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最近叶千帆和顾沉舟很少呆在一块，除了午饭会一起吃，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明明是同一层的隔壁班，只要不想见面，哪怕是高中三年，也有可能形同陌路。 物理距离增加了，但“魔法”是不畏距离的。叶千帆顺着网线找到了缠着顾沉舟的捷径，自我感觉像是在谈隔了一个班级的异地恋。 千帆过尽：就算我没坐在你旁边你也要好好上课！一本正经.jpg 沉了起不来的舟：就你在打扰我上课，拉黑45分钟。 千帆过尽：…… 是的，魔法也无法解决拉黑的问题。不过顾沉舟每次都会很精确的在所说的时间内把他从小黑屋里放出来，所以每次被拉黑他都不着急，反而更确定了，顾沉舟也不想失去他。 再试一下就发现无法发送消息了，叶千帆把手机收起来，也认真开始上课。 不知不觉就到了高三的第一次月考，老实说叶千帆没觉得跟曾经无数次月考有什么差别，但年级第一这个位置还是给了他一些压力，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挣一挣年级第一。 考试结果出来没有达到他的目标，刚好卡在前十的位置，不过也在预料之中，没什么惊讶的。 前五十名的变化都不大，很有趣的是没有一个人掉出前五十名，都在内部撕杀，苏磊甚至还前进了几名，不再处于危险的压边线。 “不应该啊。”苏磊看着叶千帆的试卷叹气，“你这段时间都没午睡呢，怎么还会退步了？” “不是我退步了，是别人进步了。”叶千帆拿过试卷准备做纠错，“到我们这种水平，你觉得成绩一定会和努力成正比吗？”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叶千帆说这样的话都有被秀智商的感觉。苏磊又问：“是因为帮顾沉舟记笔记吗？” “跟那有什么关系，”叶千帆说，虽然这事是耽误了他很多时间，却远远没到让他退步的程度，仅仅只是原地踏步而已，只是别人在进步，原地踏步就会退步，“语文英语复印我原来的就行，就只有文数和文综要记，花不了太久时间。” “少来！”苏磊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见周围一圈人看着他又坐下了，放低了声音说：“光文综就是三门，再说你自己那笔记对顾沉舟根本没用，基础都没打好就看你的笔记，蒙谁呢？高三光自己的功课已经够要命了，你还顾得上别人。” “顾沉舟不是别人。”叶千帆直直的看着他，一脸“你要是敢说他坏话就死定了”的表情。 “我管他是什么，你最近每天只睡了多久？黑眼圈都快成熊猫了知道吗？”苏磊难得没听叶千帆的话，“你别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没这么严重吧……”叶千帆对着手机自拍镜头看了看，手机里那个鬼一样的人像确实不太健康，“我觉得我要去剪头发，这头发都长得像鸟窝了。” “你少转移话题。”苏磊不怠地说，“帆哥你听我一句，为了一个不确定会跟你一起走过一生的人付出这么大，不值当。” 叶千帆没说话，苏磊也没退让，直到打了上课铃剑拔弩张的气氛才被冲散了一些，叶千帆低声说：“磊哥，心意领了，但我这辈子也只会有这么一个人能让我这样真心的对待，以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不管结果……是成了还是伤了，都是唯一的，你能明白吗？” 这回轮到苏磊说不出话来了。他没遇到这种“唯一”，在感情方面他一向是理智大过于感性的。他一直觉得叶千帆也是这样，没想到真动心了能这么轴。 叶千帆冲他笑了笑，“我唯一纯粹的真心，至少自己不能辜负。” “操。”苏磊把位置往一边移了一点，“你的真心要是喂了狗我绝对不会安慰你的。” “你就不能想点好？”叶千帆冲他翻了白眼。 “帆哥，帮我个忙呗？”高兴的声音将他从测试卷的题海拉出来，他才发现已经下课了。 “什么事？”对于这个替自己背锅的班长叶千帆总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很难的事他不会拒绝。 高兴说：“马上就要秋季运动会了，学校要从我们班选个学生代表发言，我觉得你挺合适的。” “秋季运动会不是没高三什么事吗？”叶千帆不解地问，高三一切以学习为主，这种一搞就浪费两三天的活动高三是不参加的。 高兴赶紧说：“发个言能多久，也就一个大课间的时间，说完就回来了。” “我不合适吧，”叶千帆转着笔，不经意的用笔指了几个方向，“有别的人选或许会乐意，要不你去问问。” “诶，”高兴还是不死心，“大佬你不仅成绩好，还是咱们班的门面啊，拜托拜托啦！” “什么门面？”叶千帆问，有时候女生说的话明明都是中文可就是听不懂。 “男团里把最帅的那个人叫门面担当！”高兴兴奋的说，“我跟你说，这回讲话操场上站着的可不是我们一中的学弟学妹，是他们三中的，帆哥你放心冲，姐妹我永相随！” “？？？”叶千帆都被逗乐了，知道的是他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开演唱会呢，“这样吧，你先问问其他人，如果大家都不愿意，那我就去。” “诶。”高兴一下子泄了气，“帆哥你也太低调了，感觉你好像很排斥被很多人关注。” “所以就麻烦你问问别人了。”叶千帆笑着说。 冰凉的水从脸上滑落，入秋之后仿佛一瞬间变了天，课间用冷水洗脸算是最好的提神醒脑的方式。 顾沉舟随便用手擦了两下眼周，回到教室，不自觉得又想起刚刚叶千帆跟那个女生说话的场景。 叶千帆本身就是那种传说中校草一样的存在，不仅成绩名列前茅，颜值也出众，却偏偏活得低调淡然。 而那个女生好像是他们班的班长，十分爽朗秀气的长相。如果要造一对金童玉女，要传一段校园佳话，他们就再合适不过了。 可惜世上没有什么如果。顾沉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嫉妒还是得意，总归不是什么好的念头，只有一个声音在脑中回响，为什么，为什么叶千帆不能是他的？ 何况叶千帆喜欢他，哪怕他不去争不去抢，只是稍微等一等，是不是就可以拥抱叶千帆了？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害怕都是同性的身份，害怕流言蜚语，害怕……家庭。 但他更害怕有一天叶千帆不再喜欢他了，害怕再也不会倒映在叶千帆的眼中，害怕怎么追也赶不上他的步伐，不同的理念不同的平台不同的起点，他凭什么与他并肩。 这时恰好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叶千帆发来了消息。千帆过尽：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沉了起不来的舟：早就过了。 千帆过尽：？？？你居然比我大？ 沉了起不来的舟：啧，文明一点。 千帆过尽：？？？给楼上去污粉. jpg 既然生日已经过了就只能找别的借口了，看了看日历，最近的节日是中秋节，别人中秋节送月饼，他送笔记。 沉了起不来的舟：是要给我送礼物吗？ 千帆过尽：做梦去吧，梦里啥都有。 沉了起不来的舟：你完了，你把小小叶千帆还给我。 千帆过尽：送给我了还想拿回去！你没醒吧你！ 沉了起不来的舟：那我继续睡了。 千帆过尽：睡觉不如学习.jpg 顾沉舟关了手机当没看到，趴在桌上闭目养神。打铃前一秒一个人影突然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他还没睁眼，一个试卷卷成的圆筒就对准了他的其朵，“快醒醒啦，别做梦了，梦里没有我。” “操，”顾沉舟简直是垂死梦中惊坐起，一把打远了那个纸制圆筒，“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 “我是，”叶千帆点点头，“顾舟舟同学，叶帆帆专业陪读服务上线，感不感动？” “不敢动不敢动，”顾沉舟说，“你好好说话我就十万分感动了。” “没问题，”叶千帆从顾沉舟桌上拿了只笔，又开启了学霸模式。 叶千帆很久没有来隔壁班上课了，但幸好坐的位置比较偏，发现的人不多。这节还是安哥的课，也许是知道他这回月考退步了，安哥也没有为难他。 他写完了带过来的试卷不由地觉得有些烦闷，这一节课里顾沉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有落在他身上。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过来？”叶千帆拿草稿纸撕了一角，写了小纸条悄悄移到顾沉舟的眼前。 “没有。”顾沉舟小声说。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叶千帆又写道。 “没有。”顾沉舟又说。 “你是不是不想理我？” 这回顾沉舟索性不答了。 终于熬到了下课，叶千帆转身就走，他宁愿忍着pink肖的碎碎念也不要再这样被无视。 谁知却被顾沉舟钩住了手指，“我没有不想理你，没有不想你在我身边，没有心情不好，只是你靠得太近，总是不自觉就想起你，完全听不清老师在讲什么。” 叶千帆回头便撞进了一双无奈又情愿的眼眸里，“你这么影响我学习，拿什么赔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