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身为独立的个体，去接受与信任另外的个体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人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怎样的代价，在欢愉之时来不及思考的事情，不得不用以后的时光补上。

    其实和她一起生活，对他来说，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很多时候，他都不能理解她，比如，为什么她一定要熬夜看直播抢那么贵的化妆品，是不是超市里卖的十几块的润肤霜和那些区别很大。又或者，她为什么要给他买很贵的西装，明明他都没机会穿，也根本用不上，只能放在衣柜里吃灰。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格外沉默，那些她习以为常的事情，在他的眼里却是难以理解的。他知道，这并不是她的错，她也会买便宜又好看的东西，会称赞他的向日葵，还会安慰情绪明显低落的他。

    有时候他想，要是杨枝又丑又凶还很穷就好了，那样他也不必这么胆怯。

    “你在想什么？”

    杨枝成功套出了他的想法，并且哭笑不得的戳了戳他的脸“如果我真是那样，那天，你恐怕会直接报警。”

    他任由她戳着他的脸，笑自己的浅薄，原来他和她差的不仅仅是外显的条件，还差了内在的层面。

    “不过我高中确实不太好看，你要看照片吗？”她现在已经能够坦然接受自己的过去，并且向别人展示出来。

    照片上的女孩儿白白嫩嫩，脸蛋圆圆的，裹着件白色羽绒服，整个人像是团糯米团子，照片上的她在冲他笑，和她本人一样，暖暖的。她骗他，根本没有不太好看，明明这么可爱。

    “可爱？那是你先入为主。如果你是第一次见到我，肯定不会这么觉得。”

    他不想和她争论，但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托着沉重的腹底，脱口而出:“就像，你说现在的我可爱，是一个道理吗？”

    “啊，小玉，你喜欢我已经到了这个程度了吗？”她蹭了过来，抱着他的脖子，故作娇羞，实则趁机占便宜。

    大姐姐脸皮厚声音嗲，小玉也不觉得有问题，任由她撒娇卖萌。他其实很喜欢她这样，就是有些受不了，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和她一样，也这样亲她，抱她，或者做一些更激进的事情。

    他是被动的，但不是不动的。

    “压，压到了。”她贴的太近了，引起了腹中胎儿的不满，他没忍住疼出了声，破坏了酝酿好的的氛围。此时，他的衣衫凌乱，眼圈发红，锁骨和脖子上印满了她留下的痕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和那夜一样了。

    可她明显不想结束，她拉上了窗帘，帮他揉着酸疼的腰腹，揉着揉着就把手伸进了衣服里，贴着他弹润的肚皮。腹中胎儿不太安分，在他的肚子里，她能明显感觉到另一新鲜生命的律动。

    察觉到她指尖停留，他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不再抗拒，遵从内心的渴望，与她共赴欢愉。

    两个人长久的相处，总需要有个人懂得克制，能够做出靠谱的决定，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人，直到现在才发现，或许杨枝也并没有他想的那样不成熟，她努力做了她能做到的所有事，也为他留了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来思考。

    此情此景，严送玉也难免落入俗套，问了那个大多数男人都会问的问题:“杨枝，你喜欢这样吗？”

    她用行动回答了这句话，被嘬了一口的他慢慢红了脸。从没被幸运眷顾过的人，也会想要拥有甜蜜美好的未来，他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和那些从小就不必考虑一块的笔芯和两块的有什么区别的人一样，也想要得到和别人一样的尊重。

    即使他这样努力了，也还是会在喜欢的人面前不敢言语，原生家庭带给他的不仅仅是不属于他的偏爱，还有对他自信心的极度打击。

    “小玉，我好想和你一直都在一起，”她把头放在他的胸口，说出了他一直以来都在等的话:“可以和我结婚吗？虽然我不太会照顾人，但以后会学着对你好的，还有小宝宝。”

    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又哭了。她不知道，他都等了好久了，他知道自己条件不是那么好，总不可能厚着脸皮求她娶自己，而且他不确定她是否只是短暂的同情心泛滥，只是单纯的想要照顾一个众叛亲离的可怜男人。

    总是在照顾和迁就别人，终于有个人在意他的情绪，愿意花心思哄着他。她说喜欢闲适，喜欢有事业心的男人，那他以后就努力工作，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会对你很好的，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会为你做，我都，可以的。”

    杨枝惊讶的抬起头，这话，和严琼当时对她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