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从亲吻开始
中午时候,他们是在家吃的饭。 郑息烽会做饭,然而不好吃,余泽那就压根不要想了。好在有请的保姆在。吃完饭,保姆把两个小孩子抱去午睡,余泽就跟着郑息烽进了他的房间。 郑息烽的房间是主卧,但看得出来,他并不怎么睡在这里,甚至在这里没有什么私人物品。 余泽觉得这个房间没什么人气,走了两圈,目光看向了架子上的几张照片。 他停在那儿,郑息烽就也跟过来,站在他的身后。 余泽惊讶道:“一隅,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 “对。” 幼年时侯的郑息烽,并不像现在这样严肃,甚至是软绵绵肉嘟嘟的,脸上带着一种傻兮兮的、憨傻的笑。 余泽就扭头看了看现在的郑息烽,然后又看了看小时候的照片,特别不怕死地感叹道:“一隅,你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郑息烽:“……” 他要比小时候可爱干什么! 余泽又看向另外一张照片,那是少年时期的郑息烽与父母的合照。他们一家三口都穿着军装,彼时的郑息烽还十分青涩,剃了个寸头,脸上带着一种强装镇定的冷静,身姿挺拔,面无表情地站在父母身后。 与现在的他也截然相反。 余泽猜测那时候的郑息烽,才刚刚进入军队不久,或许还不那么适应军队的节奏。他依旧显得紧绷,不如现在这样,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该冷酷的时候就冷酷。 不过那个时候…… 皮肤没现在这么黑,眼神没现在这么成熟,脸上还带着一点瘦不下来的婴儿肥,看上去可是比现在的郑教官可口多了。 他当然不是说现在的郑息烽不可口…… 余泽在心里反驳了一下自己,他扭头瞧了瞧郑息烽,那目光带着的意思把郑息烽给气乐了。 他捏着余泽的脸颊往外扯,说:“又编排我什么呢?” “疼疼疼……”余泽哀怨地看着他,特别走心地、动情地说,“没编排您。” 郑息烽才不信。 这小屁孩,一看就知道脑袋瓜里又转着什么莫名其妙的念头了。 余泽这人跳脱,思路转换奇快,大多数人是别指望能跟上他的思维节奏了,包括郑息烽。 所以,郑息烽不需要知道余泽在想什么,他只要知道,余泽这时候肯定在编排他!肯定! 所以他就凑过去,用牙齿在余泽的脸颊上咬了一口,留了个牙印,然后说:“少编排你教官,回头天天让你跑五公里。” 余泽:“……” 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教官你怎么还记得这个五公里啊! 从操场到梦里到这里…… 您老真执着。 余泽都顾不及报复刚才郑息烽咬他的事情了,委屈得要死,可怜巴巴地说:“我哪里不好,一定得天天跑五公里啊?” 郑息烽说:“体力不行?” 余泽下意识反驳:“我很行的!” 郑息烽挑眉。 余泽就哦了一声,整个人像是一瞬间从苦恼被打回了冷静,他笑嘻嘻地说:“一隅,我证明给你看呀,我体力超‘行’的!” 郑息烽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钩子一样,把余泽弄得心痒痒。 郑教官这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可了不得,一个月之前让余泽给开了苞,结果就这么硬生生艹了一个月的禁欲人设,每天晚上在梦里对着自家小男朋友的肉体流口水,白天还得装出年长者的温柔体贴。 余泽看出来,在这种他们两个人独处的私密空间里,郑息烽的确是有些蠢蠢欲动。他自己也是,好像是靠下半身确认了这个空间里的暧昧气氛一样。 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看了看第三张照片。 那大概拍摄于郑息烽某次完成任务之后,带着他的小队从一片废墟中走出来。他走在最前面,神情冷淡,眉头紧蹙,手里还握着一把染血的刀,仿佛前一秒还在与他人搏斗一般。他那张向来带有强悍的雄性气息的脸庞,突然就成了画面的焦点。 余泽不知道他这是在完成什么样的任务,他隐隐觉得郑息烽并不愿意让自己介入到那些事情里面。 就像之前在梦境之中,他没法出手杀人,郑息烽嘴上嫌弃他,却也保护着他,甚至让他早一点回去。 像是某种……不忍。 这个男人身高腿长,长得也挺好看;气势太盛,但毕竟是上战场杀敌的军人,也能理解;平时生活里是个有点小腹黑,但总体来说是十分体贴周到的年长者。 不过到了三十多岁了,最成熟最性感最男人的时候,忽然被余泽捞到了手里,真是让余泽免不了大呼幸运。 有时候余泽想着他喜欢郑息烽什么——他当然喜欢郑息烽——后来他意识到,谁能不喜欢郑息烽呢?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笑。他舔舔唇,转身抱住郑息烽,含含糊糊地撒娇:“一隅,我体力很好的,你不要让我跑五公里行不行呀?” 郑息烽板着脸,故意说:“不行。” 余泽才不怕他,他早就看出郑息烽是个纸老虎了。这男人外表看起来要多凶悍有多凶悍,更因为做惯了上位者,颇有种深沉冷酷的城府,但余泽却并不害怕郑息烽,甚至,他会隐隐因为这个男人的强悍而感到兴奋。 当然了,他不知道郑息烽平日里都完成些什么任务。他通过之前在APP里看到的场景,在梦中遇到的郑息烽,还有更多的脑补和臆测,勾勒出郑息烽身上的硝烟气息。 然而他最熟悉的却并不是这样的郑息烽,而是温柔的、周到的,对着他无奈却宠溺的年长的男朋友。 这么想着,他就抱着郑息烽,笑嘻嘻地说:“一隅,我的体力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五公里难不倒我!” 郑息烽哭笑不得,说:“那你跑啊。” 余泽狡黠地偷换概念:“但是五公里就是小case呀!小case我是不用做的!” 郑息烽翻翻白眼,心想小屁孩还狡辩啥,不想跑就直说,唧唧歪歪的,还撒娇,多大年纪了还撒娇,你当你是左左右右吗? 然而心里骂得狠,面上,郑教官真是愧对了魔鬼教官这个称号,只是亲昵地吻了吻余泽的脸颊。 他们交往这么多天,明明在交往之前就已经上过床了,可交往之后,却连个嘴都没亲过,纯情得不可思议。 房天铭还一天到晚问他郑息烽的技术怎么样,余泽真是烦得要死,很想告诉这个损友,郑息烽技术怎么样不要紧,他技术好就够了!就够了! 然而基于某种恶趣味,他在房天铭面前把郑息烽的床上技术编得天花乱坠,造谣造得毫无心理负担,直把房天铭羡慕得嗷嗷直叫。 但谁知道他们之间这么纯情呢?比朋友还礼貌。 余泽偏头看他,郑息烽也直直地望着他,这个男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包容和一种妥帖的笑意,亲密却不下流。 余泽心中一动,下意识凑过去。他们唇瓣相贴,静止在那里。 其实余泽在本性上,是一个很主动、很有攻击性的人,但是郑息烽到底比他大了那么多岁,于是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几乎都是由郑息烽掌握着主动权,将余泽一点点纳入他的世界。 ……但是,但是有时候,年长者未免太过于温吞了一些。还是需要小年轻来冲一下。 他们只是贴着唇,亲吻了一会,然后突然地,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余泽笑得有点止不住,被郑息烽抱进了怀里。 “小兔崽子。”郑息烽笑着骂他。 他们的关系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更为亲密了一些,余泽的主动进取让郑息烽心里一定,他不得不承认,在余泽面前,他还是会介意自己的年龄和性别。 他当然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笃定和十分自信的样子来,但是在余泽面前,他不会那么肯定。 余泽还这么小,这么年轻,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他已经是个老男人了,还做着朝不保夕的工作。他从未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家人,他知道他的父母始终是他的后盾,况且还有左左右右陪伴着他们。 但是余泽……他不想让余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这么风华正茂的时候,明白亲密的人死亡的滋味。 可是他也无法放弃余泽。 有时候他会觉得命运像是一种劫难,又或者是命中注定。 因为他的家庭,他必定会选择这样的职业,然后手臂受伤,然后接受了仇千载的邀请,给特局的人培训,然后遇到余泽。然后偏偏,又成了余泽军训的教官。 像是从他出生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要在那个时候遇到余泽,然后一切水到渠成,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他在对待感情时向来直接又粗糙,思考命中注定都已经是超纲了。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又一次亲吻上余泽的嘴唇。这一次,他试探性地将舌头伸进余泽的嘴巴,小心地舔舐着余泽的舌头。 他想着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小心过,可是余泽……他妈的,可这是余泽! 他们逐渐动情,在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他们彼此的喘息声,亲吻时的水声。窗外隐隐有声响传来,可是他们都全然不顾了。 他们倒在床上,余泽伏在郑息烽身上,有教官那一身肌肉垫着,余泽甚至觉得有点硌得疼。 他问:“有套吗?” 郑息烽特别不耐烦地说:“我又不会怀孕。” 余泽忍不住笑,他亲亲热热地说:“可是射在里面,还要去洗澡啊。” “……”郑息烽瞪着这个小屁孩,“你不能不要射在里面!” 余泽就笑眯眯地撒娇:“可是射在里面舒服呀。” ……操!这个小兔崽子就吃定他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