚上，妈妈说要带她离开这里，去另一所城市读中学，她心里有点舍不得，大着胆子问了句：

    “妈妈，你还爱沈叔叔吗？”

    “……”

    “那你恨他吗？”

    妈妈摇摇头，“茉莉，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沈叔叔，他是个好人，可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光凭自己心意行事，责任也是很重要的，你还小，以后慢慢就知道了。”

    她当时确实不太懂妈妈的话，明明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她不想走，沈行原的风衣上次拿回来洗好后，一直整齐叠放在自己衣柜里，她想着还给他，又不想还给他，大学填志愿时，鬼使神差又选了曾经生活过几年的城市，心里幻想过无数次再遇见沈行原的情景，他现在什么样？长高了没有？还能认出自己吗？

    三年间，她对城市已经很熟悉，不上课的空余时间最爱做的事就是坐着公交车到处转，却一次也没有遇到过那个不经意掠走她初吻的男孩子，人海茫茫，也许这辈子他们再也不会遇上。

    可世间的事就是这么让人意想不到，两个多月前，从实习的公司回来，在出租屋里，她一眼认出孙妍旁边那个子高高的男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了九年的沈行原，可是他却已经是别人的男朋友，当时自己简直是落荒而逃，害怕被看出一点儿端倪。

    初蕾脸贴着在风衣上蹭了蹭，似乎还能感受到男人的气息，昨天晚上，就在自己屋里，她竟然和沈行原上床了，还做了好几次，今天他说要补偿自己，给她二十万，她怎么会要他的钱？她想要的是他这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