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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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高峰的地铁上,人群熙熙攘攘的,周熠高大壮硕的身躯像一面肉墙,又占地方又显眼,到了沨雁集团那站,一群人拥挤着下车,周熠逆着人流,找了个座位坐下,坐到了地铁的终点站,又从终点站坐回始发站,来回数趟。 新闻上说,石一开是在办公室里通宵办公,早上被同事发现时已经昏厥过去,送医抢救无效身亡。 石一开的死讯,像一条引线,串起来了周熠心中潜藏的疑惑和不安。他最后一次见到石一开,石一开悲伤地低喃“我怎么能走”,而晏非宁可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虚掩二楼的大门,引得他或者阿平进去会面,又请求他给石一开带话,让石一开离开这里。晏非让他带话的契机,是那天清早,石一开在门口失态地大喊“跟我走,晏乐雪已经死了”。 可是晏乐雪没有死,她在远空岛上多住了一个月才回祁城。如果石一开知道晏乐雪没有死,他会不会就不那么激动,或许,他就不会猝死了?这个想法让周熠直冒冷汗。 还有晏乐雪,她是带着七个保镖一起去的远空岛。返程时,她的私人飞机上,有七个保镖,王提襄和他的两个情妇,飞机驾驶员和乘务,一共十二人,全部罹难。晏乐雪说,计风本来要陪她的,却被她赶上了飞机,这个行为,很不“晏乐雪”。周熠还在云端会时,她几次进出身边都至少带了五个保镖,她没有道理把所有保镖赶上了飞机,自己却留在远空岛。还有王提襄,他是晏乐雪的另一个心腹,也上了飞机。晏乐雪又能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留在远空岛?除非,除非晏乐雪知道,那架飞机会出事。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周熠晃了晃脑袋,应该不会,这样也太可怕了,十二条人命啊。晏乐雪这么丧心病狂的吗?她图什么啊。 至于晏非,他又知道多少呢?周熠刚去晏非那里的第一晚,他在一楼碰到晏非,晏非脸上有泪痕,周熠以为他在为了晏乐雪的死讯难过,但是晏非没有承认,还乐不可支地笑了一会儿。秦其铄和两个男奴,对晏非的态度完全不是晏家唯一继承人的态度,也没有继承手续给晏非办理,以晏非的聪明敏感,他一定是猜到了,晏乐雪根本没有死。晏非想把所有保镖都赶走,焉知不是他对秦其铄的试探? 那周熠和阿平,被秦其铄安排在了晏非身边,为了什么?他俩是被晏乐雪选中的,本该在远空岛度假名单上的保镖,却在晏乐雪出事后,被安排给了与她不睦的少爷,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现在能和他商量解答这些困惑的,一个是阿平,一个是晏非。阿平这次去云梦,也不知道有什么发现,如今他跟在晏乐雪身边,言谈举止比以前还要谨慎,想必他俩是不会有机会密谈的。那晏非呢?他一定知道了石一开的死讯,他会作何反应? 整理清楚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列表,周熠不再继续在地铁上耗时间。他去沨雁集团的大厦开车上路,回到晏非住处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和往常清静的山居生活不同,今天的小别墅特别热闹,门口的停车场里停了五辆黑色豪车,别墅的门口还守着四个配枪保安,看制服是沨雁集团的保安,平时在庄园并不常见。 周熠怀揣着一肚子疑惑,走进了小别墅,客厅里面站了一圈人,是仅剩的那五个保镖,他们围着沙发上放松坐着的人,晏乐雪。反常的是,平日里寸步不离地跟着晏非的布朋和达同,此刻正在晏乐雪身边,达同拿了一个平板电脑,半蹲在晏乐雪身边,给她看平板电脑上的内容,布朋正在晏乐雪坐着的沙发后面站着,给晏乐雪按摩肩颈。周熠看不到晏非,也不敢轻易有所举动,只能站在那五个保镖旁边,低头不语。 晏乐雪看到了周熠,声音愉悦地跟他打招呼:“小周啊,你休假回来啦,来这边坐。” 周熠绕到了晏乐雪身旁,也不坐,就静静站着。 晏乐雪也不强求,问他:“来这里也有小半年了吧,都还适应吗?” 周熠有点受不了她这一副要谈心的架势,一本正经地回答:“都好。” 晏乐雪似笑非笑地看了会儿周熠,正要开口,楼梯那边有了动静。阿平带着一个男人下楼来,一起走到了晏乐雪身前。那男人冲晏乐雪点头,说道:“已经检查过了,少爷只是发烧,我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晚上应该就好了。” 晏乐雪点点头,站起来说道:“那就好,不是要死了就行。”又对达同说:“他的药照常用。”说完冲阿平招招手,径自走出了房子,跟着她的五个保镖也鱼贯而出,一楼只剩下了布朋达同和那个医生。医生对布朋说:“这是少爷用的药,如果他还发烧,就再打一针,体温恢复正常了就好。” 布朋接过药,比划了一下门口的方向,带着医生离开。医生离开之后,布朋和达同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转身就上二楼去找晏非。 周熠听说晏非病了,也不管堵在二楼门口的两人,推开他们就进了二楼,去晏非的房间找他。 看到了蜷缩在床上的人,周熠发现他不只是发烧那么简单。才两天不见,晏非瘦下去了一大圈,脸颊凹陷下去,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细得能轻易折断。周熠蹲在床边,拿手背试了晏非额头的温度,又拿床边的冷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晏非不知道是在睡着还是在昏迷,他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蜷缩的身体像是怕冷一样不停颤抖。 周熠对站在旁边一脸冷漠的达同说:“多拿一条被子来,他很冷。”周熠把烧得浑身滚烫的晏非抱在怀里,用两条羽绒被把他的身体裹起来,拿泡了冷水的毛巾一遍遍地擦拭他的额头脖子和胳膊。达同和布朋日常照料晏非,但此刻她俩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周熠心头火起,想到这两人刚才对晏乐雪的殷勤态度,更是恶向胆边生,他对这两人说:“你们不照顾他就滚吧。”那两人对视一眼,还是站在原地,对周熠的恶意视而不见。 周熠骂完了自己稍稍感到出了口气,把晏非放回床上,又拿棉签蘸水滋润他有点干裂的嘴唇。晏非睡得很不踏实,嘴里还断断续续地说着梦话,周熠凑近了,听到他在反复说:“放了他...放了他...”周熠心中一动,正想继续听下去,又看到了晏非在梦中流出了眼泪,表情痛苦。 周熠在晏非的床边守了两个多小时,靠着床沿半睡半醒的,晏非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周熠在他床边打着瞌睡,那两张死人脸在房间另一侧的沙发上闲闲地坐着。 晏非声音微弱地对周熠说:“谢谢你,我好多了。” 周熠也不说话,扶着晏非坐起来,喂他喝了一小碗白粥,摸摸他的额头,温度降下去了。周熠问:“怎么样?想不想再睡会儿?” 晏非摇头,说道:“我想下楼坐会儿。” 这一整个白天,晏非都裹了条羽绒被,在壁炉旁边的沙发上坐着。周熠见过太多次他这个样子,但今天的晏非特别沉郁,就像是所有的活人气息离开了身体,死气沉沉的。周熠有太多的疑问想问他,但知道这时候既不忍也不敢多说什么,周熠有种直觉,晏非这大病一场,和他消瘦的样子,跟石一开的死讯有关。 晏非退了烧,精神看上去好很多,他每天早上还是要喝那种深棕色的药汤,喝完就开始干呕,咳得一直流泪。在第三天早上,周熠终于受不了了,偷偷给布朋和达同的水杯里下了药,这两人早饭还没有吃完,就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了。晏非惊讶地看着周熠,周熠不说话,把晏非准备喝掉的药汤倒了,指了指楼梯,自己先向楼上走去。 晏非跟着周熠去了三楼,两人进了周熠的房间,晏非说:“你知道三楼监控的位置?”感到三楼走廊,周熠就把晏非挤在墙角,蹭着挪到了他的房间。 周熠也不隐瞒,点头道:“嗯,我翻墙去过达同房间的阳台上,看到里面有监控显示屏。” 晏非大病初愈,体力不是很好,进了房间就拖了把椅子坐下,继续问周熠:“你给她们下药了?会不会出事?” 周熠皱眉,满脸不屑:“曼陀罗粉,药效三个小时,男奴体质特殊,只能保证两个小时。下药的时候避开了监控,不会有事。” 晏非低头若有所思,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周熠说:“看来你知道的,比我以为的要多。之前我答应过你要帮忙,你现在都说了吧。”说完他像是怕周熠还有所顾虑,补充道:“再不说的话,我怕没机会帮你了。” 周熠马上问:“什么叫没机会帮我?”看晏非摇头不语,周熠知道这会儿时间有限,不再追问下去,而是毫无隐瞒地把他当年的冤案讲给晏非听,只是隐瞒了他和于航发现的那部分。讲完之后,他说:“凶案发生的前后两周,伏龙山度假村的监控都不见了。如果能找到,至少可以证明我没有出酒店。” 晏非反而对他透露的另一个信息很有兴趣:“当时你高考结束,你考上了什么大学?” 周熠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个问题,老实回答道:“祁城理工大学,机电工程专业。” 晏非睁大眼睛,然后又颇为遗憾地说:“如果你不出事,我们就是同学了。” 这下轮到周熠惊讶了,他问:“你不是才十七岁吗?你现在已经毕业了?不对,你居然没读商学院之类的,去读机电工程?” 晏非苦笑摇头,问他:“还是说你吧。你需要的就只是伏龙山度假村的监控?这个不算难,但伏龙山度假村是秦其铄的地盘,如果是他下手,我怕那监控会被他毁了。他这人,眼高于顶,不懂留个余地。” 周熠听他这样评价一个年长三十岁的人,居然一点都不违和。正想发表下认同的看法,又听晏非说:“不过你的案子,有没有从遇害者那边着手查一下?你说遇害者有同伴,听到打斗声跑过去,那他有没有看到过凶手别的特征?不可能只注意到了衣服,没注意其他特征。还有,他们是一起采药的同伴,为什么会隔了很远?” 周熠愣了下,只说:“受害者还有人证都是警察联系的,胡律师出事后,也没人想着去找他们。” 晏非点点头,说道:“我来想办法。至于伏龙山度假村的酒店监控,我暂时帮不了你。” 周熠点点头,并不是十分在意。他看了下时间,坐在了晏非对面,十分认真地问:“好,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下面该我问你了。你什么时候知道晏乐雪没有死?晏乐雪为什么要在远空岛多住一个月?石教授那天早上为什么会说要带你走?你为什么要冒着被那两人发现的危险留着二楼的门让我带话?石教授,他是怎么死的?” 晏非脸色惨白,因为听到了这些咄咄逼人的问题,握紧了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