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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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楼月璃却在後面质问道:「下午到哪里去了?」. 他的语气如此不近人情,使晏怜绪不禁眼圈发红。 刀疤老四离开後,晏怜绪等了一阵子,被封的穴道才渐渐解开。他急急地沐浴了两三遍,洗得几乎脱了一层皮才罢休。 但晏怜绪很明白,就算再洗一百遍,有些东西是永远地改变了。 晏怜绪正要把下午发生的事告诉楼月璃,楼月璃已经走上前,粗鲁地扯着晏怜绪的肩膀,强逼他转头看着自己,勾唇笑道:「去你们以前住过的客栈,找曲雪珑重温旧梦了?是我干你干得舒服,还是他干你干得舒服?」 轩窗外夜空似水,横汉静立。西楼弦管,南陌箫笙,彷佛也隔绝於遥远的星河,传不进这安静得诡异的内室里。 晏怜绪愕然看着楼月璃。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楼月璃派人跟踪自己了。 然而楼月璃的手下大约只跟到客栈的门口,毕竟晏怜绪来到曲雪珑下榻的客栈里,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自是不言而喻,楼月璃的手下当然没有胆子溜到曲雪珑的房间里偷窥主人的宠妾偷情。? 所以才产生了那麽大的误会。 可是,像楼月璃如此心思细腻的人怎麽可能误会至此? 然而现在晏怜绪无暇细想,他浑身冷汗直冒,立即大声否认道:「我没有!你要相信我!」 晏怜绪着急地想要解释,楼月璃却忽然笑了,笑得如同红露凝香。 他的五指几乎把晏怜绪的手臂抓出大洞,嘴里一字字地道:「晏怜绪,你真是犯贱,曲雪珑害得你家破人亡,他亲自把你卖进妓院,下令让你成为一个阉妓,骗了你那麽多年,骗得你对他死心塌地,你还上赶着要找他捱肏!」 一字一句,化为万箭穿心。 晏怜绪呆若木鸡地看着楼月璃,脸色惨白,杏眼圆睁,清泪如碎璧乱坠。 他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出自楼月璃之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着不动的晏怜绪突然疯了似地挣扎,嘶声大叫道:「我就是犯贱,就是喜欢送上门被曲爷肏,总比当你的玩物好!」 「总算承认了吗?承认你还想着他!」 楼月璃狠狠地甩了晏怜绪一巴掌,晏怜绪顿时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一丈之外。 啪的一声巨响,晏怜绪重重坠落在冰冷的铺地上,碎金海棠铺地在朦胧的泪眼里如同迸开的烟花般形成一大片混乱的色彩。 晏怜绪的意识在瞬间停顿,撞到铺地的肩膀发出剧痛,鲜血源源不绝地从唇角冒出来,在铺地上绽放梅蕊初摘,飞快地长成牡丹浓艳。? 左颊上火辣辣的痛楚从伤口处蔓延,直到晏怜绪的全身因为羞辱而燃烧着。 他们才在一起多久,楼月璃竟然动手打他了。 自己到底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还是一条狗? 曲清淮当着楼月璃的面前掌掴晏怜绪,旧日夫子当着定屏城的乡亲父老面前掌掴他,连楼月璃也是如此肆意侮辱他。 晏怜绪的确害得曲清淮流产,辜负了夫子的期待,但楼月璃不一样。 楼月璃是晏怜绪想要托付终生的良人,是那个会在晏怜绪哭泣时抱着他的人。 然而现在楼月璃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事情因果,不听晏怜绪的解释,就这样掴了晏怜绪一巴掌。? 烛光花影映照朱栏画栋,金泥银屏,晏怜绪一手掩着脸上的掌印,绝望地仰起头来,痴痴地看着楼月璃。 云髻斜坠,香泪流丹脸,晏怜绪的墨眸凝着烟水浓雨,朱唇染血,哀凄得不堪卒睹。 楼月璃的长相本就凌厉美艳,修眉入鬓,眼角上挑,鼻梁高挺,现在又是双手抱胸,高高在上地看着晏怜绪,那股压 逼感更是排山倒海地涌来。 翘起的薄唇宛如血红的狼牙月,楼月璃冷笑道:「你要我相信你,那你告诉我,你到那间客栈做什麽?找曲雪珑聊天弹琴吗?」 晏怜绪哭得停不下来,根本说不出话。他咬紧下唇,任凭贝齿带血,只是抓着栏杆罩,摇摇欲坠地站起来,万念俱灰地 拖着步伐往房门走去。 他觉得真可笑。 自己被人强暴了,自己的夫君却不相信自己的话,只惦记着那些陈年情事,还要把自己掴得吐血。 不,不是夫君。 只是一个恩客而已。 晏怜绪一心视楼月璃为夫君,楼月璃却只把他视为一个漂亮的娼妓,只要他的言行稍一不符合楼月璃的心意,楼月璃便会加以言语羞辱,甚至拳打脚踢。 楼月璃什麽也不懂。 他总是那麽刚愎自用,强逼晏怜绪跟他再续前缘,强逼晏怜绪离开曲雪珑,却从来不曾相信晏怜绪。 楼月璃一个箭步上前,拉着晏怜绪的手臂,使劲得彷佛要扭断他的臂骨。 「放手!」晏怜绪死命地挣扎着。 楼月璃脸罩严霜,冷笑道:「你以为我会让你再去见他吗?」 他毫不留情地扯着晏怜绪的头发往绣床走去。 晏怜绪从中午起就粒米未进,午後又是意外频生,早已经精疲力尽,楼月璃的力度也是大得惊人,一下子就把晏怜绪拖走了。 只见晏怜绪癫狂地蹬着双腿,扯开嗓子尖叫道:「楼月璃!放开我!放开我!」 楼月璃的脸色晦暗,他随手把晏怜绪甩到床上,轻易地把晏怜绪压在身下。 「你是我的,我要你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不许你见他。」 楼月璃的手肘沉重地架在晏怜绪的胸口,使晏怜绪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另一手左右开弓地赏了晏怜绪好几巴掌,掴得 晏怜绪眼前金星乱冒,耳边嗡嗡作响,喉头腥甜,吐了好几口血,几乎连牙齿也被打得掉下来。 长发半掩,隐约可见晏怜绪的脸庞红肿得面目全非,污血狼籍,血泪形成一抹深粉,溶化了鬓角上抹着的桂花发油, 如同潜行夜色的丹桂,弥漫着渗血的芬芳。 楼月璃从高而下地俯视着晏怜绪,漆黑的阴影无处不在地笼罩晏怜绪的上方。 晏怜绪满嘴鲜血,只是不断地低声哽咽。他偏过头去,合上眼睛,不愿意再看楼月璃,但泪水还是止不住。? 自己跟了楼月璃简直是最大的错误。 现在自己被楼月璃的手下玷污了,他不但懵然未觉,还要误会自己跟曲雪珑藕断丝连。 为什麽自己会喜欢这个人? 不,自己喜欢的从来不是楼爷楼月璃,而是那个早就死在回忆中的小黑炭。 晏怜绪的眼泪无法浇熄楼月璃的怒火,反而更是火上加油。 楼月璃唰地拔出弯刀,锋利的刀刃倒映着冰轮桂满,宛如冷光连野,也照亮了那张妖艳的容颜,尤其那双绿眸更是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邪异气息,如同正瞄准着猎物,准备一扑而上的厉鬼。 他的笑容如此甜蜜,笑意却如此阴森。 「是不是就算我打断你的这双腿,你还是会爬去找他?那我不如毁掉你这张光会勾引男人的狐媚容颜,我保证他不会再对你感兴趣。」 森寒刺骨的刀背来回轻吻晏怜绪的脸颊,带着杀器独有的煞气,随时划破那张晏怜绪赖以生存的容颜。 晏怜绪的肌肤泛起鸡皮疙瘩,秀眉受惊地紧蹙,害怕地躲闪着楼月璃的弯刀。虽然他还是不肯睁开眼睛,眼角却不听话地沁出一行行凄凉的清泪,打湿了长长的睫毛,如同一双受伤的翅膀。 楼月璃轻蔑地嗤笑,猛地一手扯开晏怜绪的衣襟。 淡天琉璃如同海底银盘,烛花正暗,沾上几分烟火气息的月华洒落内室,但见八幅宝香薰锦绣床铺拥抱着晏怜绪,身下被撕开的薄纱宛如烟浪卷芙蓉,他的大半张脸也埋在锦衾里,殷红唇瓣如胭脂浓染,一缕缕鲜血沿着雪白的颈项迤逦着,凄艳宛若梨叶初红。 晏怜绪被逼全身赤裸,他的手臂抱着肩膀,还在徒劳无功地缩起身体,却是什麽也藏不住了。 酥温玉软的肌肤上印满百花参差的吻痕,有些色泽较浅,宛若新荷经雨,有些色泽较深,宛若落梅铺缀,一看就知道是来自两场截然不同的燕好。 华贵的翠珥金钿妆点着如同水藻般披散的云髻绿鬟,胭脂半凝的乳尖上垂落缠绕白腻小腹的珠串,纤腰袅袅,蜷曲的玉髓长腿挡不着被肏得无法合拢的肛门,被金簪和男人的手指玩得红肿的尿孔正贪心不足地吐着芳露。 此时此刻,这副淫荡的肉体还在不知廉耻地勾引着男人。 多少根手指曾经在那香肌胜雪上流连不休,多少欲根曾经插进那诱人的肠穴深处,多少句下流的荤话曾经从那双含丹绛唇里叫出来。 无论怎麽看,也只是漂亮得毫无特色,被玩得太多次,玩得已经破破烂烂的男妓而已。 再是漂亮的东西,一旦曾经被标上了价钱,一旦辗转於太多人的手,就会变得一文不值了。 晏怜绪听到楼月璃的呼吸似乎停止了一刹那。 他张开眼睛,却见楼月璃定睛看着那些新落下的吻痕,眼底的妒火如同天火焚原,修长的手指不分情由地插进晏怜绪的後穴里。 「啊!」 穴口尚未紧闭,湿润的媚肉熟练地绞紧指节,明显不久之前才刚刚承受过极为激烈的欢爱。 一切的纠缠突然停下来了。 一片死寂。 空剩天边璧月,断岸涟漪。 窒息的漆黑压抑着晏怜绪的哭声,他的心沉没至海底,身体的每分每寸逐渐冰冷僵硬。 楼月璃合上眼睛半晌,然後睁开眼睛,深深地凝视着晏怜绪。 他已经不再激动。 绿眸如同碧潭无底,如同月冷霜寒,唯独不带有一丝凡人的情感。 「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 楼月璃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得恐怖。 泪珠盈睫,血腥染霜,晏怜绪毫不退缩地盯着楼月璃,他睁大一双满布红丝的眼睛,字字清晰地道:「你哪里也比不上他。」? 沉默了一会儿,楼月璃才从喉咙里发出一串笑声,那笑声更像是夜枭啼哭,听得晏怜绪毛骨悚然。? 楼月璃突然高举晏怜绪的皓腕至头顶,以晏怜绪的腰带把他的双手紧紧地绑在雕花床柱上,然後强硬地打开晏怜绪的双腿。 晏怜绪立时不顾一切地挣扎,然而他的双腕被勒得生痛,连小腿也被楼月璃抓紧,只能不停地扭动腰肢,如同一尾被. 铐起来的美艳人鱼。 「楼月璃!不要!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晏怜绪彻底崩溃地痛哭着,青丝凌乱地散落腰际,松开的衣襟掩不住那桃花带雪的肌肤,全也烙印着背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