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尸（6）

    调查很快就有了结果，傅止律锁定了车牌：HVHV25634，HV89454及HV5I698，三辆车子都是医院医生的车子，分别为：吴志杰，朱明宇及陈维诺，三个人也很快被传唤至警局，吕南山和赵旭东负责审讯。

    “但是还是好奇怪啊，为什么那些实习生口径那么统一呢？”祝晴晴看着手里的单子，不解的说道。

    “要么就是他们真的知道，要么就是有人不让他们说，既然是实习生，最怕的就是实习不过，那么一定是和他们分数挂钩的那个人，让他们惧怕。”白若若有头有理的分析道。

    “法治社会，不会的。”祝晴晴双臂抱胸，看着她说道。

    “不是威胁，就是承诺好处，这一期一共有十六个实习生，除了留在这里做医生，德高望重的医师，也可以把他们推荐去其他医院。”傅止律一边说着，　一边将一张照片推至两人面前。

    “是他？”

    审讯期间，傅止律带着白若若又去了趟精神医院，却得知给杨慧敏打针的护士已经辞职，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之后又去了她的主治医生处，了解了杨慧敏的情况之后就带走了她的病例。

    “我们现在去哪里？”白若若问道。

    “去谢明燕家里。”傅止律说完之后就发动车子，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了谢明燕的家中，开门的是谢明燕的父亲，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双鬓也已经染白，“警察同志，是有线索了么？”

    傅止律点了点头，“我们想去谢明燕的房间看下，可以么？”两个老人点了点头，白若若坐在客厅陪着老人家，傅止律则是进了房间。

    谢明燕的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傅止律打开衣翻看了看，而后又将她桌子上的本子一一打开翻看............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么？”

    “有一些问题还是想和您确认一下，谢敏燕有男朋友么？”傅止律开口问道。

    “没有........燕燕没有对象。”谢父肯定的说道。

    傅止律了解之后没有久坐，就带着白若若离开，“你确定凶手了？”

    “我在谢明燕的橱里发现了一盒避孕套，是用过的，首饰盒里有不少东西也不是她能买的起的。”傅止律说道。

    “所以说，她那天晚上或许是去见她的男朋友了？”白若若问道。

    “对，晚上12.00从最后一个患者处出来，而且12点之后，停车场就没了保安。”傅止律继续说道。

    “那应该是朱明宇啊，他是当晚11点进入的停车场，时间上他是最晚的一个，或许是他在等谢明燕？”白若若说道。

    “先回去吧，乔一言那里应该也有消息了。”傅止律笑了笑没有说话，带着白若若回了警局，吕南山哪里的审讯已经结束，三个月都有作案时间和嫌疑，暂时被留在警局，但是也只有24小时。

    “你们跑哪里去了？审讯已经结束了，他们三个都不认账。”吕南山见到傅止律进门就着急的说道。

    “怎么说？”傅止律问道。

    “吴志杰说是家就在附近，小区在改造，抢不到车位，单位的停车场不要钱，停了车就走了，我们去他的小区调查过，25日晚10点左右他确实回了小区。朱明宇则表示实习生里有他的女朋友，他们报了周边游，第二天就离开了，直到28日回来，也确定了26/27两人不在H市。陈维诺嘛，他说车子年检到期，打算第二天去车检的，但是26日因为医院的事没去，往后拖了两天。”

    吕南山一口气说完，看了看傅止律的神色，“你怎么看？”

    “三个人的职位评称都调查了么？”

    “调查清楚了，陈维诺在评职称，他在上升重要期。”吕南山说道，傅止律点了点，将手里的资料放下，等下你和东哥再去趟医院，我觉得杨慧敏的主治医生应该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吕南山接过傅止律的资料，“她有吸毒史？”

    “一言把医院里带回来的瓶子做了化验，里面有大量的氯胺酮，也就是K粉，她是在死前被注射大量氯胺酮，才会情绪失控，导致她从16楼一跃而下。”

    案件已经进展，吕南山很快就和赵旭东赶往医院，另一边傅止律带着一份文件去了傅执的办公室。

    “案子有结果了？”傅执见来人是傅止律，开口问道。

    “还没有，但是基本有锁定的嫌疑人，离破案不远了，我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想问你。”傅止律一边说着，一边将文件夹放在傅执的桌上。

    傅执放下手中的笔，将桌上的文件夹打开翻看，没多久，神色就开始严肃起来，“你在调查？”

    “若若说做梦的事情梦到一个男人被射杀，你也应该知道，谢明燕的案子中，发现了白时的尸骨，同时还有另一具男尸，但是现在身份不明，巧合的是，白时也是被射杀。”傅止律说完后看着傅执，似乎是在等着他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傅执将文件合上，看着傅止律说道。

    “当年和白时一同失踪的，还有一个叫陈杨的人，如果是那件金融案，案子都是保密搜查取证，白时怎么会被射杀？直接参与案子的人不少已经调岗，当然这件案子之后往上升的人也不少。”

    “你怀疑内部泄密，或者说是自己人杀了白时？”傅执问道。

    “若若的母亲死因也有疑点，乔一言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射杀白时和她的为同一把手枪，或者说是同一个人。”傅止律继续说道。

    房间一下子寂静下来，良久傅执才叹了一口气，“当时我也有过怀疑，白时负责的那件案子牵扯太大，金融案牵扯的不是个人，甚至还牵扯到警局的一些高层人员.......”

    “所以白时并不是在若若一出生就出事，他见过若若，或者说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是么？”傅止律打断了傅执的话。

    “你说的对，白时的调查已经牵扯到不少人，上面人的意思就直接结束，白时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只能听命，不过在若若五岁的时候，白时来找过我一次，给了我一些东西..........”傅执说完之后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或许你有需要。”

    “白时还一直在调查当年的案子？但是他出事前的最后一件案子是.......”

    “月光斧杀案。”父子俩异口同声的说道。

    “当年的受害者女性较多，凶手手段十分残忍，每到半夜就破门而入，用斧子将人砍死之后分尸，凑巧的事，最后一名女性受害者是当年金融案被抓的罗文通的妻子和女儿，白时对这件案子很上心，抓获凶手没多久，人就失踪了........”傅执说完后摇着头叹了口气。

    “我了解了，谢明燕的案子差不都有结果了，但是我相信凶手和杀害白时夫妇的人并不是同一人，对了有件事情还需要麻烦您.........”

    傅止律离开的时候被傅执叫住，“若若知道么？”

    “她暂时还不清楚，我会找机会和她说清楚的。”傅止律说完之后就离开，傅执只是叹息着摇头。

    下午的时候，吕南山和赵旭东回了警局，傅止律说的没错，杨慧敏有严重的毒瘾，在医院也时常也会犯毒瘾，但是有人给了医生一大笔钱，在杨慧敏犯毒瘾的时候供应她毒品，因为摄入的量比平常都要多所以导致她晚上会睡不着，并且出现幻觉，最后导致的就是到小树林去刨土。

    “摄入大量的氯胺酮之后虽然会有幻觉，但是还不至于让人做出去刨土的事，杨慧敏在生前或许是被人催眠过。”一道懒懒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几人回头的时候，看到的正是邓风扬，“你怎么来了？”

    “来任职啊。”拍了拍傅止律的肩膀之后，对着他身后的白若若笑了笑，“若若，那天真是谢谢你了啊～”

    “没事........”白若若对着他礼貌的笑了笑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你怎么确定是被催眠的？”

    “猜测而已，我看了看档案，每天晚上都去同一个地方刨土，一直等到你们去刨出东西之后，人就死了？太凑巧了，像是有人在指引一般。”邓风扬摸着下巴说道。

    “找到了，找到了！”此时祝晴晴喘息的跑进房间说道。

    “找到什么了？”吕南山开口问道。

    “护士，找到护士了，傅止律，你的猜测很对，那个护士就躲在实习生住的那一层房间里。”祝晴晴喘着气说道。

    “是谁的房间？”傅止律问道。

    “霍玉，朱明宇的女朋友。”

    审讯室中，秦思暖十指紧紧搅在一起，没多久大门就被打开，两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神色锐利，只看了她一眼，秦思暖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一直是你负责给杨慧敏打针的？”傅止律开口问道。

    “是.......是的.........”

    “9/25号晚上发生了什么？”傅止律开门见山的问道，秦思暖一下子呆滞，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就正常值班.........”

    “我说的是，9/25日晚上，杨慧敏犯了毒瘾，你当着谢明燕的面给她注射毒品之后，谢明燕去了哪里。”傅止律打断她的话说道。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秦思暖咬牙说道。

    “是么？那就换点别的问，你和朱明宇是什么关系，霍玉知道么？”

    秦思暖此时不开口，紧闭着双唇，双眼直直的盯着傅止律，完全没了一开始的怯懦紧张，“你想说什么？”

    傅止律笑了笑，放松身子靠在椅子上，双手也随意摊放在桌上，“现在应该是你说些什么，我们从医院的废弃站找到了杨慧敏的医药瓶，上面的指纹都是你的，对了，还有一些别的瓶子，里面都是大量的冰毒，上面也都是你的指纹，秦小姐，主动交代的话，或许还能挣到一丝希望。”

    秦思暖仍是紧闭着双唇不说话，傅止律也不着急，“我知道谢敏燕不是你杀的，杨慧敏也不是你害死的，如果你想为他人顶罪也可以，两条人命，死刑是跑不了了，不想交代的话说点别的，就当做遗言，到时候我们会转达给你的父母，好好考虑下。”

    “他这么说有用么？”审讯室外，白若若对着何燃问道。

    “阿律审人有一套，明明手上的线索不多，但是总能从别人嘴里套出东西。”何燃拍了拍她的肩膀，白若若一听就默默挺起了胸脯，一股骄傲由内而外上升。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朱明宇的关系的？”半小时后，秦思暖才松口问道。

    傅止律挑了挑眉，“朱明宇的车子是9/25停到医院，28日他和霍玉从外省回来，并没有把车开口，是你开走的。”

    “哼，谢明燕那天晚上进来的时候，我正给杨慧敏注射毒品，但是她毒瘾太到了，注射的时候摁倒了呼叫铃，谢明燕知道之后我有些害怕，就打了电话给朱明宇。”秦思暖如实交代。

    “他当时就在医院里是么？和她的女朋友在一起。”傅止律接着说道。

    秦思暖挑了挑眉，“是谁给你的毒品？”

    “朱明宇给我的，说是上面让好好照顾杨慧敏。但是谢明燕离开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谁给朱明宇的毒品，我也不清楚。”秦思暖说道。

    秦思暖吐得很快，傅止律和吕南山半个小时左右就从审讯室出来，“你怎么会怀疑朱明宇的？就是因为秦思暖把车子开走了？”

    傅止律笑了笑，“一开始我怀疑的是陈维诺，还记得若若说的么，实习生的口供都是一样的，说明之前串供过，那么被威胁和拿好处是最容易胁人就范，吴志杰和陈维诺离开的时候并不是抛尸时间，所以我当时就觉得凶手应该是朱明宇。”

    “那为什么所有人的口供都一致呢？”吕南山继续问道。

    “因为他们当晚在宿舍狂嗨。”白若若跟着说道。

    傅止律笑了笑看着白若若一眼，“杨慧敏出事之后，我们又一次去了宿舍楼，一楼有一间活动室，巧合的是活动室装了监控，我们发现25日晚上那些实习生从12点半开始就在喝酒唱歌，声音很大，所以他们确实不会听到什么声响，凶手在犯案的时候，也就没有顾忌。”

    “不对，不对，那么巧合的么？他们怎么就正好在那个时间段？”吕南山摸了摸头问道。

    “因为那栋大楼半废弃，是不允许有大电器使用，但是我们发现了几个音响，保安给了监控，是朱明宇在25号凌晨之后带进去的。”白若若继续说道。

    “那我们继续去审朱明宇啊，对了还有那两具白骨呢？一具还少了身体？”吕南山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兴奋的对傅止律说道。

    “不着急，等乔一言的最后一份报告。”傅止律坐在一边，喝了口水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