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红（4）

    一行人刚回警局屁股都还没坐热，唐琛的一个电话打来，傅止律带着吕南山，白若若，江汉再次赶往学校，赵旭东则和祝晴晴准备稍后审讯赵漾。

    赶到话剧社的时候，不少人围在一起，傅止律从人群空隙中依稀看到一个男生仰躺在地上，等走进一看的时候，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和杀害顾浩宇等人一样的刀子。

    “发生了什么事？”吕南山将人分散开问道。

    “我们正在排演话剧，这把匕首应该是道具，但是不怎知道怎么回事，插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是真刀，等我上前查看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一边的唐琛赶紧解释。

    “负责道具的是谁？”傅止律问道。

    “是我，是我负责道具的。”人群中一个瘦弱的女生举起了手，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在她的身上，忍不住颤抖起来。

    “叫什么名字？话剧排演前有检查过道具么？”傅止律此时已经蹲在身亡的男生面前，一刀插入心脏，胸口处一片血红，人群中的小姑娘往前走了走，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叫徐欣，道具就昨晚有检查过一变，排演前没有在检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昨晚走的时候，明明就不是这把啊！”　小姑娘说着害怕的不行，一下子哭了起来。

    围在一起的人也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昨晚好像就是她最后一个走的啊？”

    “她会不会也讨厌胡耀啊，所以故意换了刀？”

    “胡耀这么讨人厌，说不定是黄光宇换的呢？而且本来设计就他上去捅刀子，这下好了，直接给捅死了。”

    “才死了三个，现在又死了一个，我们话剧社不会被诅咒了吧？”

    “我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好了，大家先安静下，麻烦同学们到另一边排队，我们有些事情需要和你们了解，好么？”吕南山将正在热情讨论的学生们都带到话剧设边上的空教室，江汉和白若若负责问话了解，现场只剩下死者，捅杀死者的黄光宇以及负责道具的徐欣。

    徐欣站在一边哭着抹眼泪，黄光宇的神色也不是很好，手上和衣服上沾染到不少血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震惊，“去找一把你们平时用的道具刀给我好么？”傅止律轻声对徐欣说道，徐欣摸了摸眼泪，立马就往后台走去，没多久就带了把道具刀出来。

    傅止律拿着手里的道具，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们平时的道具也这么沉？”

    徐欣点了点头，“为了舞台的效果，我们一般都会用和真刀差不多重的道具。”

    傅止律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黄光宇，“刀刃划过皮肤的时候已经见血，你没有觉得有任何异常么？”

    黄光宇愣了愣，“我已为刺破了血袋……..之后他一直倒在地上，也没有接我的话，等我反映过来的时候…….我……….”

    “你们平时排演也需要插得这么深？”傅止律打断他的话问道。

    黄光宇的神色闪过一丝错愕，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话，此时法医和痕检人员也赶到了现场，乔一言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胡耀，“这是第四个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没有再开口。

    一边的傅止律挑了挑眉，看了看一边的黄光宇，“你净身高多少？”

    “1米73………怎么了么？我和胡耀平时确实有些不合，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是真刀，不然给我100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的呀！”黄光宇记得不行，一边说话，一边擦着额头的汗。

    “为什么不合，看你这刀捅的这么深，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么？”傅止律继续问道。

    “我……我……胡耀他就不是个人！平常装的一副好人的模样，背地里以有好资源为由，诱骗了不少女学生！要不是他有几个臭钱！”黄光宇越说越气愤，双手仅仅的握着拳。

    傅止律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徐欣，徐欣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黄光宇的说法。

    “所以你故意换了刀，在今天演出的时候一刀捅死了他？”吕南山问道。

    “我没有！我虽然很讨厌他，但也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刀被换了，他胸口是有血浆袋的！我以为最多就是刺痛他，谁知道！谁知道！”

    徐欣和黄光宇都有嫌疑，两个人被一起带上了警车，另一边白若若和江汉也已经做好口供，现场的尸检和痕迹取证已经做完，尸体也被送去了法医室。

    胡耀，男，H市电影学院大三学生，根据同学们的反馈，他平时喜欢说大话，为人比较不靠谱，但是外表俊朗，在学校比较吃得开，换女友很频繁，甚至有的时候同时发展好多个，风评不是很好。

    傅止律想了想，“根据徐欣的交代，她是当天最后一个离开的，也检查过道具，如果不是她替换了道具，就是有人之后再次进入话剧社，替换了道具刀。南山去查下昨晚的监控。”

    “但是他们的道具刀和现场的那把刀重量差不多，徐欣也可能没发现，说不定之前就被换掉了呢？”吕南山问道。

    “不会，他们这场话剧一直在排演，黄光宇和胡耀在三天前发生过争执，所以前两天的排练中，黄光宇也有用力将道具刀查到胡耀心口，但是仅仅在今天出事。”白若若跟着说道。

    “你们回来了？”几人沉默的时候，赵旭东带着祝晴晴回了办公室。

    “东哥，赵漾招了没？”吕南山问道。

    “招了，不过她一口咬定自己没杀害李明宇和秦可心。”赵旭东喝了口水，将赵漾的事情整个的说了一遍。

    赵漾当晚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告诉她顾浩宇和张诗蓝在月湖月湖，顾浩宇本身条件很好，她知道话剧社里有人和他有暧昧，几次争执之下，就存了心要杀害顾浩宇的心。

    到了月湖之后只看到张诗蓝，就想着嫁祸给她，迷晕张诗蓝之后，将张诗蓝带去舞蹈室，之后用张诗蓝的微信发消息给顾浩宇，顾浩宇看到昏倒在地的张诗蓝，正准备叫醒他，她就继续迷晕顾浩宇，甲片是在被顾浩宇抓住收的时候脱离下来的。

    离开的时候路过枫林，将枫叶带回舞蹈室，沾染到顾浩宇的血迹之后，和其他枫叶一同扔在角落里，好造成染血的枫叶是从外面吹进来的假象，进而也可以迷糊警方的视线。

    从舞蹈室回来的路上，赵漾心里一直很害怕，将甲片带去宿舍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瓶身上，紧张下瓶子就打破了，将东西扔掉没多久，其他人就赶到了现场。

    “就因为顾浩宇和别人有暧昧，她就杀了顾浩宇？”白若若听完后有些震惊。

    赵旭东耸了耸，“所以女人还是不要惹，你看命没了。”

    “那李明宇和秦可心呢？”吕南山问道。

    “她说离开她第二次离开舞蹈室的时候，房间里还是只有顾浩宇，一口咬定没杀人。”

    “之前乔一言不是推测杀人的是男人么？普通女生没办法把刀刺的这么深。”白若若皱着眉说道。

    “那是因为她之前在一个古装剧的剧组里，演的还是个侠女啥的，那时候练出来的力气。”赵旭东解释道。

    “我还是不能理解，顾浩宇和别人暧昧就杀人，还嫁祸给别人，她不知道杀人犯法么？”白若若依旧不解，傅止律揉了揉她的头。

    “有些人就是比较偏激，她的世界观和感情观被扭曲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这次的案子呢？到底是谁换了道具，想要害死胡耀？李明宇和秦可心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张诗蓝现在被排除嫌疑了么？”白若若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办公室的几个人都被问住了，而后看着她的视线聚集到了傅止律身上。

    一声叹息，“我们今天就先早点回去吧，乔一言那里估计要等到明天，明天再说吧。”

    晚上回去的时候，白若若还是十分郁闷，傅止律看出她心里的懊糟，带着她去了一家火锅店。

    人声鼎沸，H市的晚上已经开始寒凉，白若若将小手伸进衣服里，整个人窝在傅止律的身边，“还有多久到我们啊？”

    “大概一个小时吧.............”

    当晚当时是没有吃到火锅，在得知要排队一个小时之后，白若若立马带着傅止律回了小区，在超市里买了不少东西之后，回家大吃了一顿自制火锅，第二天到警局的时候，打嗝都是火锅味。

    “你们昨晚去吃什么了？现在还在打嗝？”吕南山见白若若不停打着嗝，忍不住问道。

    “我们～嗝～我不是～嗝～我～嗝～”白若若深呼吸一口，“嗝～”

    “行了行了，你先别说话了，听我们说吧。”吕南山朝着她摆了摆手。

    傅止律轻笑了一声，“顾浩宇，李明宇还有秦可心，当时乔一言推测凶手有两人，根据赵漾的交代，应该确实还有一个凶手，这个人打了匿名电话给赵漾，同时也是杀害胡耀的凶手。”

    “这件案子果然没这么容易结束，你们是相信赵漾说的话么？万一她行凶的时候看到了李明宇和秦可心，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应该不是。体力和时间上不够。”傅止律皱着眉说道。

    “南山，我们去见赵漾。”傅止律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吕南山跟在他的身后热不住嘀咕，“不是问过了么？”

    见到赵漾的时候，她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两人对视一眼，坐到了她的对面。

    “赵漾，你杀害顾明宇的时候，是谁在一边帮你的？”傅止律开门见山的问道。

    “帮我？谁会帮我？没有人帮我，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赵漾看了两人一眼，笑着说道。

    “是么？你是一口咬定自己杀人了？赵漾，明年就毕业了吧，你演的电视剧还没播出，你觉得你还有看到的那天么？”傅止律反问道，对面的赵漾双手一瞬间握紧，而后缓缓开口，“就是我一个人做的。”

    傅止律和吕南山又对视一眼，两人不停的问着赵漾，但是她就是一口咬定只有自己一个人，出审讯室之后，吕南山就对傅止律说赵漾有问题。

    赵漾确实有问题，她的慌乱只是在被戳穿的那一刻，而被抓紧警局之后，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正常人杀人被抓之后都会懊恼，紧张，恐惧，她现在不肯开口，几人暂时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继续查其他的线索。

    胡耀的验尸报告还没出来，几人还在办公室里闲聊，“你们说赵漾为什么不把衣服和方巾销毁掉，还要放在衣橱里啊？”祝晴晴不解的问道。

    “应该是害怕吧，毕竟在学校，不可能烧掉，洗掉又太明显，所以只有先藏起来，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去销毁。而且从我们一进门，她的眼睛朝着衣橱看了好几遍，显然是心虚。”白若若说道。

    “厉害厉害～”祝晴晴忍不住举起大拇指。

    “呵～作为一个老刑警，朝着人家没毕业的小妹妹说厉害～”赵旭东冷不丁的说了句，气的祝晴晴立马对他来了招如来神掌。

    “这么热闹啊？验尸报告出来了。”江汉举了举手里的报告，带着乔一言进了办公室。

    “死亡时间在昨天下午14.00左右，死因是胸口的致命刀伤，和杀害顾浩宇三人的为同一把凶器，对了，在他的心口周围有不少红痕，还没有全完褪去，应该是有人反复的在心口除做戳刺动作。”乔一言说完之后顿了顿，而后比了个耶。

    “耶？”房间里的几个人一同出声。

    乔一言翻了个白眼，“两个人，凶手是两个人。”

    乔一言厉害之后，房间一下子就沉寂下来，如果说杀害四个人的凶手为同一个人，那么四人之间一定有不可切断的联系，但是之前查证下来，顾浩宇三人之间几乎没有联系，只有秦可心与他有暧昧，李明宇，和另外三个人几乎没有联系的李明宇是因为什么被杀呢？

    “南山，去查一下顾浩宇，李明宇，胡耀三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江汉晴晴，你们查秦可心的人际关系，对了，着重查一下被胡耀的女朋友。若若，东哥，我们去学校。”

    任务分布下来之后，几人就分头行动，傅止律三人赶去了电影学院，一进门仍然是一片火红的枫林，路上已经少了很多学生，一下子死了四个学生，学校里的学生多多少少都被影响到，走在路上的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还时不时四处张望一下。

    几人率先到了胡耀的宿舍，一进门就看到唯一的空床位上堆满了杂物，开门的男生摸了摸头，“胡耀不住宿舍的，他在外面租房子，他交的女朋友多，带不进来。”

    傅止律点了点头，“那他为人怎么样？”

    “就私生活很乱，而且喜欢说大话，一直吹嘘自己家里多有钱，其实我们见过他的父母，就是普通的高中老师，看上去严肃又古板。”舍友说道。

    “那有听说他和谁结过怨么？”傅止律继续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　他不住宿舍的，我们接触不多，不过他这个人口无遮拦的，脾气也不是很好，说不定就是得罪了什么人，不过都是学生，我觉得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杀人。”

    “那他有关系好的朋友么？”傅止律继续问道。

    “关系好的朋友，学校里没有，校外我们就不清楚了。”

    很快就从宿舍出来，胡耀还是真不受欢迎啊，一番问下来连个玩的好的人都没有，不过幸亏他女朋友多，几个人问出了她的前女友，林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