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古代篇,交待了一下前情,这章有一点点点肉渣,下章开荤)
安庆二十八年冬。 又是一个寒风凛冽的日子。 位于偏北之地的皇城,冬天总是格外的冷,只是今年不同以往了,肃帝的一生挚爱——皇后林氏气数将近,整个皇宫都被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下,细细听来,似乎总有宫娥内监的低泣传出。也无外乎连侍人们都这样伤心,皇后素来待人宽厚,从未有任意责打宫娥内监之事发生,又因着肃帝后宫只此一位娘娘,再无其他得宠的高位嫔妃,于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更是少了许多。皇后一生泽被苍生,恩满天下,是难得的贤后。 昭仁宫内,11岁的宁檀伏在母后的榻上低声啜泣,紧紧拉着母亲的手,哭的喘不上气,15岁的太子宁正言跪在母亲榻前,双目通红,一言不发,只是豆大的泪珠不断的砸在锦被之上。戎马一生的肃帝两鬓已然斑白,眼底布满血丝,握着发妻的手,听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嘱咐着些什么。 次日,皇后林氏崩,帝大恸,辍朝半月,病重不起,后沉迷仙丹方术,盼再见爱妻芳魂,以续来生情缘。 又三年,安庆三十一年秋,肃帝崩,太子继位,史称穆帝。 朝元二年7月,盛夏。是日戌时,狂风大作,不多时,暴雨倾泻而下,压住了白日的暑气,雨点噼噼啪啪的掉在湖面上,落在小画舫的船板上,打在芭蕉叶上,敲在檀木窗棂上,飘进屋子,歇在翻开的书页一角。 一个霹雳划亮天幕,轰隆的雷声让人心惊,雍和宫偌大的寝殿里还燃着一豆灯光,明黄色的床幔未放下,楠木垂花的拔步床上,团龙锦被鼓起小小一团,随着隆隆炸开的雷声,发出微弱的呜咽低泣。 廊下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木舄踏在砖石上,带出令人心安的响声。宁檀来不及套上鞋袜,赤足就往寝殿门口跑去,拉开殿门,扑进来人的怀里,锤着他的肩膀发起一迭声的控诉:“皇兄,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你好久,外面打雷,雨下得那么大,我头疼肚子疼,我好害怕,你为什么不回来陪我,你…”话还未说完,先被自己的泪珠子打断,宁正言将人打横抱起走向床榻,幼弟缩在他的怀里,娇娇小小的一个人,藕节似的搂着他的脖子,男人一双大手拢住怀里人玉颜色的脚丫,“是皇兄不好,知道你不舒服,该早些回来陪你的。今天的药洛洛有没有乖乖喝完,嗯?”听到皇兄的问话,宁檀盛满泪豆豆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心虚的意味,“我…我喝了啊…” 一想到那碗颜色绮丽颜色,散发着妖异香味的汤药,宁洛洛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自小体弱,各类汤药也是喝了不少,可近日来的汤药总让他心生抵触,实在是这药太过难喝,所以他能躲则躲。今日也是,趁着白日里皇兄批折子的空档,汤药喝一半倒一半。不过他瞒过了侍女,却瞒不过他的皇兄,宁正言向门外唤了一声,不多时,邵公公那张白发苍苍却慈爱的脸就出现在了宁洛洛的视线里,将端着的半碗汤药放在暖桌上,又不做声的退了下去。那药不多不少,正好和白日里宁洛洛倒掉的量相同,娇柔的人儿一看到这药,嘴里就泛苦。黑丸似的眼珠子一转,还是决定使美人计:“喝一半撒一半,再使一使美人计,到时皇兄着了他的道,怎么还顾得上药喝没喝完呢”,他埋在男人的胸膛上蹭了蹭,趔着身子去够暖桌上的那碗药,月白色的寝衣,领口松垮垮的,半掉不掉的挂在皮肉细腻的肩头,男人一低头就能看到幼弟白嫩胸前的茱萸两点,又小又娇,今早欢爱留下的印记还未完全消掉。