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超市桃花眼的对视终于让我解开阴茎插入恐惧困惑
有个作家说的不错,身为女人是个陷阱。 这陷阱不仅仅在于陷阱本身,还在于,当你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这一想法正使你陷入更深的陷阱。 我最初意识到第一点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 我的父亲身材魁梧,母亲柔弱而有些逆来顺受。听起来就不是稳定又安全的童年。 或许并非这样,我无法对愉快的部分忽略不计——这里仅仅是避之不谈,我只说造成我发现陷阱的那些并不快乐的部分。 集中于小学的时候,包括了第一本种马男小黄书,被下流的男生摸屁股不知道躲开,以及被成年男人拽到紧闭的房间里气势压迫。 这些让我发现这个陷阱。不是当下就发现,而是后知后觉地发现。 身为女人是个陷阱。 我所认识到的男女性爱,对于男人来说是一个温暖湿热的容器,抽插包裹着达到快感。 他们可以选择把阴茎插在任何一个女人的阴道,甚至可以选择插在男人的身体里。 只要是火热的、湿润的摩擦,都会让他们达到高潮。 他们快乐地拥吻着身下的人,然后抽身离去。 或许很多并非这样,但我的认识里,只有这样。 我因此害怕正常的性交模式,有一段时间甚至害怕男人发热胀大的性器。 我忘记在哪里看过类似阳具主义之类的话,我想我或许是在潜意识里认可着阳具的强大,如同男人的阴茎就像能够主宰女性的工具,能够挑起女性的生活,能够刺穿女性的身体一样。 在潜意识里认可着,所以更加害怕,所以才痛斥男性滥交和抽身离开的行为。 或许和女性主义有异曲同工之处,因为知道男性生理上确实比女性强大,所以才主张平等。 ——不过又不一样,女性主义在为女性平权,我在说什么呢?为谁呢? 为女人的阴道吗? 真是无礼。 “还是省省吧?”朋友问我,“难道你没有感觉吗?在想到被男人插的时候不会流水吗?” 我拿着手机在超市推着购物车——这也是我非常疑惑的问题,可是就是,“不会啊。” “什么不会?”超市门口帮忙推购物车的服务人员?嗯应该管他叫什么?推车员?随便吧。 他大概以为我在对他说话,口罩上方的桃花眼冲我眨了眨。 我有点被吸引,可随即又用冷漠掩饰着害怕,“我在打电话。” “抱歉,美女。”美女是对谁都讲的,我没在意。 “你刚刚在跟谁说话?”我朋友问我。 “我在超市里。”这样解释似乎更方便一些。 这是第一个陷阱,也是陷阱本身——女人的阴道之于女人,是一个陷阱。 ? 在我和朋友分享之前,在这个陷阱还没被我发现完全的时候,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 由于对插入非常恐惧,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我想到如果交往的人是一个女人,可能我就不会害怕了。 因为无论是否平等,我们都一定平等——她没有长一根阴茎,我也没有。 所以和女人交往听起来就非常安全,好像又非常脱俗,一切都显得合乎道理。 我为她牵动心神,首先是因为身体。 她长着一张坚毅的脸,像是刀刻的瘦削棱角,可皮肤却有女人的吹弹可破和柔软的感觉。她的下半身更可以称为一个女人,尤其是与瘦削的脸形成反差的肥大的屁股。 抱歉...我有时候对肉体的评价和关注点总是粗鲁得像一个男人——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性别认知障碍。 ——或许这也算是陷阱之一吗?连粗鲁这种词汇都是必须与男人挂钩。谁也不会说某某粗鲁得像一个女人。 可作为女人,我竟然渴望着这样下意识的联想词汇呢。 回到正题,关于那个女人的下体,丰满又有着肌肉的线条。 我看见她下半身的时候,想起一句老话。 大屁股的女人好生养。 也不知道她以后要为谁生养。 出于内心里认定的对被男人插入这件事的恐惧,我在喜欢着她的时候自我催眠自己是个同性恋。 喜欢她的感情很热烈,非常热烈,那热烈足以把我自己烤化了再凝固在她的心脏上。 我愿包裹着她。不,我们相互包裹。 她身上的反差感也令我沉迷,非常的沉迷。 我喜欢着反差感,可能是从她开始,也可能是从她才让我发现这一点。 比如她的脸和她的屁股,或是她淡漠的表情和在床上时酡红的双颊,再或者她如男人般的工作能力和莫名虚弱的身体。 但后来我们还是分手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 她说我的感情太淡漠,思维也太偏激。她要保持理智,要积极生活,所以不能再和我在一起。 我耸耸肩,“好吧。” 我哭了,但又没完全哭。她走了之后我只是冲着空旷的天花板干嚎着,好不容易才挤出两滴生理泪水。 我很伤心,但哭不出来,可能如她所说,我真是淡漠极了。 可我仍没停下,我继续干嚎着。 从爱人离开的情绪,演变成我该归向谁的怀抱?演变成我在性与爱里的又一重大迷失——连女人都不可以,我还将要投向谁呢? “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啊。”我朋友说。 难题又来了——问题就在于,我只是自我催眠自己是个同性恋,可事实上不是,我对大部分女人都无法提起兴趣。 对女性这一性别的内在性征比如温柔甜美可爱等等,没有兴趣。 女性不是我的性向。 所以真的是有性向的存在的,尽管它可能区分时期,在某一个特定的时段对某一类人感性趣,想找一个类似的伴侣。这是性向管的事。 可爱情似乎并不完全一样,毕竟我本来对女人无感,但爱上了她。 性向之外,更能体现爱情之深。 “所以说吧,你果然还是对男人感兴趣吧?” 我摇摇头,“可能是吧。” 我陷入更深的陷阱。 ?我对男性确实有更大的兴趣,包括兴趣和性趣。 可一想到他们的阴茎将要插入我的阴道,我就觉得浑身战栗。 非常恐惧,从脚底开始发麻。 衣冠整齐的女人,干什么非要在床上沦为淫兽呢?披头散发地被冲撞,发丝被汗液沾湿在身上,阴道随着男人的抽插被撑出不该有的宽阔。 我后来诊断出心境障碍。偶然听说过一些抑郁症患者的性欲会极低,抗抑郁的药物同样不利于性欲的高涨。 我于是想是不是我一直有心境障碍,才让我始终不想被男人插入呢? 可是当我把对象换成女人,就没有一点类似这样的抵触。 我自己自慰的时候,也可以通过刺激阴蒂达到性高潮。 唯独对于男人的阴茎插进来,非常恐惧。 特别恐惧。 朋友有时候给我分享一些关于男人性器官的有趣的知识,比如调查显示男人勃起之后的平均长度也不过某某厘米,她给我比划着,“也不过这么长啊,而且又细!” 我确实能把它当一个笑话看待,并且忍不住在公众场合勾起嘴角。 “美女,车!”又是那个桃花眼。 我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笑容,直接推走了另一辆车。 他却好像可怜兮兮地低下头似的。他可怜什么呢?长了几把的男人。 可是...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他,桃花眼委屈地垂下,睫毛轻轻扑闪着,好像一只大狗狗啊... “喂,听到了吗?你一般不会运气那么好遇到大屌男的!连大卫的屌都非常平均呢!” “听到了听到了。”我笑着回答,心里仍然忍不住回想那双桃花眼。 那么可怜,在想什么呢? 我的怜悯心似乎非常泛滥,对该心疼的心疼,对很多人故意摆出的惹人心疼的假神态也无法置之不理,甚至还因此导致过差点被男人拉到床上强干的事情。 “不是不想被插入吗?还上这种当!”那次之后朋友这么跟我说,“你下次就这么想,他们摆出那副样子是为了操女人,苦于自己的几把无法插到女人的穴里!” 我回忆起来觉得好笑,就把这个分享给电话另一端的她,——于是暂时忘了那双桃花眼了。 ? 我似乎真的有针对男性的插入障碍,但性向本身又确实是男性。 难道要我再去找一个像她一样让我产生深刻爱情的女人吗? 似乎太难了。 我一个人走在街上闲逛着,不知不觉竟然去医院挂了个号。 “生殖器-盆腔痛/插入障碍,”中年医生看向我,“有过性经历吗?” 我点点头。 “也有过插入经历?”他问。 我觉得非常无礼,但也只能点点头,“和女性伴侣有过,没有和男人做过。” 我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确了。 “就是说没有被男人插入过...” 我打断了他,实在不喜欢插入这个字眼,“然后呢?应该怎么办呢?” 他看上去有点意犹未尽,但还是适宜地转移了话题,“...现在比较普遍的是通过放松训练解除女性阴道肌肉的自主性紧缩。” “我没有紧缩感,只是拒绝男性的插入。” “嗯...那你这个不叫病吧,你可能只是对第一次太恐惧了吧?”他竟然推翻了刚才的论断。 我皱了皱眉,“我说了,我和女人有过第一次。” “那你就是个同性恋!没事来看什么病!” 我好像反驳的太频繁了,可是那都是事实啊。 我离开了诊室。 算了,我指望他说些什么呢?给我指一条明路吗? 说不准只是矫情吧。我太矫情了?才恐惧男人的插入。 在快出医院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双桃花眼。 “美女!”有个带针织帽的男人突然拽住我。 “你...?”我认出是他,这次没再冷漠着看他,而是反手拽住他就出了医院。 “诶?等等...” 他应该不是来医院看什么要紧的病吧。 “你有认识的人住院吗?”我问。 “没没有啊。” “跟我回家一趟再来可以吗?” 他点了点头,露出让人愉悦的狗狗表情。 ? “你有女朋友吗?”我把他推到床上。 “没没有...” “怎么什么都没有?”我笑了笑,把上衣脱掉,只穿着内衣贴在他身上,“那你现在有了。” 我抑制着让自己别去想可怕的阳具主义。 我抑制着自己。 “美女,这样是不是对你不太好...”他松松地握住我的手,“你抖得很厉害...”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着。 “别哭。”身下的男人抚摸上我的脸,明明是在安慰我,自己却还带着一副可怜的表情,“别哭。” 我破罐破摔地趴在他怀里,安静着,沉默着。 周围的空气被无言蒸得干燥,又被泪水熏得湿润起来。 “有...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收了泪,重新想要试试,“把裤子脱掉。”我从他身上起来。 他脱掉自己的外裤,只有一条有点宽松的内裤挂在腰际,胯下似乎不太明显。 非常瘦弱的躯体,我突然不那么害怕了——或许还没我的力气大呢。 “还要脱吗?”他把目光偏开,盯着我房间的角落。 “你觉得委屈吗?”我抬起他的脸,“你在委屈什么?你到底愿不愿意?” 男人的下巴非常瘦,像他的身体一样——没有任何反差,我却觉得满意。 脸色可怜又带着奇怪的坚持,“愿意...” “你不想脱可以不...”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自己把内裤脱下来,没有任何男性的生殖器的腥臊味,反倒带着一股清新的皂香。 “你...” “你也想看我的笑话吗...”他说,带着一点委屈的意味。 我的目光下移,看到了他腿间的东西,长度和直径都有了,可就是...瘫软在那里。 我的恐惧限于勃起的阳具吗?我此刻全都忘掉了——限不限于我都不记得了,因为我竟然用手抚摸上他的几把。 “你是去看这个的吗?”我忍不住把它裹在手里搓揉了几下,竟然没有任何抵触感。 或许要先对阴茎本身脱敏吗? 他别开脸点点头,“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感受到手里的东西有一点温度提升,甚至隐隐有变大的趋势。 “不觉得,”我说,“我很害怕勃起的。” 这句话似乎抑制了它的鼓胀,像是萎掉一样又瘫软下来。 我抬头看他,“抱歉,但是...” “没关系。”他抢先说,甚至还笑了笑,委屈的表情淡了很多呢。 ? 从那以后我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 我跟他说了很多我的事情,也说了一些我的困惑——为什么会对男人的插入那么恐惧?为什么都这样竟然不是一个同性恋呢? 他把我抱在怀里,轻轻顺着我的头发,“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有时候会用手或嘴帮我,我掂着他的几把在手里揉弄,“医生怎么说?”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医生说短时间不会好转。” 可是我分明感受到手里的几把在变大和硬挺起来啊,难道是我的感官出了差错吗? 直到终于有一天,他的几把在我手里渗出淫液,顶端的小眼一点点往外吐着水,柱身也随之勃起。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急忙躲开身子,拿起旁边的裤子遮住自己的下身,“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看!不要害怕...!非常抱歉!” “我没...” 他着急地光脚踩在地上穿着裤子,我还没说完他就踩到裤脚绊倒。 我下床冲过去扶他,“好不容易治好的,让你这么一吓又得多长时间?” 他羞赧地坐在地上,裤子还没提好,能看见他还没有萎掉的下身,我松了口气。 “你不害怕吗?”他问,声音有点颤抖。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跟他一块坐下,“哪摔着了?我给你揉揉。” “别...别了。” 我把手伸到他的胯下握住,勃起之后的直径真的非常惊人,“是这吗?” 他浑身痉挛了一下,嘴里竟然发出一声腻人的呻吟。 我心动了,竟然因为一个男人在勃起状况下的呻吟。 “我...对不起...”他睁开眼看向我,好看的桃花眼还是带着点可怜的神色。 我不想看见这样的表情,凑近他的脸亲了上去。 我们从来没有接过吻,可是在这样的状况下,我下意识就吻上了他的唇。 嘴唇也像桃花,粉粉嫩嫩的。 他睁开眼迷离地看着我,那表情动人到让我忘记他的尺寸。 ? 那天晚上我很害怕,因为按照正常顺序明天就是他把那样的庞然大物放在我阴道里的时候了。 在这些天的相处里,我觉得我对他产生了好感,而且由于他有阳痿的问题,让我作为无法被男人插入的一个人下意识把他归在我的阵营里。 喜欢女人却不能和她们性交,多可怜啊!像我一样。 等等。那这些天我们在做什么呢? 我摸他的下身,甚至后移到他的睾丸和会阴,舔过他的乳头,吻过他。 他帮我舔过,也用手帮我解决,还在我的身体上留下过暧昧的痕迹。 除了仪式一样的插入耸腰射精尖叫,我们似乎都做过了。 在这些过程里,我对他的几把没有任何恐惧,在我手里也是,勃起也是,我都没感觉任何不适。 毕竟在注视着的时候,阴茎比起我的身体只有小小一根,就算再长也不过小小一根而已,而且看上去柔软又脆弱,让人想要用手触摸,或是口交都不为过。 可一想到它要插入我的阴道里,我仍然会感觉害怕。 我睁着眼睛,恐慌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车碾过一样。 我照了照镜子,打定主意如果他今天说要进行最后一步,那我就用太累了来推脱。 他那一天没来。 我发消息问他,他说有事。 他在为我考虑吗?还是想让我说出诸如可以之类的话呢?再或者是,他在想什么解决方法吗? 再第二天的时候,他来了,似乎是跑着来的。 我给他开门,他气喘吁吁却带着高兴的表情,“我...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自觉地走到我的房间脱下衣服,光裸的屁股对着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是我是洗干净了的...” ...啊!天哪...叫我插入他吗? 我意识到的时候觉得醍醐灌顶一样,我怎么没想到过呢? 可同时—— “我...”我忍不住捂住嘴巴,“可以吗?” “没有很可怕的,对吧?只要不放进去,你看,即使勃起你也不害怕的,是吗?”他转过来给我看他前面有点硬挺的几把。 我的手摸上去,火热的温度,“是啊,只要不放在里面我就不害怕啊,——你真的愿意吗?可是好不容易治好...” 我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公平,毕竟凭什么我自己不愿意被男人插入,就要让他为我撅起屁股求操呢? “真的...我愿意...”他看向我,一双桃花眼眨呀眨的,真像是桃花一样婉转动人,“这算不算是性向之外的爱情呢...你对我,算是深刻的爱情吗...?” 岂止深刻?前任和我都是女人,没有谁插谁一说——可他是男人,竟然愿意做到这样。 “是性向以内,但比以外更加深刻,因为你对我而言更加深刻,无与伦比...” ? 或许从他把车推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他的陷阱了吗? 这也是身为女人,女人是陷阱吗? ? 所以阳具主义以后别再提了,对男人插入恐惧的话,借鉴一下,想想他们的屁股。 性交不止定式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