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特局总部
余泽有点茫然地站在宿舍楼下。 一辆车从他面前驶过。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想，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他忽有所觉，抬头看了看，又低头，掏出手机，打开了收藏柜APP。他看见那个被锁定的格子，上面的名字是，严悄。 他愣了一下。 以往，他看见这些名字，都会有一种本能的情绪出现。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感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不由得好奇，这一次的特异事件，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么想着，他就转身，慢吞吞地回了宿舍。 宿舍里两位室友都在，要么玩着游戏，要么补着作业。余泽跟他们打了招呼。 室友乙开玩笑地指了指他的嘴唇，笑嘻嘻地说：“被蚊子咬了？” 余泽茫然地啊了一声，扭头去照镜子，然后震惊地看着自己有点红肿的嘴唇，心想，十一月了，蚊子还这么猖狂的吗！ 室友乙本来以为余泽是谈恋爱了，结果看他这幅傻样，显然是没有，不由得叹口气，心想，大家一起当狗吧。 时间不早了，余泽洗完澡刷完牙，上床，就看见何知少给他发过来的消息。 “恭喜，独立解决了一个特异事件，现在你是特局的非正式调查员了！” 余泽：“……” 说是这么说，他怎么一点惊喜都没有呢…… 毕竟，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解决了什么特异事件。 但是他还是很配合地发了一个“哇”。 何知少：“……”他说，“你好敷衍。” 余泽：“……” “好了。你也算是正式加入特局了。”何知少说，“明天有空吗？” 余泽瞧了瞧课表，回了两个字：“满课。” 何知少：“……”他无语了一会，然后说，“那行吧，你周末再来。正好，周日下午要开一次全体会议，你可以参加一下。上午就拿来培训吧。” 余泽好奇地问：“什么会议？” “算是辖区大会吧。”何知少说，“本来辖区大会是半年开一次，但是中区最近这段时间事件频发，所以临时召开了一次会议。” “会议的议程呢？” “关于赫尔斯的叛逃。” 何知少并没有解释更多，只说等到周日余泽过去的时候，就知道他们要讨论些什么了，余泽也只好将自己的好奇心收敛一些，等待着周日的到来。 结果这周剩下的几天，他连课都没心思上了，满脑子都是特局。他明明不知道自己都参与过哪些事件，却脑补出无数悲惨动人可歌可泣的事情来……甚至对着收藏柜APP的界面，长吁短叹。 哪怕是到了周六，他的思维也依旧保持着高度的活跃。 周六那天晚上，他做了梦。 不是收藏柜的梦，就是很普通的梦。 他梦见长长的走廊，就像是收藏柜里的那副场景。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他从这扇窗里，看到了地球。他俯视着地球。 然后在某一瞬间，世界颠倒错乱，他感到一阵眩晕，就好像在梦中感受到了失重。他来到一个面积广袤的大厅，人来人往。他们穿着银灰色的贴身衣物，在门中进进出出。 他仿佛使用了一种俯视的视角，因而能够看见大厅的全貌。 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某种意念强加到他的身上。他含含糊糊地心想，窥探命运的人…… 余泽从梦中惊醒，在醒来的一瞬间就遗忘了他的梦境。他茫然地喘着气，大脑一片空白。周围是一片黑暗，有微弱的光从窗边透进来。 他抬头，隐约能看见对面的宿舍楼。他心想，对面楼的墙上好像新涂了白漆，味道还挺重的…… 他的脑子里只是闪过这些飘忽的念头，然后他就再一次睡着了。 这一次，他睡得像只猪一样，直到第二天一早被闹钟吵醒。 按照何知少发过来的地址，他坐地铁过去，出了地铁不远就是那栋大楼。这里算得上是S市的市中心，而特局的中区总部就坐落在这里。 何知少在楼下等他。 何知少带着他，进了办公楼。楼里人不太多，毕竟是周末，即便这里有真正的上班族用以掩人耳目，在节假日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多人加班。 他们走进电梯。何知少按下了十六楼的按钮。电梯没有动，余泽有点好奇地看着他。 隔了十秒左右，电梯忽然打开了。电梯外并不是正常的办公室景象，而是一片开阔的、空旷的大厅。灯光是纯白色的，里面空无一物。 余泽哇了一声，这次是真情实感的。特局的科幻程度有时候会让他感到惊讶。 机械又冷淡的声音忽然响起：“开启消毒程序。” 何知少介绍说：“每一次来到特局总部都会经过消毒。这里是全世界病毒防御等级最高的地方，虽然有点麻烦，但是这里存储着很多东西，为了安全，还是不能省事。” 余泽明白地点点头。 十分钟之后，他们消毒完毕，从这白色的大厅里走了出去。 外面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办公场所了，但是要更为空旷一些。几乎没有排列好的办公桌，大部分都是一些被墙壁、大门和玻璃隔开的房间。有些是半遮半掩的，有些则大门紧锁。 整片区域都没有什么装饰物，墙壁都是一片白色，玻璃干净到令人发指，大门都是最简单的木门，门上空无一物，只是挂着钥匙。偶尔有几幅画作，也都是冷淡到最多只画了一棵树或一种象征物。角落里会摆着盆栽。 这里没有人声、没有喧闹，没有打印机和电话机运作的声音。安静到令人恐慌。 他们的脚步声被柔软的地毯吸收，就像是两个幽灵，游荡在时空的废墟之中。 拐过一个转角，走过一扇自动打开的大门，眼前的样子终于正常起来了。出现了一些温暖一些的颜色，还有人们的办公用品，卫生间、茶水间、办公桌，垃圾桶、电脑，终于一应俱全了。 有几个人走来走去，还有人在聊天说笑，但是大多数并没有对他们两个投来任何好奇的目光。 虽然有人气儿，但总的来说，依旧挺空旷，只不过和之前那片区域相比，就显得格外有烟火气了。 余泽这才松了口气。他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憋着气。 他不由得问道：“刚才那片区域……” “那是议事区。”何知少说，“那里……气氛比较严肃。” 岂止是严肃。余泽腹诽。简直像是监狱一样。 何知少讪讪一笑，他也知道刚才那片区域有些令人难受。他说：“下午的时候我们还会过去开会，现在我先带你去培训。” “谁给我培训？” “我，还有副组长。” “副组长？是说方照临吗？”余泽有点意外，“我一直以为，副组长这个称呼是个恶趣味。” 何知少咳了一声，说：“确实是个恶趣味。” 他疯狂暗示。 余泽说：“那不恶趣味的叫法呢？” “方哥，方老师，叫名字也行。大家年纪差不多。” 余泽应了一声。他心想，我之前好像叫过……照临哥？ 嗯…… 感觉怪怪的。 他也没多想，跟着何知少走进了一个房间，算是一个小会议室。 何知少说：“副组长一会儿就来。” “……我可是听见了。” 方照临从门外走进来，他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倒也不是因为听见这个称呼而生气的样子。 余泽跟他打了个招呼，方照临也笑眯眯地回了他，然后说：“我早就知道你肯定会加入特局，没想到会这么快。” 余泽无奈，说：“谁让我遇到的特异事件多呢？” 方照临失笑。 余泽知道，他第一次遇到的特异事件，就是和方照临一起的。 方照临说：“先等一会儿吧，咱们组长要来。” 何知少有点惊讶：“组长也要来啊？” “正好今天下午开会，她就过来了。” 何知少笑起来：“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余泽满怀求知欲地看着他们。 何知少说：“我们说的是夏旁笙，夏组长。” “哦哦。”余泽傻兮兮地点了点头。 方照临笑了出来。他就顺便给余泽科普了一下特局。 “特局把全世界分为六个大区，西区、西中区、北区、中区、东南区、东北区。每个大区，都有自己的鲜明立场和作风，调查员们的处事态度也截然不同。 “不过，虽然有东南区和东北区的分别，但是这两个大区的语言文化基本相同，目标利益和立场也基本保持一致，所以我们在实际操作中统称为东区。 “每个大区，一般有两位正式调查员，六个大区，就是十二位正式调查员。这两位调查员，是有自己的分工的。一位负责处理特异事件，一位负责特异事件的善后。 “你之前接触特异事件的处理和解决比较多，应该比较熟悉特局的流程了——之后我会和你讲一下更正规的调查员的操作。 “关于特异事件的善后，你可能从来没有接触过。” 余泽诚实地点了点头。 “在我们解决完病毒源头之后，事情不是到此为止的。病毒带来的影响，不会一下子就消失，所以，我们必须配合世界意识，消除病毒的残留影响……就像是生病了，治疗之后，也想要一定的恢复时间。” “这个我明白，但是，具体怎么操作呢？” “基本分为三个部分。”方照临说，“病毒源头的处理、感染者的处理、病毒危害的处理。”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恰在此时，夏旁笙走了进来。 方照临顺势笑道：“专业的人来了。让夏组长给你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