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玩物的仇恨与自觉
肆 段许佳没有将我送到沈陌那里，我心里除了悲凉与心痛，已经没有别的什么情绪了。 我不再让段许佳触碰我的身体，他每次来别墅，也只是坐坐，或者给我做一顿饭，到了晚上便走了。我有些想笑和无语，这栋别墅里又不是没有佣人。 段许佳，段许佳，段许佳…… 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十月中旬的时候，沈陌来带我走了。我坐在副驾驶，静静地看着车外，我不知道以后该何去何从了，似乎我的人生已经被这样定格了。送来送去、送来送去。 我好像也丧失了爱人的能力，我捂着自己的眼睛，问：“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 沈陌安静地开着车，我沉默下来，很无力，已经……哭不出来了…… 其实我很坏的，沈陌这些年一直操控着我的自由，我也在反向操控他的心。他在折磨我，我也在折磨他，这种互相折磨地游戏并不多有意思。 沈陌带着我到了一家西餐厅，我不喜欢吃西餐，甚至厌恶，每每惹到沈陌的时候，他总会给我做西餐，说是中餐吃多了，换换口味。其实是对我的惩罚，因为每次我都会吐出来，难受一整天。 我拉着沈陌的衣角，被侍者带到靠窗的餐位坐下，沈陌就坐在我对面，眼神冷漠。 我开始演戏，装作很不开心地样子，语气带着不可闻地抱怨，“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吃这些，怎么还要带我来。” 沈陌才施舍了一个眼神给我，眼里带着怜悯。 我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下来。 沈陌让我点餐，我点了两份生牛排，要死就一起死好喽。 侍者看着沈陌，他又点了一瓶香槟，对我道：“你点的，吃完。” 我：…… “好呀。”我磨了磨牙，心里气的要死。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等牛排端上来之后，我借口去厕所，在厕所待了一个多小时，沈陌居然没有给我打一个电话。 出去的时候，沈陌就在洗手台那里等着我。 我走到他旁边，洗手，“窜稀窜的厉害，肚子难受死了，可能吃不了了。” 沈陌道：“别作妖，给我吃完。” 我简直欲哭无泪，这特么是什么极品，我一把抱住他，顺便将手上的水擦到他身上，沈陌拎着我的脖子将我拎走，到餐桌那里，我发现牛排换成熟的了。 我道：“谢谢老公。” 沈陌坐在我身前，安静地吃着牛排。他一直很安静，好像在我身边，他便没什么话跟我讲。 晚上，他带我去了游乐园，我还在心里诧异，他这是被鬼附身了？ 我说想去鬼屋玩，沈陌脸色都僵了，他最怕鬼，但是又好面子，自然不会拒绝我。进了鬼屋里，我说，我怕，牵着我的手，沈陌抓着我的手，死紧。 鬼扑过来的时候，沈陌紧紧地抱着我，我在心里笑翻了。 他在发抖，一直抖，我抱着他的胳膊出去，“咱们回家吧。” 沈陌才抖着手牵着我，带我回到他那里。 他爱上了我。 只是一直不承认而已。 沈陌对我不小气，他给了我一张金卡，里面的钱，我几辈子都花不完。只是我不稀罕这些，我要的，是沈陌痛苦。 你爱我，那有怎样呢，沈陌，我只想你死。 我嘲弄地看着沈陌的背影，他在厨房忙碌，虽然他这别墅里有专门做饭的五星级大厨，我只不过说了一句，想吃他亲手做的爆炒花甲，他的视频会议都不开了，就吩咐佣人去买花甲，在厨房忙活了一天了。 我喜欢吃辣的，还特别喜欢吃花甲，但是我吃的都太辣，每次都会烂嘴角。 我嘴太馋了，沈陌没办法，就学了炒花甲，一个堂堂的集团董事长，像个普通人一样，一开始做饭的时候被油溅得手上起泡，跟打仗一样。 他给我夹花甲的时候，手上的泡子隐隐有些要烂了，旁边都是红的，我装作只顾着吃，没有看见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毫不在意他的伤处。 沈陌做的爆炒花甲，不会很辣，也不会没有味道，反而辣的正好，我吃了解馋，也没有烂过嘴。 不过，沈陌只会这一道菜。 晚上他没吃饭，去书房开视频会议了。 我看着满桌子美味佳肴，撇了撇嘴，吃了几口，就回房睡觉了。 我习惯沉溺黑夜，房间也都是昏暗的，我睡得迷迷糊糊，身上也逐渐无力要沉睡的时候，旁边往下陷了陷，一个带着冰凉的气息钻到被窝里。 我惊醒，房间里还是很暗。“老公，你忙完啦，抱抱。”我翻身抱住他，嘴里不忘嘟囔：“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又冲冷水澡了呀，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用冷水洗，很伤身体的。” 沈陌没搭理我，手搂在我腰上，把我往他怀里拢了拢。 我靠在他胸膛上，心里想的是，我该怎么让他死。 他是我继秦野后，最厌恶乃至最痛恨的人。 如果我可以给他下安眠药，在他睡着后，用枕头闷住他的脸，让他在梦中窒息的死去，这个死法会不会太过简单，没有让他得到惩罚呢。 还是，把他从三十多层楼高的房顶将他推下去，让他摔得粉身碎骨，或者把他给绑架，肢解他，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四肢是如何被砍断的，这样，应该也会痛苦吧。 凌晨的时候，沈陌做了噩梦。 我被他吓醒了，赶忙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没事，没事，都是梦，我在呢。” 他在梦里好像还没有醒来，要不然为什么那么温柔的喊我的名字？好像我是他多重要的人似的。 可我，不就是他的玩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