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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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曲清淮沉默一阵子,突然锋利地问道:「若哥哥在外面有了另一人,他再是细心地藏起蛛丝马迹,嫂嫂也一定会发现吧?」 顷刻之前还是志得意满的玉鸾顿时神色一变,他不自觉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脆弱的掌心里。? 曲雪珑始终是自己的软肋。 自己曾经那麽在意曲雪珑的一颦一笑,别说曲雪珑另觅新欢,就算二人共膳时,曲雪珑吃少了一点,玉鸾也会察觉不妥,继而私下向在曲雪珑身边侍候的橘如打听,看看自己能否帮上什麽忙— 可是现在他直到曲雪珑出门的一夜才知道对方要出门了。 曲清淮低头看着披帛,轻声道:「所以,嫂嫂明白我的顾虑不是空穴来风吧?」 玉鸾压下对曲雪珑的回忆,只是道:「情到浓时情转薄,或许不过是露水姻缘而已。」 在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玉鸾立即後悔了— 他不愿一语成谶,甚至不想给一点一语成谶的可能。 「我有种预感,那个人不止是月璃的露水姻缘,我总觉得……月璃心里藏着的那个人,对他一定是很重要的。」曲清淮红着眼睛问道:「嫂嫂,我到底该怎麽办?」 玉鸾啜了口雨花茶,红枣实在太多,反而掩盖雨花茶原来的清香,流於庸俗了。他舔了舔唇角,偏头看着洁白的雪见障子,无意中看见方格边缘里的一个小小污点。 本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污点,却因为出现在如此洁白的障子里而变得那麽碍眼。 玉鸾回眸看着曲清淮,唇角的笑意甜蜜得足以掩饰心底的腐烂,说道:「若不过是露水姻缘,总会随着天亮而消散的……但若楼爷跟那人两情相悦,时间愈久,他们愈是难分难舍,那人怎麽满足於只当楼爷的秘密情人,眼睁睁地看着你光明正大地跟楼爷出双入对?他早晚会出来找你麻烦,若是你一个不慎,说不定还会被他登堂入室,取而代之。」 听到「取而代之」四字,曲清淮更是面如金纸,她绝望地道:「嫂嫂,我已经跟随你的教导,总是 无时无刻跟在月璃的身边,每次月璃出门之後也会仔细问起他去了什麽地方,跟什麽人在一起,那些美丽的婢女也早就被我扫地出门,可是他却对我愈来愈不耐烦了,好几次甚至对我冷言相对—我还能怎麽办呢?」 玉鸾握着曲清淮的手,温柔地来回抚摸着她的手背,微笑道:「当然是向楼爷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夫妻之道贵在真诚,不是吗?」 残冬将逝,晏老爷总算让晏怜绪出门,他便兴致勃勃地抱着璇花,跟小黑炭一同到断桥抚琴。 断桥残雪乃是定屏城名景,尤其那个凄美的殉情传说更是使这里成为年轻男女幽会的胜地。? 柳条绾雾,水荇牵风,湖畔岩花蹬蔓。 白雪铺满大理石拱桥,桥下湖水覆盖着一层冰霜,偶尔可见春燕在冰面上稍作停留,拱桥中央的红砖凤凰亭的三角攒尖顶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走近时更可以看见四边檐角也各自雕着一头振翅欲飞的凤凰。 二人起来得早,凤凰亭里还是空无一人。他们并肩走进凤凰亭里,晏怜绪把璇花平放在石桌上,面 对着湖畔晨雾如飞雪漫天,他低头为璇花稍作调音之後便急不可待地抚琴一曲。 虽然晏怜绪的指尖冻得僵硬,但他的十指指法依然灵动翻飞,悠悠一曲从指间倾泻而出,一时轻盈如曙凤蝶在山间翩翩飞舞,一时沉重如古刹暮钟,馀音嫋嫋。 晨风凛冽,吹得盘膝而坐的晏怜绪的素白衣袂飘扬,玉冠上插着的白鸟玉簪也微微晃动着。他的脸 颊肉呼呼的,眼神漂亮而澄澈,带着未经世故的纯真,如同一个白玉雕成的小娃娃,唇角的笑意宛若流云般随着琴音起伏而变换着。 众所周知定屏城晏家少爷琴艺乃是一绝,可惜晏老爷平日把他看得很紧,不让他轻易在别人面前露面,更别说是当众抚琴。这次不过是小试牛刀,不知不觉竟然吸引无数人驻足聆听,一时之间柳岸两边人头涌涌,却是鸦雀无声,大家也沉醉在那玉乳琼浆般的琴声中,忘了自己还要前往何方。 明明晏怜绪弹拨的只是琴弦,然而每个人的心弦好像也被他轻易掌握,回忆总是酸麻中带着一点酥软,岂能浅尝辄止,只想藉着琴声再三回味,哪里舍得稍微挪开脚步。 任凭春风拂面,人群交错,晏怜绪却始终专注抚琴。 一如既往,晏怜绪一弹琴就会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平日他在晏府弹琴时,好几次他甚至连近在咫尺的小黑炭在叫唤他也没有听到。 曀曀清雾靉靆,多少楼台覆於烟雪之中。长堤杨柳轻盈回塘,拂动湖面冰霜,彷若少女揽镜自照。 终於,最後一个音节袅袅散去,晏怜绪随意扬手,任由春风吹得曳地云袖悠然飞舞。 晏怜绪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来,这才恍然发现原来那麽多人正围在断桥两侧,无比陶醉地聆听着自己的琴音。 侍候在侧的小黑炭把紫铜喜鹊绕梅纹暖手炉塞到晏怜绪怀中,低声道:「你先暖暖手。」? 现在人群才回过神来,一时之间掌声雷动,震耳欲聋。晏怜绪羞得直躲进小黑炭怀中,轻嗔道:「你怎麽不提醒我……那麽多人在看着?」 小黑炭摸摸晏怜绪的头发,笑道:「你实在弹得太入迷了,我不想惊扰你。」 窗外大雪不休,彷佛将要淹没凤临城,根本看不见雪白苍茫的狼牙月。 雪窖冰天,巷弄深处的无名庭院却正是花漏春宵。枕边云屏映着鸳鸯交颈,急急解下的芙蓉绛纱轻勾双鱼鎏金铜灯的鱼尾,绛纱里隐约透出那一尾银白的勾起,带着几分引人遐想的旖旎。 华烛还在燃烧,映在绯红的东阳花罗帐如丹霞晕染,催情迷香在并蒂莲青铜香炉里悄然蔓延,绮井银床一侧是散落一地的华衣锦服,彷若花拆香枝。 被楼月璃折腾了大半夜,玉鸾总算餍足地在楼月璃怀中打着呵久。宝髻松挽,香雾染云鬓,桃腮半晕如霞光荡漾,媚眼如丝,纤腰绰约,如同一朵无根的菟丝娇花,只柔顺地缠绕女萝而存活。 「你不应该叫作小馒头,应该叫作小狐狸。」楼月璃迷恋地吻着玉鸾的发间,哑声道:「你现在这懒洋洋的劲儿,真的很像吸乾男人精气的妖精。」 「难道相公见过真正的妖精?」玉鸾仰头看着楼月璃,泪痕香汗勾勒着那娇花照水的容颜,乌发如花蔓抖动,平白添了几分坠髻慵梳,蛾眉懒画的魅惑。 玉鸾那葱根似的细指在楼月璃如霜雪莹白却伤痕累累的的胸膛轻轻划圈,略长的指甲有意无意地勾过某道丑陋的伤疤。 他缠绵地吮吻那截洁白如蝤蛴的颈项,在最显眼之处留下一串深红叠着浅红的吻痕,心满意足地想像着明天那位可怜又可笑的楼夫人看到时将会何等暴怒。 还沾着白浊的浓朱丹唇继而含着楼月璃那小巧的左耳耳垂,玉鸾却斜眼看着楼月璃另一边的右耳。 那右耳看似完整,却早在多年前彻底失去听力,沦为美丽的摆设。 他们曾经完好无缺—最後却也被这世道烙下了永远的伤痕。 「是奴儿好一点,还是那只妖精好一点?」柔腻的语气染上一丝淬毒的妒意,尾音清软,极为独特,不同於男人的低沉,不同於女人的尖吭,却兼具少年的明亮,少女的婉转。 听说在遥远的罗刹国里,被选中的男童小时候便会被阉割成为阉伶,为的就是这把独一无二,足以歌颂神明之诗的完美嗓音。 此时此刻,本该如神明使者相媲美的嗓音,却在发出讨好主人的淫声浪语。 「不开心了?」楼月璃捏着玉鸾的下巴,琢吻着他的唇瓣道:「谁惹我的娘子生气了?」 「你的娘子还在你家里呢。」玉鸾冷哼一声,忍不住咬了咬楼月璃的喉结。 「在吃曲清淮的醋吗?」楼月璃一手把玉鸾拥入怀中,浅吻他的低髻翠鬓。 玉鸾赌气地作了个鬼脸道:「我就是一只无名无份的狐狸精,还不能吃点醋吗?」 楼月璃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玉鸾的臂肉,那浑圆饱满的臀肉早就玩成烂熟的白桃,如同一瓶倾泻的桃花胭脂晕染得缭乱,白里透着熟粉,连倒扣玉碗似的腰窝也泛着一圈脂光薄汗。 彷若琼枝玉萼的修长食指在熟艳肥沃的脂红穴口里徘徊不去,挑弄着那如同红蜡烛泪般溅满穴口的淫汁,楼月璃低声笑道:「狐狸尾巴在哪里?嗯?」? 「再往里面一点……啊……尾巴啊嗯……」玉鸾握着那截完全不像习武之人该有的凝霜皓腕,往翕张着的淫窍探进去。 正是郎情妾意,如箭在弦之际,楼月璃却突然一个擒拿手,反抓着玉鸾的手腕,另一手扶着他的肩膀,道:「对了,乖狐狸先听我说一句话。」? 玉鸾勾着楼月璃的玉颈,往他的耳边吹着气道:「一边肏我一边说。」 「我刚才一进来就想说了,但一看到你就什麽也忘了。」楼月璃弹了弹玉鸾的额头,他难得认真地道:「最近出门时小心一点,最好叫曲雪珑给你配几个侍卫。」 「怎麽了?」玉鸾总算从欲海里回过神来—楼月璃的江湖恩怨怎麽扯上自己了? 楼月璃随手拿下勾在银灯上的绛纱,温柔地盖在玉鸾的身上,又把玉鸾垂在额前的鸦发别到耳後,眼神渐渐冷下来,道:「上次被我杀掉的那个流氓—他好像有一个朋友知道他是跟踪我们之後死掉的,我本想斩草除根,但那个人却逃走了。」 玉鸾想起上次那场在小巷里以血腥屠杀告终的偷情,神情不禁一僵,但又想起现在二人正是如胶似漆,便按下心里恐惧,笑眯眯地投入楼月璃怀中,把玩着楼月璃垂落胸前的青丝,娇顺地道:「就是 一些乌合之众而已,堂堂楼爷还要怕他们吗?」 楼月璃低头看着玉鸾,唇角滑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道:「你别低估这些江湖汉子的义气,不是有句话叫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吗?」 「负心多是读书人」这句话有意无意地戳到二人之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玉鸾心里发冷,却故意腻声道:「你这冤家就是喜欢吓唬我。他不过是个流氓,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楼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