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真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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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信篪眉头紧皱:“你是——” “姐!”戴恩出声打断,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否在颤抖,所以尽力压低声调:“我们走吧。” 姚信篪握住他的手,两人走下了楼梯。 贺友祝从不知道戴恩还有个姐姐,看他们的表情,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事,他想追过去解释,却被刘建安拦住了。 “就是他吧。” “就是他吧。”刘建安给自己倒水:“波波给我发照片,说这个男的是你男朋友,虽然还没公开,但十有八九。我不信他,他就让我自己来问。结果你真的来见我了,那就没有悬念了。” 波波也是Y市gay圈一个网黄,常去金太阳宫玩,但贺友祝跟他不熟。 贺友祝解开围巾,谨慎地说:“我确实喜欢他,但是我们还没有在一起。” “你上过他吗?” “我们做过。” “被你上过了还追不到吗?” “你叫我来干嘛?” 刘建安招呼他坐:“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这样看我,你手里还有我的把柄,我怎么敢闹?我就想知道他是谁。他混圈子吗?” “不混。” “哦。”刘建安点点头:“蛮少见啊。怎么认识他的?” “网上。” “……”刘建安轻声说:“虽然你以前那样对我,但是我心里总是忘不了你,本来想远远地关注你就好,但没想到听说了你要退圈的消息,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想跟你见一面,不然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你了。” 贺友祝对他这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毫无兴趣,甚至在内心嗤笑了一声,心想,你个逼怎么光记得我干的事,记不得自己干的腌臜事儿了吗。他没回话,继续看刘建安表演。 “我本来想,你跟他如果在一起了我就死心了,可是你们还没在一起,你能不能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 贺友祝的嘴角已经快要扭曲了。 “不能。”他干脆地说。 刘建安地脸颊抽搐了一下,说:“你就满足我一次不行吗?你再干我一次,我以后都不来找你了。” “要没什么事我走了。”贺友祝准备起身。 “他是不是在高门大厦工作?” 贺友祝眼皮微动,等他继续说下去。 刘建安地声音大了起来:“你以前怎么威胁我,我今天就怎么威胁你男朋友。我跟了他好几天了,知道他在高门大厦工作,住在徐家苑善水小区,叫戴恩,虽然别的还不清楚,但是这点东西也够换你肏我一回了吧。贺友祝,你再考虑考虑?”见贺友祝面色不虞,他又软下音调:“我说了,就操一次,之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贺友祝重新系好围巾,说:“看来你恶心人的本事一点没变啊。现在几点了?”他突然问道。 刘建安一愣,下意识地去看手机:“七点五十九。” “嗯。还有一分钟,你的同事,朋友,家人应该就能收到你的裸照跟小视频了。” 刘建安的心脏陡然停了一拍,瞠目质问:“你说什么?” “现在还剩十几秒了吧。” “你发疯了!你想害死我吗!”刘建安猛地冲向贺友祝,抓住他的衣领大叫:“别跟老子开这种玩笑!你他妈找死!” 贺友祝比他高了太多,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轻易就把人拉开了距离。 “别吵。你听听,什么声音?” 叮叮叮叮叮叮叮…… 手机的提示音发疯一般叫了起来。 刘建安眼前立刻出现了所有认识的人在浏览完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后,接连不断地于各个群里嘲弄发言的画面。 “你他妈……老子杀了你。”他的手、他的声音抖得不像话,大冷天的,额角居然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贺友祝拍拍他的肩膀,淡淡地说:“别紧张——” “我刚骗你的。” 话音刚落,刘建安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他的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恨恨地瞪着贺友祝。 “不信?你可以看看手机。” 刘建安依旧不动,仍是死死地盯着他。 贺友祝笑了笑,亲切地说:“两年多了,你还是不懂,能和做是两回事。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喜欢有人威胁我。如果有下次……” “你试试。” ‘你试试。’ 上一次贺友祝就是这么跟他告别的。刘建安一下子记起自己被甩的那两巴掌,那种发懵的眩晕感瞬间又回来了,紧跟其后的是大腿处骤然袭来的酸软。 他扶着椅背坐下来,眨了眨眼,眼眶里的泪水滴在了裤腿上。 贺友祝故意问他:“还吃饭吗?” 刘建安没反应,像是听不见。 正巧服务员推门问什么时候上菜,贺友祝说:上吧。服务员动作很快,贺友祝没去管刘建安,自己随便吃了几口,压住了胃里泛起的胃酸,暗自松了口气。 刘建安一筷子没动,见贺友祝站起来要走了,突然回神似的,急忙要跟上去。 “你还有事?”贺友祝问。 “没、没。”刘建安连连摇头:“我送你出去。” 贺友祝不想再理他,往门口走,只听刘建安在背后虚弱地说道:“……我再不敢了。” 晚上十点半戴恩回家了,感应灯亮起,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边等他的贺友祝。 “……”贺友祝从地上爬起来,轻声问:“怎么不接我电话。” 戴恩没说话。 他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外物不可必。这是贺友祝众多纹身中的一个,也是戴恩记得最清楚的一个。贺友祝于他、他于贺友祝就是外人,那么外人见什么人,外人愿意跟谁吃饭聊天,外人想跟谁上床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早已下定决心只把贺友祝当炮友,也很清楚的知道这种关系只会非常短暂的存在,但人心就是这么奇怪,他被继姐批评的时候会忍不住维护贺友祝,感到慌乱和迷茫的时候会忍不住想念贺友祝,看到贺友祝和他以前的炮友一起出现的时候会生气,会难过,会觉得自己被辜负了。 你又凭什么这么觉得呢,戴恩烦躁不安地质问自己,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以为他是谁啊,你难道还真的期望和他发生什么关系吗?妈会怎么看你?姚叔叔和姐姐会怎么看你?哦!原来戴恩不仅是个同性恋,还跟一个拍黄片的男的搞在一起了,你会带着他出柜吗?你敢吗?你敢告诉别人你男朋友是谁吗?你不怕他们有朝一日在P站上看到他肏各种各样的人吗?别人会怎么看你?会怎么想你?跟你握手的时候会不会腹诽这人该不会有艾滋吧?他这样的人……他这样的人也许哪一天就跟今天一样,出去见了自己的炮友,跟人打一炮,反正性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你受的了吗?你敢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共度余生吗? 戴恩快要窒息了,他伤心,愤怒,焦虑,怨恨,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极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贺友祝产生了遐想,可他戒不掉,贺友祝那么好又那么坏,他就是戒不掉,逼得他快要像个娘炮一样掉眼泪。 “……我手机没电了。”戴恩哽咽着说:“你走吧。” 贺友祝以为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今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私下有点摩擦,所以约出来吃个饭解决一下,就只是这样。真的。” “随便吧。”戴恩低着头,眼泪从眼眶中掉下来,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你走吧。” 贺友祝心慌的厉害,他握住戴恩的肩膀,低下头想看他的表情:“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了?是不是你姐跟你说什么了?” 戴恩摇头,伸手想要推开他。 贺友祝纹丝不动:“跟我说,乖,到底怎么了?别哭了。” 戴恩只是哭得更厉害,他咬着牙,嘴巴抿的死死的,脖子上的筋都绷紧了。他要推开贺友祝,只要推开贺友祝,那些无谓的痛苦就会消失。 他要推开贺友祝。 而贺友祝将他抱得更紧,宽大的手掌在他背后抚慰:“好了好了,别伤心了,我在呢,”他反复亲吻戴恩的头发:“哥真的受不了你哭。乖。” 戴恩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他跟贺友祝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对方的脸,想要记住这个人为自己担忧的样子。贺友祝却以为他在撒娇,低下头,亲了亲他,戴恩的嘴唇很冰凉,还有些许咸涩的泪水,贺友祝含住他的唇瓣,轻轻地吮,使它们温暖起来,他的舌尖扫过戴恩的唇缝,往里探,舔他的牙齿,牙龈,将热量传递过去。 这个吻进行的很慢,却不煽情,仅仅是安抚、鼓励和爱。 贺友祝吻了许久得不到回应,便咬了咬戴恩的舌尖,退开半步,见戴恩眼圈发红,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仿佛眼里心里只剩他一人。感动的情绪瞬间淹没了贺友祝,他的心情被压抑了太久,此刻终于破堤而出—— “戴恩,”他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戴恩怔怔地看着他。像没听懂一样。 贺友祝有点尴尬,搓了搓他的脸,凑近了些说:“快回神,我在跟你表白呢。” 戴恩眨了眨眼,连忙退开半步。 “我……” 贺友祝吞咽了一下。 “我不喜欢你,抱歉。”戴恩飞快地说,低着头推开他,连忙要开锁进屋:“你走吧。” “等一下。”贺友祝眉头紧皱,拉住他。戴恩不想再多纠缠,往房门里躲,贺友祝不依不饶地挤了进去,把门关上了。 “你想干嘛呀!”戴恩生气地低吼。 “你有事瞒着我。”贺友祝笃定地说。 “我没有我没有!”戴恩急躁起来:“我就是不喜欢你,你快点走吧!” “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什么事都没有。”戴恩艰难地说:“我只把你当炮友,你别多想了。” “我不信。” “信不信随你。快走吧。” “你今天很奇怪。” 这句话戳中了戴恩的软肋。 “……哈,”戴恩自嘲地笑了下:“你很了解我吗,不见得吧。”他面无表情地说:“我对你确实有好感,但你拍过gv,如果是炮友的话当然没什么,当恋人的话就不行,这很好理解吧。” “……我以为......”你说没什么的。 “我姐姐你今天也看到了,她知道你跟我的事了,问我有没有得病,呵……”戴恩摇头:“算了。你挺好的,我们不合适,就这样吧。” “……我以后都不拍了。”贺友祝虚弱地说:“喜欢上你之后,我就再也没跟别人上过床,我是真心的。” “……”戴恩鼻头发酸:“……我也是真心的,如果你没拍过那种东西,我肯定是会喜欢你的……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 “……”戴恩叹气,像是要说服对方、又像是说服自己一般解释道:“你的过去太乱了,跟你在一起,我压力会很大。你走吧。” 贺友祝行尸走肉一般地离开了。 等他走了,戴恩开始洗漱,换上睡衣,躺进被子里,他闭上眼,翻来覆去睡不着。贺友祝临走前欲言又止的表情突然出现在眼前,戴恩睁大了眼睛,泪水翻涌而下,他咬着牙,躲在被子里哭,悲伤铺天盖地,像数万根针在扎他,他心口钝痛,疼得仿佛是剜掉了心上的一块肉。 没事的,他安慰自己,我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