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不想心动在线阅读 - 第三章 哥哥原是称呼你的

第三章 哥哥原是称呼你的

    那天的聚会给了他人钻空子的机会。

    绑架少爷的正是前段时间被老爷收购的一家公司,外面的人都知道他们家有个宝贝儿子,但一直不清楚他的下落,上次聚会就被有心人打听了。

    ?

    少爷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绑了,口被封住,手脚也被绳子绑死,绑匪有意不让他看到人脸,所以将他眼睛也蒙了起来。

    他不自觉地开始发抖,身子也蜷缩起来,嘴无意识地发出呜呜声,仔细听能听出是在呼救。

    “少爷”保镖听到声音就往少爷的方向爬去,也许是认为保镖无关紧要,所以没有将其嘴巴封起来。“少爷别怕,我会救少爷出去的。”保镖担心极了,他好恨自己没有及时保护好少爷,都是他的错。

    少爷听到熟悉的声音,呜咽声停顿了一下。

    保镖很快就蹭到少爷身旁,他用头拱着少爷,让少爷可以依靠住他肩膀。保镖等少爷靠好之后嘴唇去寻找封住少爷的东西——该死的绑匪用的是结实的胶带。

    “少爷别怕,我把胶带给少爷扯下来,少爷您先、您先忍忍,下人冒犯了。”保镖虽心中焦急,但想到少爷对自己的反应,心里一阵刺痛,所以声音越说越小。

    见少爷没有回应,保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就用嘴唇去含了含胶带的边角,发现没有死角后,他就用舌头去从边缘刺探进去,有松开的边角后,再用牙齿把胶带扯下来。

    在保镖舌尖碰到少爷的脸上的时候,少爷开始了挣扎,他明显想躲开的举动让保镖心如刀割,他哑着嗓子开口道:“少爷忍忍,很快就可以了。”

    保镖成功把胶带扯下之后,就顺着把少爷的眼罩扯了下来。

    少爷感到光线的刺激,微眯着眼睛,因害怕而布满泪水的眼睛此时湿漉漉的,被胶带拉扯过的嘴唇也因回血而变得格外的红艳,让人看着心生怜爱。

    “少爷,可以帮下人去掉眼罩吗?”保镖小心翼翼地开口。

    少爷没有动弹,没等保镖再多问一句,突然从外面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老乌龟,也是舍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还敢搞我们公司?”说话人声音听着是一名中年男子,言语中充满不屑。

    “反正等钱到手之后,我们去到东南亚那边进货,东山再起就行了。”另一个年轻男声回答。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被绑着的两人越发不安。

    “哐当”一声,铁门从外面被打开。

    “哟,这两人醒了啊。”一个胖子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不怀好意地走过来。

    胖子用手指轻挑着少爷的下巴,口气轻浮:“怎么了?我的大少爷,先在这委屈几天吧!”

    少爷不说话挣开了胖子的接触,那胖子见人死到临头还敢摆这富家子弟的架子,当急气得甩了一巴掌过去。

    “他奶奶的,还给你脸了!”

    少年水灵灵的脸蛋出现一个通红的巴掌印,这似乎更加重了对方的凌虐感。

    保镖看不见眼前有什么,却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咬着牙让绑匪有什么冲他来,放了少爷。

    谁知这些绑匪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中年男子拍拍保镖的脸说:“想不到这小白脸还有条那么忠心的狗啊,可惜,要你没什么用,我们要的,是你们老爷子带来的赎金。”

    过了一天那些绑匪再打电话去就被告知钱还在筹,让他们稍安勿躁,别伤害人质。

    那几个男人眼看钱就要到手了,整个人都开始放松起来,聚在一起胡吃海喝,地上都是酒瓶子和垃圾,角落里的少爷被保镖护在怀里一动不动。

    那个胖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踢了下保镖,“喂,你那么护着他干嘛?跟我们一起干,保你有吃有喝的。”

    保镖不回答他,胖子嗤了一声,把目光放到少爷身上,打量的眼神越来越猥琐,他嘿嘿笑着招呼另外几个男的一起过来。

    “你们过来看看这少爷,啧啧啧,长得真是不错,皮肤看着比女的还嫩。”胖子手还想伸过去撩一下少爷脸蛋,被保镖挡住了。

    胖子生气地打了保镖一拳,“真他娘是个护主的狗。”他似乎醉得不行了,打完一拳后低下头,深呼吸了下,“我说,你不会喜欢你家少爷吧?啊?哈哈哈不愧是漂亮得跟小兔子一样的,原来真是个兔子。”

    保镖听不懂他口中的“兔子”是什么意思,但那胖子的口气让他感到恶心。

    另外两个男人过来叫了下胖子,意思是别管他们。

    但胖子突然上手想把少爷拉起来,还叫那几人过来帮忙,“你们过来看看这少爷,呵,私底下给这下人睡过多少回都不懂了吧!”

    一直很安静的少爷被胖子碰到之后,突然很激烈地挣扎起来,嘴里也糊里糊涂地重复着“别碰我”这三个字。

    “放开少爷,求求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冲我来就好了。”被束缚住的保镖没法抵抗这四个男人,只能哀求他们放了少爷。

    另外三个也过来拦住了保镖,喝了酒的男人看到长相漂亮干净的少爷,心里都起了点小心思。

    几个人合力想压住挣扎的少爷,这时一个年轻点的开口威胁少爷,如果再动就给他试点好东西。

    像是进入梦魇一般的少爷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一直在挣扎,眼里红血丝爆起。

    胖子已经撕开少爷的衣服了,保镖在旁边怒吼,知道这帮禽兽想要干嘛了。

    这栋旧房子里只有他们,看着被人压住的少爷,保镖嘶吼着求他们放过少爷。但效果甚微,忽然他想到一件事。

    “不要动他!求求你们了,你们还想要赎金不是吗?要是他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就拿不到赎金了!”

    几个男人听到这句才停下手,那胖子起身踢了下少爷,上前去拎着保镖的领子,暴躁地问:“那你说怎么办,咱哥几个就这么放过他?”

    “赎金我们要,这人,我们也想尝尝。”说话者正摸着少爷光洁修长的脖子。

    保镖看到他们停手,瞬间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样,知道这几个人是不会放过了。

    他笑了笑,惨然开口道:“你们猜错了,我才是雌伏的那个,你们放了他……”

    保镖无神的眼里流出了一行泪:“上我吧,你们把我解开。”

    那几个绑匪听了这话。醉意都快被激醒了,他们看看躺在地板的少爷,又看看坐着的保镖。

    有意思。

    “你长得五大三粗的,谁会对你有兴趣啊?难不成…你活特别好?”

    绑匪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中年人拿了样东西出来。

    “我倒是觉得他挺有味道的。”中年人摸着保镖的胸,兴奋地说:“解开你可以,不过防止你袭击我们,给你上点好东西,你可别乱动,不然就让你家少爷吃枪子儿。”

    绑匪给保镖注射了药品后就把他带去了隔壁房间,原本对保镖没兴趣的也被吸引过去了。

    原本躺在地上的少爷坐了起来,他努力蜷缩起来,眼泪无意识地一直流,直到听到隔壁保镖的叫喊和男人的喘息声。

    他睫毛微颤,开始小声呜咽起来。

    第三天的时候,那些绑匪没有拿到赎金,全都被被抓了。老爷子偷偷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他们正在玩弄保镖,毫无戒心,所以轻而易举地就把那几人俘获。

    保镖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在医院,就知道他们安全了。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少爷还没醒。

    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少爷,他想向医生护士打听少爷的情况,却都被他们避如蛇蝎的态度伤害到了。

    保镖恍惚想起自己是怎么被救出去的,以及那三天他是怎么度过的。他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大声哭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的无助。

    ?

    少爷在门外看着发呆不说话的保镖,一直到他睡着。他刚想进去就被医生拦住了,医生说现在保镖受不得刺激,突然对男性产生极大的排斥和恐惧,连这里进去看他的医生护士也都女性才行。

    医生进去给保镖做完检查后,出来告诉少爷他身体已无大碍了,现在只需要静养,以及…治好心里的问题就可以了。

    少爷让医生出去后眼睛沉沉地看着还在睡的保镖。

    对不起,也谢谢你。

    少爷想起了为什么他身边只有他一个保镖的事情,少爷小的时候遭遇过一次绑架,绑匪是家里的老员工和几个保镖,他们以少爷的性命威胁老爷三天之内凑齐两亿现金。是保镖救的他,不过少爷醒了之后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也不记得是谁救了他,只是从那以后,他身边都有一个木讷的保镖跟着。

    少爷在那次绑架岸中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和极大的心理问题。他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哭了很久也没人来救他,被他烦的不行的绑匪将他打了一顿后就被其中一个人叫停了。

    少爷以为他们良心发现,不会伤害他了。可他没想到绑架他的保镖中有人是炼铜癖,叫停的就是那个人。

    ?

    小时候的少爷经历过了那样的事,可偏偏长大后也喜欢上了男人,他对于爱情求之不得的不甘,再到察觉到身边下人对自己恶心的畸恋,彻底激起了他心底对性的厌恶。他想好好地惩罚那个低等的下人。

    所以导致他对保镖的行为越来越极端,一直到这次的绑架再次让少爷想起了小时候的痛苦……同时也终于知道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一直都有在努力保护他的只有身边这个被他拳打脚踢的保镖。

    ?

    保镖在度过那次的事情后,整个人一直处于颓靡状态。虽然还活着,但他知道一切都变了,这个时候的他,才是最配不上少爷的,本就是不起眼的泥土,现在还被浇灌了畜牲的尿液,在他狭小的一方土地里,显得格外的腥臭与恶心,绝望的泥土连自己都放弃了,又怎么能开出花来。

    更何谈去给树做养分。

    保镖一天天地消瘦下去,再也没有一开始的健壮了。

    后来有一天少爷从家里带了汤过去给保镖,但他打开房门的时候保镖已经不在了。

    他惊慌失措地找遍整个医院也没有找到,他报了警,警察说查不到保镖的踪迹。

    ——直到两年后有人在医院后的那条河口发现一具浮尸,经检查,死者正是两年前失踪的保镖。

    少爷握着从那具浮尸上搜到的挂坠,久久回不了神,过了几分钟后众人才听到他崩溃的哭声,那是一种如杜鹃啼血般的痛楚与追悔,他这时候才知道他错过了多么重要的人。

    那个挂坠是小时候少爷送给保镖的。

    那时候,他还唤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