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洞房花烛夜，结发为夫妻（上）雪莲大爹爹篇
长孙无忧见慕寒枫离去，立即回转过身去看地上的人儿。 却和一双神情复杂、波光粼粼的杏眼对上。 “你，醒了？”长孙无忧有些艰难地开了口。 顾妙棠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慕寒枫的那声质问，让她醒了过来，懵懵懂懂中好像听明白了事情大概来龙去脉。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大爹爹的父亲慕寒枫会为了给顾丝云出气，对自己下手。 她听到这里时，再看自己衣不蔽体，满身吻痕，当场差点没有扑过去和慕寒枫拼命！ 太卑鄙！太无耻了！ 虽然腿心的感觉告诉她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严重的一步，但是强奸未遂也是强奸好吗？ 但是她浑身酸软，没什么力气，只得愤愤地看着一身黑衣的慕寒枫。 然而大爹爹接下来的话语不比慕寒枫脱光她意图强奸她刺激来的小。 她整个人都愣住了，望着那抹青影，连慕寒枫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她满脑子都是大爹爹那些告白，为了她逼父断手，给她出气。 大爹爹喜欢她？ 什么时候？ 喜欢到如此？ 大爹爹是她名义上的嫡父，血缘上的亲外祖父。 他高冷俊美如天山雪莲。 他孤寂如大漠寒烟。 他虽然人到中年，外貌却依旧年轻翩翩，衣带飘飞，一身青衣清冷如仙。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震惊他的神采，又感叹他双眼里的孤寂。 在得知他是自己母亲的父亲时，她很欢喜，觉得自己多了个长辈，前世她几乎没有过祖父辈的关爱疼宠，所以她格外渴望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陌生的顾府，这个年轻俊美的外祖父能给自己一点长辈上的关爱。 所以她面对他时，总是不自觉的娇气，像个讨要糖果的孙女，总是不自觉地在意他，想帮他抹平他微皱的眉心。 他对她表现的并无多亲近，虽然没有故意为难她，但是离她心目中亲亲外祖父形象实在有点距离。 她渐渐有些失望，失望多了就有些怨气，怨气多了就心里烙下了对方身影，要糖吃的孩子没有吃到糖，才不管别人为什么要给她糖，只想着糖果的美味。 当他为了顾丝云来找她质问她时，她决定再也不要糖果了，要把他从心里彻底抹去。 当他为了护住顾丝云散尽钱财，一人之力护她周全时，她好像又闻到了糖果的甜香。 她羡慕顾丝云极了，她好像扑入他的怀里，让他也喂她颗糖。 她从来不是如此不讲理的人，她也从来不是喜欢勉强别人的人，她更不是会将一个并不熟悉甚至算得上立场对立的人如此放在心上的人。 所以她这是为什么呢？ 等听到他说喜欢她，爱她如斯，她如梦初醒，她在爱情上总是迟钝，浑噩不知。 她或许也喜欢他，比他喜欢她还要早，早到回顾府的那第一眼初见。 这样俊美孤寂的男人实在很难让人不动心。 所以他连嫁两任顾府当家，连亲生女儿顾丝云也对他一往情深，打算做了家主后，娶他为夫。 她也未能免俗啊。顾妙棠自嘲。她远比喜欢亲爹爹林念川还要更早的喜欢他，错把血缘渴望当做迷雾，以为自己对他只是孺慕之情。 可是有哪个孺慕之情的孙女会对祖父的一言一行如此在意？又自怨自艾？心疼感叹？小女儿般的神态娇软撒娇？ 那次她撞见他和顾丝云，她惊呼出声，落荒而逃，当时只觉得震惊又尴尬，满脑子他挺着大鸡巴的画面经久不散。 如今想来，前世岛国片都看过的她实在没必要矫情到埋怨大爹爹的大鸡巴在她脑子里生了根不愿意消散。 那是因为她自己不肯放它走，因为喜欢所以在意。 因为喜欢所以惊慌失措，大失所望。 也幸亏她的迟钝懵懂，否则她如何度过云音寺的两年相思。 所以她才能在两年时间里偶尔遇见他时，自然又洒脱。 长孙无忧见她默不作声，望着他神游太虚的样子，以为她被吓傻了，心里更加怜惜愧疚。 脱下身上的青衣外衫给她穿上，温柔地安慰她：“别怕，没人可以伤害到你，大爹爹带你回家。” 顾妙棠闻着身上青衣莲香再也忍不住，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哼哼：“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长孙无忧没想到她会突然抱住他，心里还来不及欢喜，听到她的呢喃，才知道她早已醒了过来，听到了自己和父亲的对话。 长孙无忧尝试着回抱她，将她紧紧锢在怀里，将一颗心填的满满的。 他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下她的发顶，声音沙哑地说道：“既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当知晓大爹爹对棠儿的心意。棠儿要笑话大爹爹、再也不理大爹爹吗？”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顾妙棠窝在他的脖颈里问他。 长孙无忧察觉到她的亲昵，心里甜蜜柔软，搂她的手更紧了些，语气却有些自苦地说道：“大爹爹配不上棠儿。大爹爹年长棠儿许多不说，还是嫁过两次的人夫，又被棠儿撞见和云儿……棠儿，你不用为难，大爹爹喜欢你是大爹爹自己的事，你不用感到负担，大爹爹送你回府后，自当如平时一样，不会来歪缠棠儿……” 长孙无忧话没说完，就被顾妙棠一口咬在了微凉的唇瓣上。 “有你这样喜欢别人的吗？刚告白转身就要分手？你为什么不来歪缠我？凭什么不来歪缠我？长孙无忧，你真是坏透了，招惹了别人，拍拍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转身就走。既然如此，又干嘛来招惹我，因为我不惜和父亲对决。” 长孙无忧听到她的埋怨一点也不生气，相反十分激动，带了丝不确定的神色问她道：“棠儿吻大爹爹，这是说，棠儿也喜欢大爹爹，不嫌弃大爹爹、不怪大爹爹吗？” 顾妙棠又啄了下他的莲唇：“我的傻瓜爹爹，你是你，他是他，你为棠儿如此，棠儿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再说了，今天要不是大爹爹来救我，现在的我，可能……” 长孙无忧用吻堵住了她未出口的话语，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不想听，不忍听，他怕他听了会立刻赶出去杀了所有意图欺负她的人。 “棠儿，我的棠儿。真好。你不怪大爹爹，不嫌弃大爹爹。可是，棠儿，你真的愿意接受大爹爹吗？只是因为感动我救了你？如果因为这个，你不必……” 顾妙棠再次回吻他一口：“我的傻瓜爹爹，比棠儿还要笨。棠儿就算再感激一个人，也不会拿感情和自己作为报答的。” 长孙无忧狂喜，楼着她，好一顿亲吻，直把她一张小嘴啃的又红又肿。 “棠儿，对不起，大爹爹莽撞了。”长孙无忧气喘吁吁地离开顾妙棠的娇唇，眼神多有不舍。 顾妙棠搂紧他修长脖颈：“我喜欢大爹爹的‘莽撞’。” 长孙无忧眉眼染了丝笑意：“棠儿什么时候喜欢上大爹爹的？” 顾妙棠脸一红，松了搂他脖子的手，假装生气地说道：“不告诉你。” 长孙无忧哪里舍得她生气，假的也不行。 她既不愿说，他就不问好了。只要她也喜欢他，愿意接受他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长孙无忧执起她的双手放在手心里握着，及其郑重深情地对顾妙棠说道：“棠儿，我虽一嫁再嫁，有过两任妻主，但是直到今日和棠儿情意相通，我才知道，过往皆是虚度，棠儿让我初尝情之一味。所以，在大爹爹心里，棠儿是我唯一的妻主，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或是将来。棠儿都是我长孙无忧唯一的女人，唯一的妻主。棠儿，你愿意接受大爹爹，做大爹爹的妻主吗？” 顾妙棠回握他的双手，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愿意。长孙无忧。” 长孙无忧双眼有些湿润，他重新抱佳人入怀：“好棠儿。大爹爹爱你，外祖父爱你，长孙无忧爱你。棠儿，顾府前途未明，你压力在身，大爹爹实不该这个时候来打搅棠儿心境。但是，大爹爹太喜欢棠儿了，想和棠儿有个见证，棠儿愿意和大爹爹结发吗？” 长孙无忧本不是这样患得患失、在意虚礼的人，然而他深感自己两嫁之身，很想给他的棠儿不一样的情意和承诺。 风月国女子为尊，只有在男女双方皆为初婚且女方愿意给男方莫大尊重时才会行结发礼。 长孙无忧嫁给原配妻主也就是顾如的母亲时，只是侧夫，所以并没有结发一礼，再嫁顾如时，虽是正夫，但是不是初嫁，所以也没有结发。 其实，规矩都是人定的，要怎么做，还是取决于当事人。 当初如果顾如和长孙无忧非得行结发礼，也没人会出来阻拦他们。 现在想起来，长孙无忧无比庆幸他从未和谁结过发。 今天，他要和他的棠儿结发。自此以后，棠儿就是他唯一的妻主和女人。 他心眼里承认的、认可的妻主和女人也只有和他结过发的棠儿。 顾妙棠在长孙无忧的指引下，散开头发，拿起他的佩剑小心又郑重地割下一缕发丝。 长孙无忧自己也割下一缕，两两缕发丝紧紧缠绕在一起：“还需红绳系住，这个得回府才有。棠儿，发已结，你愿意娶大爹爹，在这破庙，祷告天地，情许三生吗？” 不得不说长孙无忧的打铁趁热，其实他也没有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给予顾妙棠他最大的爱意和诚心。 他为人拘谨，除了顾丝云的那次酒后放纵自我厌弃，他身为风月国男子，却并不注重情欲房事，就是和顾如在一起也是大婚之后。 他想给他的棠儿最大的尊重，想给两人的爱情最大的珍重。 “我愿意，大爹爹。只是，大爹爹，你不会后悔不会为难吗？毕竟，云姐姐和我现在还是竞争对手呢，她又是你唯一的亲生女儿。” “即使剥夺我的一切，我也不会后悔。我只会遗憾和后悔太晚明白自己的心意。至于云儿，只要她不行差踏错，我自会尽到父亲责任。” “如果她做了伤害我的事，或者和我利益冲突呢？”顾妙棠不依不饶。 长孙无忧知道这是她的心结，这个问题不解决，即使两人心意相通也无法心心相印，做一对结发夫妻。 长孙无忧抱住她，轻喃道：“若真是她的错，我必定第一个找她。若是正当利益冲突，我只会帮你，我的小妻主。” “为什么？她没错，你也不帮她吗？”顾妙棠不相信。 “长孙无忧的心太小，装不下太多人。长孙无忧不是圣人，能够普度众生。再说云儿她，她并不适合做顾府当家。做个富贵闲人，反而对她是更好的人生安排。” “那你还帮她保住候选人的位置？” 长孙无忧苦笑：“棠儿就不要掀大爹爹的老帐了。那个时候，大爹爹并不知晓对你的情意，云儿毕竟是我的女儿，顾如唯一的亲生嫡女，而我……你知道的，被你撞见的那次……是我对不起她，索性一次都做了人情还给她。” 长孙无忧提到被她撞见的那次和顾丝云的欢好，顾妙棠本来欢喜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不少，她闷闷不乐地说道：“你和娘亲在一起，是因为你们是夫妻。那你和她呢？怎么解释？” 长孙无忧滔天般的后悔与自责，如果可以，他就是捅自己一刀，或者被顾丝云捅一刀，他也不会和顾丝云发生那次。 “棠儿，就像你说的，你大爹爹是个傻的。我自认为对你娘亲痴情一片，一往情深，却不想这份情意被你娘亲全盘否决，质问我对她无情无爱，我不仅没有醒悟过来反而自厌自弃，顾丝云找来，我半醉半醒，满心情伤，就借她断了自己和你娘亲的后路。其实被你撞见那刻，我就清醒过来，自责难堪懊悔不能自已。也因为这次伤了云儿又不肯再接受她，所以才在继承人一事上，对她多有周全照顾。你和云儿都是无辜的，都是大爹爹的错。这样的大爹爹，棠儿还要吗？” 顾妙棠相信他说的，心疼他说的，怎么会不要他，当下就亲了他一口说道：“不是还要拜天地吗？还愣着做什么？” 长孙无忧从来不明显笑意的五官如春暖花开、雨后天晴、三月桃林一般尽染笑意，很少翘起的唇角收也收不住。 “好。我们拜天地。”他看着他心爱的妻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