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是爱吃辣的,料碗可以堆着小米椒辣椒面老干妈红油汤,但锅底得是番茄的,就好那口。 “先生,这边建议您边吃边点,两位的话现在点的量有点大。” 小舅出门前换了件简单的白T,拿湿毛巾擦手指,说让他点,他吃的完。 服务员讪讪笑了笑,我细细瞅着菜单,赶紧又加了几盘肉。 小舅把热毛巾叠成豆腐块扔一边玩,说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天天给你热剩饭吃。 我咬了个小番茄滋了自己一胳膊水,拿手掌搓了搓,“别啊别啊,剩饭吃着长痔疮。” 小舅那边的哈密瓜看起来特甜,我伸手去够,让小舅拍了把爪子。 “脏手。” 我喊疼,小舅捏着我指尖拉过去,把豆腐块拆开了给我擦。 “小舅不在你是不是得饿死?” 我用嘴巴从盘子里咬了个小番茄,“哎呀盲生,你终于...发现了华...哎呀我靠有点酸。” 脏爪子擦干净了小舅才把那盘哈密瓜推过来,我尝了尝,尼玛确实甜。 “云菖不吃芹菜,你不要给他放。”服务员冲番茄汤的时候我就趴在一边眼巴巴望着。 “不放不放,记着哪。” 小舅的狗友总说我桃花眼勾搭人心疼,大概是实话,因为服务员姐姐看着我时的眼神像看着一只贵宾犬。 “啊,那你也记得把他那份都给我奥,我爱吃的。” 小姐姐笑得可甜,好的呐,全给你。 唉,那倒也大可不必。 番茄锅噗噗煮着,我刚咬上第一口肉,还没来得及跟云菖碰个杯,我那年近古稀的姥姥就来电话了。 “妈,吃饭了吗?”小舅跟家里打电话总是嬉皮笑脸的,他妈这套吃多了就不吃了。 “不吃等你回来一起吗?” 小舅在高考完那个假期就从家里搬出来住了,之后的十年就在外边和我这个没人要的哑巴外甥同居,回家只存在于每年的大年三十,初一一早就带着我和红包麻利跑了,要说他妈已经十年没好好看过自己儿子,倒也不是夸张。 至于我,我还没生出来她就想着一针管子把我做掉,我妈进监狱后更甚,她总指着我的脑袋说都是我这个神经病害的她家破人亡,我不否认,我妈犯法跟我有间接关系,我舅不回家却是和我有直接关系。 小舅边说边给我夹菜,我听他在那边敷衍了事,无所谓地捞饭,小舅看了我一会儿,跟电话那头说他还有事,等回家再说。 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又刺激着老婆子了,吼的那声一点不像七十多岁的,居然说小舅一个编制都没有的大学辅导员能有什么事? “当然是吃饭啊。”小舅用脚踢了我一下,说吃慢些,没人跟你抢。 我姥姥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谁还能大晚上跟你吃饭? 小舅拿脚尖顶我掌心,说跟女朋友。 ??? 我一脸懵逼望着他,筷头的肥牛都掉进了碗里。 “行了,女朋友要饿死了。” 他妈反应过来,急切地还想再问个什么,小舅这头已经各种信号不好了。 电话挂断,我瞧着小舅,半晌反应过来,贼兮兮笑起来,“女朋友?” 小舅把手机扔一边,“堵不上嘴?” “堵的上堵的上,”我给小舅夹了一大块肉过去,笑着说:“来,亲爱的,别客气,都自己人。” 小舅说那你倒是给亲爱的留点能客气的东西。 “哎呀这玩意儿它不经吃啊,量太少,”我喊了喊刚那过来服务的美女,“唉,姐姐!请问这肉可以称斤吗?” 姐姐讪笑着摇头,我有点失望。 小舅把自己碗里那块肉放锅里涮热了给我夹过去,问我几天没吃饭了? “饭是有的,”我喝了口满是芹菜碎和牛肉粒的番茄汤,舒坦得要命,“但菖啊,没你我吃不香。” 小舅又给我加了两盘肉,说你要悄悄地变胖,然后笑死所有人。 吃到桌面只剩下两盘甜品的时候我伸了个懒腰,发出邀请,“云菖啊,一起去放水吗?” 小舅不知道跟谁回着消息,说下次一定,我切了一声自己去了。 放水的过程太过舒适清闲,忍不住即兴创作了一首小诗,起名。 我的小鸟 没有羽毛 粉粉嫩嫩 像块珠宝 时而振翅 极其嚣张 时而缩颈 出息甚少 抖了抖鸡鸡这桩差事就算结束了,我拉上拉链就要往外跑,突然想起那干净到不行的小舅来,又转回步子,乖乖去洗手台洗了个手。 “都是自己弟兄,嫌弃什么?”我不明白云菖上完厕所一定要洗手的讲究。 上一个人把水龙头拧到热水了,我刚一打开就被烫了一手,手背立马变红了,我勉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坚持了几秒,一把将手尖上的水全甩到了镜子上。 “吃个饭都他妈的要找不快!” 守在厕所口的服务员看我不太对劲,麻利地跑过来,半弯着腰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我从镜子里看他,那小孩长得白净,头发剪得短短的,秀气的五官衬得人温和柔顺,猛得一看有点像那天被我压在身下发骚的学弟。 “需要啊,你给帮吗?” “您需要什么?” 我转过脸来,对着他笑了笑。 “安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