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爸心酸残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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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无情的虫子们没有什么在意的事情。按理说没有脑子的他们除了交配杀戮和护卫什么也不会想。 但他们知道他们的虫母和别的虫母不一样。 他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不会吃东西,甚至长得也奇怪。 没有护甲,没有鳞片,没有翅膀。只有白白软软的一层东西覆盖在身体上。 他只有两只大大的复眼,颜色不一样,还可以转动。他只有四只腿,软软的立不起来。 每根腿前段都有五个分叉,前腿长一点,后腿短一点。分叉上有护甲,但连蛋壳都敲不开。 他脑袋很大,脑袋上面一片到脑后有许多的触手,特别细,瘫痪。也没有口器,没有齿。 是个畸形。 不说担起指挥者,繁衍者的重任了。甚至他们觉得他活着都很艰难。 虫族无论高等或低等的畸形,从来没有活着浪费资源的权利。甚至从幼年开始互相厮杀。只允许最强者活着。 强悍的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他们的同族。 但那又怎么,又怎么会有虫子嫌弃自己的虫母呢。哪怕再难,他们也会付出自己的全部生命让他活着的。 哪怕碾碎身体的每一片鳞片也要让他快乐无忧的活着。 看着在蛋壳里咯咯笑着的虫母,就是在破旧昏暗的宫殿里,他也好像散发着令虫宁静的莹莹的光。 每个虫子都在心底发誓护他一世周全。 他们的虫母很弱小,他们要比以前的虫子更加更加努力,更加更加强大,更加更加细心服侍。 只知道杀戮的丑陋虫族第一次感受到了崽崽是畸形的心酸。并把他牢牢刻进传承记忆。 虫母在虫子们巨大复眼的凝视下笑累了。 抬起嫩手笨拙的揉了揉眼,张开嫩嘟嘟的小嘴巴打了个哈欠。眼皮抬起又落下抬起又落下。 终于抵抗不住困意,倚在蛋壳上睡着了。 庞大的身躯安静的立在此处,晦暗的空间泛着冷芒的护甲与利刃收在胸前,冰冷的复眼看不出情绪。 宫殿顶端的破旧暗淡的彩绘玻璃映进来诡异却圣洁的光。 底下静伫的虫族像是在完成他们庄严的契约。 奉献守护和宠爱,奉献他们仅有的浓烈的感情。时限是永远。 然后默契的四散开来,他们要尽快构建巢穴,收集食物。让虫母得到保护。 他们喜欢这个宫殿。这是他们与虫母相遇的地方。于是挥动锋利的前臂,钻入宫殿底下挖地,将整个宫殿群沉入地下作为虫母居住的核心位置。 然后用分泌特殊粘液与土壤化学反应合成新物质作为地下建筑隔离作用的外墙。 负责捕食的虫子们挥动巨大的翅膀前往四周,寻找可以补充营养的动物植物,虫母刚醒需要补充大量营养。 花草树木皮毛骨头金属矿物,活的死的虫族几乎什么都吃。 但是虫母不一样,虫母没长口器。负责捕食的虫子感受到心口一酸。 千万个凸起的复眼分析处理着看到的信息,他需要寻找一些好咽的软和的东西。 然后轻轻松松的在猎物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刃尖插入像是原始怪物一样的滑腻躯体里,瞬间血浆迸发,像吃叉子上的奶油蛋糕蛋糕一样抿抿嘴抿碎骨头吃进肚子里。 储存在囊中,寻找下一个大点的猎物。 宫殿下陷的震动很大,蛋壳和睡在里面的虫母一震一震的摇摇欲坠,虫母肚肚和脸脸上的肉也一震一震的。 终于,蛋壳倾斜下落,把里面的小奶孩儿“pia”一下,一块儿带到地下,扣在地上。跟捉一只蟑螂一样。 给孩子摔懵了。懵了好一阵。旁边守卫的长翅带甲多足大螳螂也懵了 肚子里传来的饥饿让他不得不开始顶着蛋壳爬来爬去寻找食物。 大螳螂急的围着蛋壳直转圈,虫母是不应该在地上爬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特别的不好。 但是他的前肢太锋利了,也根本控制不好力气夹蛋壳或虫母。只能捉急的跟在蛋壳后面,对着所有同族的虫子展开精神链接,传递着信息。 捕猎和挖窝的虫族,全部全速回赶,庞大的翅膀吮吸着空气,强劲的风力甚至卷席起细小干枯的小木棍。地下的虫子完全发挥异种的能力,挥舞着18条腿,深深的刻进冻土一样的土壤,速度快到擦出火花,像一个个愤怒大蜘蛛。 可是大家都来到宫殿又怎样呢,虫子们围着虫母,也没办法。 他们只能让如此高贵的虫母在地上,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精细智商。 虫子们又一次感受到了心酸。有只虫子抬头发出悲鸣。却不敢向虫母发出精神链接。 他们尖锐的前肢,分类的锯齿状刀口,密密麻麻凸起的复眼,同样锋利坚硬的翅膀,却在此刻毫无所用。 对不起……我的殿下……我没有办法……让你和我们这样卑微…… 冥冥之中的感应让悲伤的虫族提前感应到了蜕变的内容。他们可以根据能力蜕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他们可以褪去锋利带锯齿的前肢,可以褪去带毒粉的锋利翅膀。进化多余的智商。 为了服侍虫母。 但每次蜕变最短需要一个周,这个时候虫母必死无疑。 所以……必须…… 虫母不一样,需要特别的保护。 在场的虫族们不发一言,五只最弱的虫族义无反顾的割掉自己的翅膀,口器把前肢护甲啃掉,把里面的肉啃细。上露出因为幸福和兴奋正在激烈突出搏动的蓝绿色黏腻冰凉的血管,恶心又血腥。凸起的复眼幸福的蠕动。 这是荣耀的,是充满满足感的,是满腔的兴奋的。能为虫母付出是一个多么神圣的事情。每个虫子都为能为母付出生命而感到疯狂的愉悦。 要不是虫母身边的虫数太少,又需要巢穴和营养。否则只有最强的才能守候在虫母身旁。 浓厚的绿色粘液大量又快速向外溅出,腥膻又夹杂着肉的味道。勉强算软。 一对对未发育完全的翅膀被提前拔出体内。翅膀软软的还被包裹着伤口流出的浓绿色粘液。 一场寂静无声却自毁式的塑形运动,部分虫子失去战力,剩下的要担任更多的责任。失去了劳动力,失去了数的营养,这支虫族的生长也会进入暂停期。 这时如果和别的分支发生冲突。全灭结局必死无疑。虫子在这世界上除了仇恨的同族,再没有可以放在眼里的敌人。 似乎从远古时代起就是这样了,随着虫母的诞生,每支虫族在不一样的地方成长,谁先闻到虫母,谁就会被那种味道勾起连锁反应,成为伴生虫族。之后虫母与虫子的气味混合。虫母的味道发生变化,将不会再有虫子被虫母的味道改变,变成伴生虫族。 这个时候新来的虫族将与伴生虫族展开战斗,赢了,取代他们的位置并杀死。输了,归于他们麾下,成为普通高等虫族,毕竟正宫就要有正宫的样子。 每个虫族在未找到虫母之前都有消灭一切非一同诞生的同族独占虫母的心。虫子都是以小队为单位活动。一窝一同诞生的虫子是一个支小队。小队与小队之间一边互相厮杀,淘汰弱者,一边寻找虫母。 这一小支虫族不多。总共18个,也是最精英的虫族之一。伴生虫族会根据母虫的需要蜕变改变形态,是每代虫母最称手的武器,仆从,和伴侣。 当然普通高等虫族如果得了母虫的喜爱。只要和母虫交合,都会变成伴生虫族。 原先发布通知的那只大螳螂,也是一开始不小心划开壳的少年。两只前足小心翼翼地捏着扣在虫母顶上的壳。然后小心翼翼的捏起。 用力后伤口很痛。但是看见蛋壳底下趴着的虫母,心底的柔软足以让他忘记疼痛。 四只虫子小心上前将削细削钝的前肢轻轻伸到虫母肚肚底下然后架起来放到对于年幼虫母还算宽阔王座上。 懵懂的虫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仰着头看着这些黏液淋漓的丑陋虫族们。 清澈的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像一汪清水一样的单纯,哪怕身上还粘着虫子的血液,又好像与整个虫族好像格格不入,无论怎样无法同化。 与生俱来的能力,让他与在场的虫子建立精神链接。 “呜哇……饿了……” 去捕猎的大蝴蝶上前,低头张开细细碎碎的口器。在虫母王座边缘吐了一大摊碎骨头与软趴趴的肉混合的色彩诡异的混合物。 然后用完好的前臂,小心翼翼的往虫母的方向推了推。然后退到后面,歪了歪头,遥遥的望着,千万复眼每个都是他。 虫母晃晃悠悠悠的好奇的爬过去。手碰到了溅出来的液体。 “啊呜……”烫……还饿……笨拙举起还分不开5根手指头的手。 虫族都很焦躁,在旁边守的大螳螂复眼一缩,六条腿前往一进,用两条肉臂轻轻的举起小拳头。 被灼伤了。 心疼——暴躁——无可奈何—— 大蝴蝶几乎被愧疚和恐慌掳获了心神,不顾旁边同伴的张开细细密密的口器伸出带刺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威胁,慌乱的上前。 将一条带刺齿的消化腕从腹部伸出,将带齿刺的头一截砍下。把还拥有活性的扭动着想要变成低等虫族胚胎的那截消化腕捡起,放在口器里嚼碎,发出金属互相摩擦的刺耳声音。 甚至还能听到半成胚胎滋滋的惨叫。 大蝴蝶将不断涌出黑混着深蓝色半透明粘液的消化腕,举到懵懵懂懂的虫母嘴边。 醒了之后什么也没吃的虫母迫不及待的张开嘴去咬那些半固态。糊了满嘴满脸,满足的咬进嘴里。但因为粘液太过粘稠蝴在牙堂上根本咽不下去。 努力吞咽的年幼虫母发出饥饿的声音。寻求附近虫族的帮助。 “唔。” 可是虫子又怎么知道人形虫母的烦恼呢。 大蝴蝶,大螳螂和在场的虫族,甚至感受到了一股子的绝望。从未有过感情的各位虫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拼命成长厮杀,在碎片和鲜血中蜕变。 单调又无情,漠然的一次次挥刃,直到他们幸运的感受到了虫母的气味。第一次知道情绪是这么美好,那么让虫疯狂和幸福。但随后而来的绝望却几乎摧垮了这群丑陋又低智的虫子。 他们养不活他们的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